不管这个理由有几分真假,至少耶律雄哥很喜欢陈浪这个理由。
自己国家的商人,埋汰自己国家的军人,作为一个“外敌”,自然是乐于见到这种场景的。
“那你准备怎么卖?一瓶多少银两?”耶律雄哥问道。
陈浪道:“雄哥大人,我这个是按箱卖。一箱十二瓶,二十两。”
耶律雄哥点头道:“价格很公道。”
“但我眼下没办法答复你,你还有多余的吗?拿一些给我。我要回去跟其他人商量一下,有样品才能更好的展示。”
陈浪道:“没问题,我这里还剩下几瓶,全都给大人。”
“雄哥大人,这个东西,放到井水中冰镇一夜后,再饮用,口味更加。”
耶律雄哥示意自己的侍卫把啤酒拿着,道:“有了结果,我会命人来告知你的。”
“告辞。”
等耶律雄哥走后,王云章道:“你小子,为了卖酒,连自家军队都糟践啊。”
陈浪道:“大人,你说了不生气的。”
王云章道:“我倒是不生气,可是这你话也有点过了。”
陈浪道:“我不这么说,耶律雄哥也不会相信嘛。”
王云章道:“为什么要提到军队?”
陈浪道:“大人,军人喝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我就是想让辽国的士兵们养成喝啤酒的习惯,喝得多了,战斗力就下降了嘛。”
“咱们跟辽国,早早晚晚都要打一仗的,用啤酒腐蚀辽国士兵的身体,让他们上了战场后,不是咱们的对手,学生这可是为国立大功啊。”
王云章笑了,道:“常大人跟我说,你曾经靠这张嘴,把广陵府的名士韩奇,气得差点当场暴毙。”
“刚开始我是不相信的,现在我信了。”
“你这嘴啊……真的是有颠倒黑白的能力。”
“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耶律雄哥会同意在采购名单上,加上啤酒吗?”
陈浪道:“学生也不敢打包票,只能说一半一半吧。”
“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儿,学生就先……”
王云章道:“别急着走,我这里有件事儿要跟你商量。”
“我已经派人去请常大人了,他应该一会就到。”
陈浪愣了一下:“什么事儿啊?”
“常大人到了后,一并说。”王云章道。
小半个时辰后,常安民来到了榷场司。
“王大人,何事找老夫啊。”常安民开门见山的问道,然后看到了陈浪:“你也在啊。”
陈浪拱手:“学生见过常大人。”
“不必多礼。”常安民道。
王云章道:“常大人请入座。”
“你也坐。”
等二人坐下后,王云章道:“常大人,花魁大赛是不是快到了?”
常安民道:“再有个四五天吧,你怎么问这个?”
王云章笑着说道:“我在街头都看到青楼的广告了。”
常安民道:“这些广告都是青楼自发发放的,咱们可没有权利收广告费。”
王云章道:“因为广告的出现,让今年的花魁竞争相比于往年,更加的声势浩大,更加的紧张刺激。”
“常大人,我感觉这里面,有大文章可以做啊。”
常安民恍然:“哦,你想借花魁大赛挣钱?”
王云章道:“是啊,之前挣来的广告费,都已经用光了,榷场银库还是空空荡荡。”
“虽说已经跟辽国方面恢复了贸易,但朝廷又在催促各地榷场上缴银两,在不想点办法弄钱,我这个榷场司监,就要做到头咯。”
常安民皱起眉头,道:“不对吧,你不是才交过一次吗?怎么又要。”
王云章看了一眼陈浪。
陈浪立刻起身:“学生先告退。”
王云章道:“不必,你也听听吧,反正跟你也有一丁点的关系。”
王云章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跟西夏这一仗,虽然大获全胜,但也几乎把陛下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用了个七七八八。”
“再加上过去这段时间内,陛下下达了诸多对百姓有利的旨意,国库的银两就跟发洪水似得,哗就没了。”
“陛下是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做的这些事情,不管是内阁还是个州府官员、地方学生,都是称赞有加的。”
“然而……”
说到这里,王云章压低了声音:“可问题的关键在于,朝廷官员们的俸禄,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最多再两个月,国库就拿不出银子了。”
“这些人费心吧啦的搞掉的商党,结果受到影响最大的,反而是自己。”
“如果拿不到俸禄,朝廷中那些官员,会有多少反水的,谁也不知道。”
常安民皱眉沉思,良久之后,道:“原来如此。”
“陛下这是把所有人都算计到了。”
“听说打西夏这一仗,朝中是有人想要议和的,但以赵国公为首的一批官员,坚持要打,陛下就顺从了他们的心意。”
“不管胜利与否,银子都已经花出去了,而陛下也不用承担骂名。”
“拿下夏州,自然要犒赏三军,这又是一大笔钱。”
陈浪小心翼翼的问道:“二位大人……学生怎么感觉你们说的,有点太夸张了。”
“这么大个朝廷,不至于连给内臣们发俸禄的钱都拿不出来吧。”
王云章道:“商党只是退出了内阁,不代表退出了朝廷。”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只要团结起来,让国库空虚,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陈浪又问道:“大人筹措银两,所以大人其实是……”
王云章道:“别误会,我那边都不是。”
“只是因为常大人还有你在临水,以及为了保住我头顶的乌纱帽,这笔银子我必须得筹措。”
陈浪愕然:“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云章道:“关系就在陛下送你的八个字上。”
陈浪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那八个字。
大燕良子,为国取财。
王云章接着说道:“至于说跟常大人的关系,我想常大人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常安民道:“陛下让我来临水,就是让我挣钱的。”
“挣不到钱,证明陛下眼光有误,也证明我选的这条路是错的。”
“可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挣了钱……那可真就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