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胡话!”
宋喜往后退了两步,和陆北拉开距离,满是狐疑的盯着他。
“这是我和阿厌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北低下头,苦涩一笑。
“你说的对,是我的妄想罢了。”
他手指紧紧地攥住衣角,想了片刻后,抬起眼再次看着她。
“小喜,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没想过再结婚生子,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会当做我的来看待。”
“如果可以的话,等他出生后,请让我当他干爹吧。”
宋喜默然片刻,微微摇头。
“抱歉。”
“你不同意?”
陆北失望的看着她,眸底仿佛有了润泽水意。
“最起码得让阿厌知道。”
宋喜没在多说,只是再次后退两步。
陆北低头看向他们之间的距离。
明明很近,他伸手就能碰到她,但这一刻,他觉得却无比遥远。
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罢了。”
陆北重重的舒了口气,将一张纸递给她。
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许多数字,她看了眼,心中了然。
这就是霍母在服药后的身体数据变化。
“谢谢你。”
宋喜笑着说完,陆北没再回答,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他走了,宋喜也就回到病房,在床上躺下,仔细的看着纸张数据。
等身体好点,她得再亲自去看看霍母。
病房门外的拐角处,霍南厌缓缓走了出来。
刚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陆北对宋喜别有用心,他早就知道,只是从没有这样刺心过。
“阿厌,你看,我没骗你吧。”
顾晚晚在他身边,低叹了口气。
“刚才录音你也听过了,陆北亲口承认那孩子是他的,要对孩子负责。”
“按说那孩子是你的孩子,陆医生却能对情敌的孩子这么上心,真是难得。”
霍南厌没有回答。
他眼神冰冷,深邃而望不到底。
就像是两汪幽深潭水,只是多看眼,就能将人的灵魂都跟着吸进去。
顾晚晚静静站着,心底冷笑。
之前越是相信,投入越多感情,现在就越痛。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跟着变冷,将温度跟着凝固。
“阿厌,别为难自己。”
顾晚晚上前攥住他的胳膊,“不如去找小喜问清楚,或许她不是那样……”
“闭嘴。”
霍南厌陡然甩开了她的手。
他用的力气大,顾晚晚一下子后退好几步。
直到撞上了楼梯旁边的护手,她才停住脚,痛呼一声,泪水连连的看着他。
“阿厌,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许再说。”
简单的四个字,没有多余的解释。
顾晚晚愣住,看着霍南厌大步流星的走向病房,微微垂下眼眸。
真的丝毫不怀疑宋喜么?
可他并没有惩罚自己。
霍南厌,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多信任,怎么会如此心慈手软。
呵呵。
病房中,宋喜有些无奈的将纸张盖在脸上。
“好难啊。”
只有密密麻麻的数据变化,却没有实体的观测结果,她也无法确定药效。
不过看神经方面的数据反应,西墨的破坏性是暂时控制住了。
“喜姐,别急。”
晓晓将剥好皮的砂糖橘递给她。
“我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可我就是担心妈。”
宋喜吃了口橘子,感受着酸甜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再次眯起眼睛。
等她好点,一定要去趟霍母那里。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阿厌。”
宋喜惊喜的喊了声,就想要起身跳下床,被霍南厌适时地按住。
“别动,好好儿躺着。”
他眸底满是宠溺,唇角还带着轻柔弧度。
她笑呵呵的拉住他的手。
“妈情况怎样?”
“恢复的不错。”
霍南厌在她身边坐下,随口接着说道:“不过弗朗教授说,她还要再昏迷一段时间。”
宋喜的脸色沉凝下来。
按照她的预计,服用了解药后,西墨的破坏终止,霍母能醒来的。
难道是她的药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宋喜艰难的起身。
“我要去看妈。”
“听话。”
霍南厌又把她给摁了回去。
“教授检查过了,妈只是前段时间消耗太大,让她多休息下。”
“那有说多久能醒来么?”
“不知道。”
他拍拍她的肩膀,“少则三两天,多则一两个月。”
按照弗朗教授的说法,西墨破坏性太强。
就算是吃药终止了破坏,霍母的身体也得自我修复一段时间。
等神经里的毒素全部消除干净,修复完毕,她自然会清醒过来。
而这些,是外界因素不能干扰的。
“我知道了。”
宋喜垂下眼眸。
她不说话,霍南厌也不再开口,沉默的给她剥橘子。
至于晓晓,在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识趣的退了出去。
“对了,还有件事得跟你说。”
宋喜抬起眼睛,看向霍南厌。
“陆北之前找过我,说是要当我们宝宝的干爹。”
提到孩子,她将手轻柔的放在肚子上,温柔的抚摸着。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骨肉延续。
有孩子在,就有她存在的意义。
看着她脸上那泛着母性光辉的笑容,霍南厌手一顿。
“听你的。”
“那就让他当吧。”
宋喜见霍南厌不反对,笑的更加温柔。
“自从怀孕后,他照顾我很多,对孩子也很上心,给他个虚名,也算是安抚他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霍南厌的手指猛然收紧。
蜜橘的果肉都被他捏烂,黄色的汁水顺着他的手指,流淌到了地上。
她竟然丝毫不在意么。
也对,陆北对她格外上心。
“阿厌,你怎么了?”
宋喜诧异的看着霍南厌,手掌搭在他的手上。
刚刚还好好儿的说着话,怎么突然就愣了神。
“没事。”
霍南厌将烂掉的蜜橘扔进垃圾桶里。
“很久没睡了。”
“那你还不赶紧睡觉,要不在我这里躺会儿。”
宋喜关切的看着他。
他眼睛下面确实是有浓重的乌青,淤积不散,一看就是很休息。
算算时间,从她晕倒到现在,也得有二十多个小时了。
“躺着吧。”
她越发心疼,扯着他的手将他往床上拉。
霍南厌蹙眉推开她的手。
“不了。”
他重重的吐了口气,起身往病房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