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音响了几下，程厉接起电话。
“什么事？”沉冷的嗓音即便是从听筒里传出来，仍让她心头轻颤，呼吸收紧。
“程……程总，我是楚薇冉，合同的事我可以同意。”捏紧手机，她手心里全是汗。
比起自尊，她更需要钱，更想让爸爸好起来。
电话那头陷入沉寂，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楚薇冉有些慌，拿捏不清程厉的意思。
他……难道反悔了？
她正不知所措时,电话那头有了声音，清冷的语气问的简明扼要，“条件。”
楚薇冉怔住，那感觉就像程厉不是在电话那头，而是在她对面，高高在上的听她讲条件谈价码，难堪的很。
紧了紧牙关，她努力平稳声音，“我的条件是不能有那方面的身体接触。”
这是她的底线。
“没问题，明天上午八点民政局门口见。”程厉干脆利落的答完，电话便响起嘟嘟的挂断声。
她呆呆的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大脑一片空白，她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几乎是睁着眼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楚薇冉坐上公交，发沉的头抵在玻璃窗上，虽然打了厚厚一层粉底液，还是遮不住眼下的青黑。
“民政局站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车内广播让她一激灵，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挪步到门口。
民政局就在站牌对面，楚薇冉扫了一眼，已经有新人在门口排队等候，相较他们难掩幸福的脸，她心里更加酸涩。
婚姻本该是圣洁的，她却把它变成了交易。
不愿多想，她环顾四周，却没见程厉的影子，低头看了眼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几分钟。
突然刚升起没多久的太阳被云层遮住，还刮起了冷风，楚薇冉缩了缩脖子，这才想起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不过眨眼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就砸到大衣上，冷的厉害。
将包举过头顶，正当她慌乱寻找能避雨的地方时，一辆宾利停在跟前，她呼吸一顿忘了躲雨，愣愣注视着随后从车里出来的程厉。
黑色正装身姿颀长，配上无可挑剔的五官，犹如画报里的王子优雅尊贵，只不过，那双狭长的凤眸却夹杂着阵阵寒气，哪怕瞬间的触碰，都让人充满畏惧和压迫。
她忙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程厉冷厉审视的眼神停在楚薇冉头顶，瞥见她被打湿的衣服，眉头似有困扰的皱了下。
这女人昨天那么认真笃定的拒绝，本来他已经考虑要不要换个人选，没想到才分开不久，她却突然打电话改变了主意。
“阿嚏！”楚薇冉被盯得冷颤阵阵，控制不住打起了喷嚏，她尴尬的把头扎的更低，太丢人了。
程厉神色更加冷淡，眼里还透着些许不耐，他薄唇掀开朝身旁的司机道，“拿把伞给她。”
“是。”司机递来雨伞，楚薇冉只好尴尬的打开撑过头顶。
风吹过来，浅淡的香味钻进不太通气的鼻子，和昨晚在会议室门口闻到的一样，楚薇冉不禁心跳加速，耳边却响起程厉冷漠低沉的提醒，“我只有半小时的时间。”
“哦。”回过神，见他已经阔步前行，她忙低头跟在身后朝民政局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