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不住的吻着姜苒的额头。姜苒不知心间是何滋味,只能感受到额间的湿热。他的手掌顺着她窈窕的身姿滑至她平坦的小腹上,他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给孤生个孩子好不好。”他虽是问话语调却是缓的,他咬住她的耳唇,呢喃着含住。
姜苒闻言身子不由得一僵,她的心跳似乎漏掉了半拍,渐渐心慌起来。
楚徹清楚的感受到怀中姜苒的反应,他松开姜苒粉嫩的耳唇,稍稍抬眸望她。姜苒亦缓缓的侧过头看向楚徹,似乎是紧张,她下意识的咬住下唇。
楚徹瞧着姜苒投望来的说得上可怜的眼神,更加温柔了语调“怎么了不想”
姜苒咬住下唇的贝齿愈发用力,她望着楚徹却无法开口。
她并非不想而是不敢。她不知楚徹对她的好中有几分是情有几分是爱,而未来,她亦没有把握,楚徹可否回彻底放过中山。
即便他放了兄长回中山,可燕军的铁蹄,中山的城墙是抵挡不住的。她虽承认,自己没出息了动了情,却无法想象,如若楚徹当真同前世那般对中山下手,她心中对他的感情,经不经得起,这上下两代的仇恨。
她不敢亦不能同他孕育生子。
姜苒看着看着,忽然垂下眼眸,她眸中的湿漉尚未褪去,透过纤翘的长睫,在烛火下闪着光。
楚徹瞧着姜苒的反应,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一叹,他伸手环抱住姜苒“是孤心急了。孤不逼你。”他揉着姜苒柔顺湿漉的长发,安慰她“我们等天意,我们迟早会有孩子的,”
他的怀抱很是有力温暖,姜苒闻言鼻子却是一酸。
楚徹翌日晨起走时给钟娘留了话,说今日要晚归,不必姜苒等他。
封明月应楚桓之约,带着她从渔阳带来的贴身侍婢,敷了面纱悄悄离了长公主府。封明月在昨日的僻静街角略等了等,身边忽有一匹骏马飞驰而过,而马匹路过的一瞬,马背上的人弯腰将一个锦盒塞入她怀中。
待封明月回神,街口处一片空荡,没留下片片影子。
封明月握紧手中的锦盒藏至衣袖中,随后又携着侍女匆匆回了长公主府,待她回了屋内,将房门紧闭,才将锦盒拿出。许是紧张兴奋,封明月一边平息加快的心跳一边用颤抖的指尖将锦盒上的系带解开。
一支别致的簪子落入封明月眼中,封明月将簪子拿起,质地绝为上品,上面的花样亦是新奇,只是这簪子似乎被摔断过,又用了金质衔接。
封明月不解楚桓给她这簪子是何故,蹙了蹙眉头,随后向盒内看去,便见锦盒低处留有信条。封明月放下手中的簪子将那信条拿起,待她将上面的字迹通读,她蹙起的眉心松开,嘴角慢慢扬起冷笑,她再次瞧向那簪子,眸中泛着冷光,然后伸手拿起向楚月华的望春殿快步而去。
楚徹再次被楚月华唤入了长公主府。自上次他向楚月华明言要对封家下手后,楚月华虽口上极力反对,可时至今日却未做任何支持或是反对之举。
楚徹知道,他的姑母,选择了明哲保身。
对于封家,他从未强求过她,毕竟姑母与姑父的感情在,即便姑父过世多年,姑母仍难舍感情,所以她选择中立,他亦不怪她。
在这世上,他所剩的亲人,不多了。
楚徹抽了空,独自策马去了长公主府,一入庆春殿,便见楚月华冷着面色,而她身旁陪坐着封明月。
楚徹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俯身对楚月华一礼,随后在她对面的软席上落座,他刚刚坐下,目光便被长案上的一支姜花簪子吸引住。
那是一支格外熟悉的簪子,一支曾被他摔的断碎的簪子,一支魏廖送给姜苒的簪子。只是现在,这只簪子被完整的修好了,正静静的躺在那。
楚徹的眉头愈蹙愈紧,随后她看向楚月华“这簪子姑母从何而来”
楚月华闻言先是看了看身旁的封明月,然后反问“你说呢”
楚徹闻言一顿,他的眉头更紧了几分,随后他将锦盒盖上拿起“此事我会处理,不必姑母费心了。”
楚月华似乎早已料到了楚徹的反应,她的冷淡声音带了些怒意“本宫自是愿你能好好处理,不要被那姜女迷了心智,昏了头”
楚徹闻言垂头沉默,随后他从长案前起身“侄儿告退。”他说着手中紧握着锦盒,转身而去。
姜苒迷迷糊糊的醒来,已接近晌午,钟娘服侍姜苒出了浴唤了常服,正要去备膳,却忽闻姜苒问道“那簪子可处理了”
钟娘闻言一拍头,昨晚她陪着姜苒从码头回来,楚徹已身在临渊阁,她不方便入内,今早一时忙碌,竟忘了那事。
钟娘连忙向那柜子处走去,姜苒则走至药箱前,将小药瓶拿出。姜苒望着手中的小药瓶出神,昨夜,楚徹的话再次涌上耳边。
他说凭天意,可若是他知道她每每逆天意而行又会如何
姜苒的心上一疼,她握紧手中的小药瓶,随后走至长案前,倒了水,她将塞子拔出,正要用药,却听身后钟娘一声惊呼。
姜苒回头便见钟娘一脸急色的匆匆走来,钟娘焦急慌乱的看着姜苒“公主,簪子不见了”
姜苒闻言心上猛然一沉,她正要起身去柜子处看,却见临渊阁大门前的光线一暗,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很快,姜苒又看到了那个被楚徹握在手中的锦盒。
有那么一瞬,姜苒的大脑一空白。
待她再回神时,楚徹已经走至她身旁坐下,楚徹的俊脸的近在咫尺,可姜苒的小手不由得一抖,似猛然想起,姜苒下意识手中的小药瓶握紧,慢慢向身侧移藏去。
楚徹将姜苒的动作尽收眼底,他将锦盒放置长案前,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将盒盖掀开,那支丢失的姜花簪子,出现在了姜苒眼前。
钟娘看着那簪子不由得心上一紧,她正要开口,却见楚徹冷眸看向她“退下。”
钟娘一顿,姜苒望了簪子片刻,也看向钟娘“退下吧,把门关上。”
钟娘闻言有些为难,她不忍将姜苒独留在这,可她留下来,又能有何用若是因此再惹怒了楚徹,到头来仍是姜苒受罪。最终,钟娘只得俯了俯身退了下去。
临渊阁内一瞬陷入寂静,楚徹瞧着姜苒手中躲藏的药,眯了眯眸子,他开口“那是什么”
姜苒闻言一顿,她低下头,下意识的答“没没什么。”
“拿来。”楚徹似乎无意逼问。
姜苒又抬起眸,她漂亮的眸子望着楚徹,随后略带心虚的解释“只、只是普通的药,殿下要它做什么”
“拿来。”他口中的话不变,只是语调似乎冷了几分。
他看向她的目光不容置疑,姜苒望了楚徹许久,终是将手中的药递了上去,楚徹拿了药,他望着那精致的药瓶又看了看姜苒,随后开口向门外喝“全元。”
他话音刚落,临渊阁的大门的一扇被推开一隙,全元转了进来,他俯身听令。
“唤个女医士来。”楚徹将手中的药瓶落在长案上,瓷质的瓶身与木质的长案碰撞出一声闷响,姜苒的心不由得一颤。
她望着就要转身退下的全元,忽然开口“不必了唤了。”
全元闻言一顿,只得看向楚徹。
楚徹看向姜苒,他盯着她片刻,随后点了头。全元称是退下,再次将临渊阁的大门关好。
姜苒下意识的咬住下唇,她的目光落在避子药与姜花簪子之上,如若她诚言相告楚徹,他必然盛怒。甚至会以为,她服用避子药是为了魏廖。
可是她若不诚言相告,楚徹只需唤个女医士来一问便知。
姜苒看向楚徹,他的面色沉冷,显然是已生了怒气。姜苒的心被揪紧,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决心,她没有回避楚徹的目光,缓缓开口“妾身服的是避子药。”
临渊阁的空气好似凝固了。
姜苒看着身前的楚徹抬了手,那瞬间,她下意识的紧闭上双眸,娇弱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姜苒以为楚徹会重重扇她一巴掌,可她猜测的疼痛没有到来,只是落在了她耳边的碎发上。
楚徹望着姜苒,待她开口,他的心上不由得一疼,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姜苒吃避子药是为了魏廖,为了魏廖,才不想同他孕育生子。可他心上隐隐泛着的疼让他不相信,他的姜苒,他心上的女人会看上魏廖那个怂货。
其实,当他在庆春殿看到那支被修好的姜花簪子时,不是未曾怒过。可是回东宫的一路上,他却不相信是姜苒修好的簪子,或是,他不相信姜苒修好簪子是因为心中有魏廖。
楚徹理了理姜苒耳边的碎发,他望着她缩身害怕的模样,心上一疼。他蜷起手指,似是安慰的在姜苒侧脸上蹭了蹭。
他开口了,颇为平静“孤想听你解释。”
姜苒闻言一愣,她缓缓睁开眸,她看向楚徹,眸中似乎带了不甚相信。楚徹瞧着姜苒的反应苦笑着勾了勾唇。
“苒苒,孤想听你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大儿子是不是很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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