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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在前面，正要离开的样子，顾城忙带人去拦，那人看到他们过来自行停步，还客气地朝他拱拱手，“将军有劳，竟将这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徒擒获，学生感激不尽。”
顾城有点尴尬，到底怎么回事一目了然，但是非曲直要真能决定对错，也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在京城尤其如此，对错只看实力背景，不看谁是谁非。
“可这位公子说是你殴人在先。”
“对。就是他先动手，你看看把爷打的。”猪头摇晃猪头，实力举证。
另一边却问，“无缘无故，学生为何打他？”
“你看小娘子与爷亲热，心生嫉妒，愤而出手！”猪头的脑子有时候并不猪，“顾都尉，你说是不是？”
顾城看那三个女子一眼，没一个像是水性杨花的，也不像小户人家什么也不懂的，估计吓不住，大概不会做假证，于是说道，“孰是孰非，跟本都尉回衙细细分说。”
巡卫营是没有衙门的，抓了人一般送去京兆尹府，但既然一开始就决定徇私枉法，倒也不用那么麻烦，往巡卫营一带，帮小爵爷出了气也就算了，至于他还要做点什么，巡卫营里也不是没地方，装着看不到就行。
他都把“我要做坏人”写在脸上，谁想跟他回去，鹅黄衣裳的女子轻轻唤了声“相公”，火红衣裳的女子更是在男子身后拽他衣角，唯有另一个女子问道，“京兆府已休衙，不知将军欲带我们往何处？”
“小娘子跟着爷走就是，无需问那么多。”猪头想凑过去拉人，但看男子还在旁边，还是忍住了，寻思着不急在一时，等人到了地方还不是任他揉捏。
那女子看也不看他。
顾城只能道，“京兆府是不再审理案子，但牢里还是可以关人的。”
那女子问，“将军要关谁？”
“到堂上分辨清楚，自然就知道了。”顾城还是不愿当着这么多人面把话说的太露骨。
那女子又问了，“既然府尹大人不再理案，那么谁来分辨，谁来决断？”
顾城被问的心烦，“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说完一抬手，吩咐手下士兵拿人。
“将军既有决断，何必如此麻烦。”男子笑笑，转头对那几个女子道，“你们且回去等，明天再陪你们逛，如果怕路上不安全，去找那个看热闹的家伙。”
说完，往人群里一指。
扈云翻个白眼，从人群里走出来，这时让他被巡卫营带走，还不晓得他怎么记仇。
可不等他开口说什么，那家伙就说了，“你什么也别管，把她们三个安全送回去就成……若有差池，咱俩再好好聊。”
“威胁都这么没气势。”扈云嘴一撇，答应下来，“不过放心，人给你妥妥送回去。”
周复点点头，往前走一步，“这位将军，咱们走吧。”
顾城纠结了，他不认得眼前这位是谁，可他认得扈云啊，能和这位小相爷说话直来直去的，京里拢共也没几个，要么不够身份不，要么不够能力……果然敢打小爵爷的都不是善茬。
“敢问阁下是？”
“无名小卒，无爵无职，不足挂齿，将军无需多虑。”
你这是能不让人多虑的样子吗？
“顾城！”顾城还在犹豫，猪头已经不干了，“爷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爷告诉你，今天这混蛋还有那三个小娘子，你都得给爷带回去！带不回去，相国府也保不了你！”
顾城不禁左右为难，猪头确有底气说这话，毕竟他家是皇亲国戚，姑姑在宫里得宠，地位仅次于皇后，表哥是七皇子，最有可能继承帝位的人之一，这样的家庭的确可以与一朝相国分庭抗礼，甚至稍占上风，真要对付他一个小都尉，相国府是保不下来的……相国府又有什么理由保他？
但话又说回来，他得罪不起皇亲，难道就惹得起相国府了？这边想要他死，都不用相国大人亲自出面，小相爷一句话就足够了……刚刚小相爷可是亲口应承把三个女子带回去，他上去拿人不是妥妥得罪人？
抓还是不抓？
红颜祸水啊！
顾城想着今天可能发生的事情，把心一横，“三位姑娘也是当事人，不得离开，需跟本都尉回衙把事情说清楚。”
猪头得意地扬起头，“三位小娘子，跟爷回去吧。”
扈云脸色变得难看，但很快恢复正常，“姓周的，我欠你一次。”
周复嘿地一声，“还想着占便宜？是两次。”
扈云知道他贪便宜没够的性子，不禁一笑，“怎么说？”
周复嘴角上扬，“刚刚你不拦着，人我早弄死了，哪里还有现在这些破事。”
扈云讨厌被敲诈，但这次却甘心情愿，“没有这事，我也不用欠你一次，说来说去，还是一次。但今天我高兴，两次就两次，不跟你计较。”
“你计较也是两次。”周复嘴一撇，“回来再算，这位将军等急了……顾都尉是吧，咱们走吧。”
顾城看他识时务，也没多说，示意几个士兵看住他们，别让他们半路跑了，“走，回衙。”
一群人浩浩荡荡向前，百姓自动把路让开，心肠好的担心地望着红泠她们三个，心里暗自感叹：多好的姑娘……什么世道！
得偿所愿，猪头高兴起来，走出朱雀街就凑红泠她们身边去，伸手就想搂人，“小娘子别怕，小爷会……”
话没说完，脖颈再次让人捏紧，跟着身体一轻，竟然飞了出去，摔撞在一边的墙上，疼的晕头转向，嗷嗷地叫痛。
顾城勃然大怒，“你……”
眼前的眸子灰蒙蒙一片，冰冷无情，让后面的话在喉腔里窒了一窒，没能畅快地说出去。
周复甩甩手，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顾都尉，麻烦你把人看好，学生怕他还不到衙门，命已经没了。”
“岂有此理，当着本都尉还敢行凶！”那股可怖气息不见，顾城也能正常说话。
周复笑了，“难道他不是当着都尉的面调戏我家娘子？”
只对我一人暴躁，没有道理！
“等到衙门再说。”顾城已经决定给他教训，不管他是谁……招惹不起的人，猪头也不会惹，这点顾城是清楚的，所以也没什么顾忌了，他太讨厌被这样质问……好像他品德多差似的。
让人把猪头抬起来，询问他要不要先找个大夫看看，猪头疼的厉害，也怕受伤太重，找大夫看看无疑是不错的选择，但看到周复云淡风轻站那里，仇恨瞬间蒙蔽双眼，坚持要先去衙门，一切报仇后再说。
可顾城是真怕他有事，到时讨好不成，反惹一身麻烦，可猪头又十分坚持，只能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们还是继续衙门那边去，同时也派人去找大夫，到时在衙门治伤，这么好的主意，猪头没有反对的道理，满口答应下来。
至于那些被打断腿的狗腿子，巡卫营这点人手抬不过来，只能先扔在路边，派一个人去猪头府上通知，让那边派人来管。
这主意遭到猪头的反对，笑话，通知家里救这些废物，那不是等于告诉家里人他在做什么？那是万万不行的，在事情办成之前，绝不能让他们知道！至于那些废物的死活，他才不关心，连他都保护不好，留着何用？
他把这番意思表达清楚，顾城虽心寒他的凉薄，但还是没派人去府上通知，只是让人帮忙去雇几辆马车，把这些人送到医馆去。
这主意猪头还是认可的，一个劲夸他聪明，会办事，只做小小都尉太可惜了，应该有更好的发展，问他想不想去兵部，那边他们家有关系，安排几个人小事一桩。
顾城这么偏帮他图什么？还不就是一个前程，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假意谦辞几句，便在猪头的数落中答应下来……人家都说不答应就是不给面子，他还有什么好矜持的？总不能得罪人不是。
封官许愿，卖力讨好，一路上两边谈的热切，称得上各取所需的典范，友好的氛围令人羡慕。
周复却没什么兴趣听，只打呵欠，昨晚本就没睡好，还要看这种，真是遭罪。
“这不是去京兆府的路。”岑冬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红泠却早有预料，“他们怎么可能带我们去京兆府。”
芸熙在后面拉拉周复衣角，“宁姐能及时赶来吗？”
小杏与玲玲原本是与他们一起的，现在不见人影，当然是回去报信了……少了两个小丫头，也没人在意。
“今天够呛。”周复摇了摇头，“她要忙的事情比较多。”
“那我们？”芸熙担心地问。
“你们就先牺牲一下，回头我一定帮你们讨回公道。”周复特别大方地道。
芸熙满眼幽怨，“相公说真的？”
红泠也抓他胳膊，异常担心地叫一声，“相公。”
周复摸摸鼻子，“怎么这么别扭？”
岑冬斜眼看来，“以前都是你喊宁姐。”
“不是谁喊谁的问题。”周复皱着眉头，“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中邪了，竟然生出要对你们负责的念头……不行，得找大夫好好看看。”
“相公。”
“相公。”
芸熙与红泠一人一边，挽住了他的胳膊，岑冬没去争，只是道，“中邪应该找天师。”
“找谁都没用！你们今天都是小爷的！”猪头本来正和顾城聊的热火朝天，看他们如此亲热，顿时忍不住了，“走快点，衙门怎么还不到。”
“爵爷，快了……”顾城正说着，前面呼啦啦冲过来几个人，看见他就委屈地大喊。
“都尉大人，可找到您了！您可得为兄弟们做主啊！”
呃，倒都是自己手下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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