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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漫长的时光,浩瀚辽阔的西伯利亚终于成为了您的领土,您的旗帜将随着南征北战的军队一起插满整个世界,无需以前人的荣耀为您增添光彩,您就是新世界的君主
主线任务君王的加冕已完成
支线任务冰雪之难已完成
支线任务虚假的圣人已完成
支线任务清晨的礼物已完成
支线任务甜蜜时光已完成
支线任务荒野旅人未触发
支线任务骑兵队队长未触发
支线任务落日帝国的继承者未触发
支线任务女武神未触发
恭喜您获得“圣人随行的君主”称号恭喜您获得“天生主宰者”称号是否退出游戏
是否
在他们登上高高的塔楼后,随着悦耳轻灵的叮咚声响起,刷不到尽头似的文字哗啦一下倾泻出来,一条条任务统计在界面上停留不到半秒就被后面的文字推了上去,数据瀑布飞快地滚动下拉,排列整齐的支线任务在视网膜上形成了虚影。
任务完成,游戏给出了是否退出的选项,按照这个游戏异变而来的高自由度,不退出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在这里做一辈子的快乐皇帝,爱德华并不怀疑这一点,只可惜他在这个游戏里的目的并不是做什么快乐皇帝。
在游戏过程中,无论是玩家死亡还是重要nc死亡,都会导致游戏重置,所以这么大一个佩特罗沙放在他面前看得着吃不着。
那等游戏通关了之后呢
他战战兢兢辛辛苦苦捂着玩家身份打游戏,现在这个游戏想让他通关了就滚出去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着重看了一眼选项中的“是”。
按下这个选项后,有两种结果,一种是重置进度,开始另一盘新游戏,不过他判断这个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不高,二是回到“主界面”,也就是将他扔出这个游戏世界,根据这个游戏还保留有大量任务程序以及重置功能等的特点,他认为按下这个选项后应当能遵循逻辑回到“主界面”。
所以留给他的、能够脱离游戏控制的时间,只有从他按下“是”到游戏程序响应的短短几秒。
“加冕的地点选好了吗莫斯科那边已经清理完,就等你过去了。”佩特罗沙低哑柔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座城市的建筑是典型的斯拉夫风格,色彩温暖绚丽,建筑精巧华美,细长的尖顶塔楼和洋葱型的可爱堡垒随处可见,他们此刻就正站在城市最高的一处塔楼上,四根米色的立柱撑起小巧的尖顶,四面八方的风毫无阻碍地在周围空空的塔楼里吹进吹出。
底下街道上的行人们个个欢欣雀跃,脸上洋溢着真切的笑容,救赎军占领这座城市没有动用一刀一枪,奔逃的贵族们带走了一切能带的昂贵物品,扔下了所有居民,撒丫子跑过了界河,救赎军几乎是长驱直入占据了这里。
为了庆祝来之不易的胜利,佩特罗沙下令打开仓库,向城内的市民分发粮食,贵族们没来得及带走的大量肉类和黄油奶酪不要钱似的撒了出去,街道上挂起了小小的彩色礼花,一时间整座城市都在诵念救赎军首领的名字。
而被成百上千次地提起的两个人,正站在他们头顶的塔楼上,平静地聊着天。
“莫斯科有点远,”金发碧眼的少年摇了摇头,“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
佩特罗沙站在他身后,两人的身高差让他一低头就能看到爱德华的发顶,他轻声说“远是远了一点,但我们有很多时间,刚好能向北巡视,震慑那些不太安分的家伙,你在赶时间为什么”
爱德华眉心跳动了一下,佩特罗沙真的太敏锐了,他刚才的确有点松懈,想着反正快要退出游戏了,何必去什么莫斯科,于是就敷衍了一句,谁成想就让佩特罗沙察觉了异样。
“我有什么时间好赶的,比起我,更想要赶时间的难道不是佩佳吗”爱德华面不改色倒打一耙,“最近军队里的声音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称颂圣人冕下的声音越来越多,建立地上神国的呼声连我都有所耳闻,你想做什么呢,佩佳”
“地上神国,当然要由从主手中接过牧羊鞭的圣人来领导,我说的对不对”
他的反问语气平淡,一点也没有因为看破了佩特罗沙的心思而动怒,被点破了想法的神父双眸微阖,塔楼上的光线明亮,对他不太友好,他只能垂着睫毛,这个姿态让他有种威严虔诚的静谧感,就像是画家对于众天使朝圣的幻想图走入了现实。
“成为王座旁的代言人,哪里有坐上王座来得舒服。”金发碧眼的少年毫不客气地说。
他说完后,塔楼上的气氛陷入了静默,佩特罗沙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爱德华也没有更多地斥骂追问,不如说他们彼此对于这个情况都早有预料,于是一场本该针锋相对尔虞我诈的自责和狡辩,竟然变成了带点儿闲适的闲谈。
爱德华转过身,看见佩特罗沙站在塔楼里唯一一处有点阴影的地方,蓝灰色的眼睛为了躲避光线而垂落,尽管不是他的本意,但配上那张脸和这个姿态,很有种大天使长悲天悯人将欲落泪的楚楚动人感。
他被佩特罗沙这个神态惊得沉默了半晌,无奈道“知道今天有太阳,怎么不带上眼罩”
说着,他走过去,解下手帕随手叠了两下,踮起脚尖给佩特罗沙缠绕在眼睛上。
过分高大的佩特罗沙顺从地微微弯下腰,让他将那条绣有金色纹路的绸缎手帕绑在自己眼睛上,透过两层叠合的绸缎的纹理,过于明亮的光线被削弱到一个令人安心的程度,虽然眼前的景物都变成了模糊的色雾,但他并不介意这一点小小的不便。
“随意给别人赠送手帕是会让人误会的。”佩特罗沙开玩笑。
爱德华刷啦一下在他脑袋后面用力打了个死结,猛然收紧的布料让佩特罗沙乖巧地闭上了嘴。
“你不是求爱的骑士,我也不是等待爱情的贵妇人,手帕在我们这里永远不会代表爱情,所以也没有什么物质赔偿。”爱德华冷酷地给他拆台。
斯拉夫的贵族传统,骑士可以向贵妇人索取手帕求爱,贵妇人若是拒绝了这一要求,就需要补偿给为自己决斗的骑士一定财物,以表示尊重和公平,这一传统延续了一百多年,堪称家喻户晓。
除了在这种场合代表爱情外,手帕并不适合作为礼物赠送他人,它是麻烦和悲伤的象征,斯拉夫人会很小心地避免引起别人的误会。
“哦”佩特罗沙拉长了声音,有点遗憾似的,“那除了这个之外,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爱德华飞快地皱了皱眉,往边上挪了一步,眼上蒙着绸缎的神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跟随着他的动作偏了偏头,轻声问“亲爱的爱德华”
“如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我这里有几个问题,能不能请你回答一下呢。”
“如果我能回答的话。”爱德华声音平稳,眼里的光逐渐深下去。
“你好像很久没有和我提起理查了,”佩特罗沙话锋一转,“每到一个地方,你就会派几个人去打听理查的下落,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他”
“跳过这个问题,”爱德华打断了他的话,语气生硬,“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不要用这种拙劣的方法让我生气。”
这个问题并不是佩特罗沙想问的,他只是在用这个问题挑动爱德华的情绪,让他在之后的问答中露出更多破绽,帮助佩特罗沙判断他的言辞真伪。
很简单的拷问方法,可惜对他们两人都没什么用,佩特罗沙从善如流地转换了话题“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四年过去了,爱德华一点都没有长高呢”
一击致命。
已创建的账号是不会再有生长发育之类的生理变化的,死在十三岁的小国王永远都是纤细稚嫩的少年模样,与他一起跋涉在风雪里的孱弱少年已经长成了身形高挑极具压迫感的成年男性,但他还是那个永恒的纳西瑟斯。
这是个绝对无解的问题,佩特罗沙在这四年里没有一次提起过相关的疑惑,或许刚开始的两三年还能理解为是他发育特别迟缓,但一直到十六七岁还没有任何变化的话,就算是爱德华也无法解释其中原因。
“没有任何的变化,像是永远停留在了这个时间里,我十六岁的时候你是这样的,我二十岁的时候你还是这样,就好像等我老得走不动路说不清话了,你还是这副模样。”
“那不是挺好的,”爱德华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我青春正好,你长命百岁,都是祝福人的好话。”
佩特罗沙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仿若耳语似的低微声音响起“所以你不打算为我解答疑惑。”
好演技。
唯一的玩家心想,明明已经猜到了所有,还要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模样,世界欠佩特罗沙一尊演艺金奖。
“这个世界很大,总有些你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有些猫长得像兔子,有些鸟会说话,我没有长高这件事很难理解吗”爱德华胡说八道得理直气壮。
佩特罗沙没有笑。
他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这个世界很大”
“是啊,这个世界很大,但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感到不无聊的人。”
“我们已经拥有了整个西伯利亚,但向北是落满冰雪的海域,向南有温暖的雨林和草原,西方还有很多不同文明的国家,东方的土地遍地黄金香料,比西伯利亚更为富饶我们可以向南走,去看永远波涛汹涌的海洋,散落在海洋上的岛屿比珍珠还繁多丰饶,没有人能阻拦我们的脚步,你的旗帜可以飘扬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当佩特罗沙用充满蛊惑的语气说这话的时候,这些本就对天生具有征服欲的男性来说格外诱人的话语更加动人,那些生长着樱花和红枫的国度,游动着彩色鱼群的蔚蓝大洋,辽阔的天穹和温暖的国度一切都像是魔鬼手中的甜点,只要伸手就能拿起。
“你想说什么,佩佳。”爱德华意识到佩特罗沙想说的事情似乎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
“你没有听明白吗”披着白袍的神父神态平和,“我的意思是,我不在意你为什么没有变化,只要你留下来,保证不会离开我,我可以将整个世界都送给你,让你成为这个广袤世界的唯一主宰,今后他们口中称颂的都是你的名,你将比神明更伟大,比世间的所有都更至高无上。”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话,爱德华的眉梢猛地一跳。
这个要求是他真的没有想到的。
佩特罗沙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他之前都是以玩弄屠杀玩家为乐的,总不是重置太多次把他的什么核心数据搞坏了吧
虽然一个有自我意识的nc本来就和正常一词不太搭边。
“你也可以拒绝,”他的沉默并未使神父多么慌张,眼上缠绕着绸缎手帕的男人心平气和地威胁,“在你离开之前,我会自杀,然后我们又能再次拥有一段新的生活啊,如果这样想的话,似乎也不错,我有无穷无尽的时间陪你玩这个游戏。”
说到最后,他嘴角露出了一点笑容,这个笑容和他昔日在教堂布道时的笑容一点也不想相似,里面充满了粘稠、阴冷、期待、兴奋等过于异常的情绪。
“或许我们这次可以试一试,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
他甚至一脸好心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建议看似很美好,但从他嘴里出来就带上了一种莫名的味道。
能在游戏里重置这么多次,他对于这个游戏的理解显然超出了玩家,敢于在游戏通关后撕掉二人之间最后一层假温情的面纱,他看起来底气很足。
不过好在,他有底牌,爱德华也有。
第一层用作伪装的玩家身份被扯掉,他还有更换账号的杀手锏呢。
金发碧眼的少年脸上露出了些许凝重和犹疑,他不确定佩特罗沙能不能看见他的表情,但他相当尽心地做到了无死角贡献演技。
“你在威胁我。”他冷冷道。
“是的。”好脾气的斯拉夫男人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我不喜欢被威胁,如果你像你说的这样敢和我永远玩下去,那就来试试看啊。”
他咬着牙冷笑了一声,显然不打算接受佩特罗沙的建议。
神父知道这样轻飘飘的言语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是没有任何效用的,在心中轻微地叹了口气,早就掐在指缝间扎满毒液的细针毫不犹豫地扎向自己的颈侧。
重要nc行为异常造成死亡的游戏重置,比玩家退出游戏的速度要快得多,只要他这一针扎进脖子,程序会判定这一nc逻辑故障,下一轮游戏很快就会重启。
但是爱德华的动作改变了他的主意。
少年纤细带着茧子的手掌贴上了佩特罗沙的手臂,一个用力得有些过分的拥抱扣住了他,白袍的神父惊诧地眨了眨眼睛,透过雾蒙蒙的绸缎,他看见一片淡淡的金色扑进了他的怀抱。
一个分量十足的拥抱,而后是擦过耳朵的狂风和突如其来的失重感,那个抓住他的少年带着他一起坠下了高高的塔楼,带着狰狞意味的低语在他耳畔零落响起。
“那用你的命向我证明”
佩特罗沙愣了一下。
如果能用一次死亡,向爱德华证明他绝对无法擅自脱离游戏离开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他死在爱德华之前,这个游戏就会再次重启,他们又能相逢在西伯利亚的冰雪里,至于是他自杀还是爱德华动手他倒是无所谓,不过既然爱德华不高兴,那让他杀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枚沾满毒液的细针从他指缝间滑落,被风卷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将脸贴在佩特罗沙颈窝的爱德华正死死盯着游戏界面。
退出游戏的选项已经在他扑向佩特罗沙前就按下,抱着人跳楼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完全不知道神父的后手是什么,在看见对方抬手时就察觉不对,只能用下策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显然他的选择目前是成功的,直到两人狠狠砸上地面,游戏都没有要重置的迹象。
大滩的血从佩特罗沙身下溢出来,瞬间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袍,他死死扣住爱德华,让他压在自己身上,这样的高度并不能阻止两人共同奔赴死亡,他只是要想方设法让自己先死,这样才能推动爱德华一同进入下一轮游戏。
肋骨折断刺入内脏,人砸在地上就像是破了口的水袋子,爱德华感觉浑身剧痛,佩特罗沙断裂的骨头扎穿了皮肉,白森森的骨茬如同碎裂的刀刃捅入了爱德华的身体。
简直像是烤串,一串串俩。
他苦中作乐想着,提起一口气微弱地说“把你的命给我,证明你要留下我的决心。”
比他伤得更重的佩特罗沙大口大口地吐着血,蒙着眼睛的绸缎都被血泡得湿透,被悲伤的礼物包裹的神父咧开嘴角笑了起来“好。”
话音刚落,神父就停止了呼吸。
游戏重置的指针开始转动,但比它走得更快的则是玩家退出游戏的倒计时。
从他们坠落开始,街道上的人们就发出了惊恐凄厉的尖叫,人们认出了那身标志性的白袍和金发,随着身体砸落在地面,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往这边跑来。
咆哮、哭喊震天动地,他们在哭嚎他们死去的信仰和领袖,而获得了最后的应诺的玩家则露出了获得最终胜利的笑容。
圣人死于苦寒之地。
亦将永生于此。
现世,高高伫立的黑洞外,身披白袍的神父交握双手,抬起灰色的眼眸,步履平稳地走向前方等待他的几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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