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乙女游戏后我翻车了);
姜听白玩游戏时是属于很能肝的那一挂。
尽管大多数时候都在无能狂怒游戏的垃圾任务,
但每次出了新活动,身体都还是很诚实的任劳任怨做任务。
尤其是对于那种氪不出来的限时道具,更是勤勤恳恳无怨无悔,
耗几个小时都心甘情愿。
而这其中,唯独有一个道具让她记忆深刻,
就是烂柯伞。
无他,
实在是太气人了。
这个烂柯伞的任务是最坑的连环任务,前置环节有十几个,
又耗时又耗力,几乎把整个地图都要转个遍,
各个关卡的boss都得打并且还不能扫荡,姜听白当时几乎花了五六个小时才把所有的前置任务做完,好不容易来到了最后一环,
位置就是现在的洛河。
最后一环任务很简单,是个普通的收集任务,
基本上都是洛河花市上的一些小玩意,
虽然收集起来麻烦一些,但没什么难度,只需要交给npc就好。
但就是这最后一环,
给了姜听白重重一击。
洛河花市开市是有时间的,
只在夏季开放,
而姜听白当时做任务时是秋季,
也就是说,
她得再蹲大半年才能等到花市开放。
如此脑瘫的操作几乎让姜听白呆立当场,
心绞痛发作。
她当时几乎是立刻卸游,并捂着胸口在官网狂骂官方三小时,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要不是过了不久游戏又出了新pv让她回坑,
她肯定是要在那个时候弃游的。
而此刻,姜听白只能祈祷狗贼官方做个人,保留下她之前的任务记录,不然她有朝一日回去,一定要去消协投诉他们。
她边想着边低头又数了一遍篮子里之前买的小玩意,确定和自己记忆中的差不太多,便走进了这家铺子。
这似乎是间小小的胭脂铺,虽然门面不大,但布置的十分别致雅趣,她刚一踏进铺子,里间的珠帘便微微一动,走出一个穿了秋香色裙子的妇人来,笑着靠在柜台上招呼她:“姑娘想买点什么?”
姜听白迟疑了一下。
在游戏中很好交差,只需要点一下npc就能触发任务,但现在应该怎么做,直接把这一篮子东西给人家是不是有点唐突?
她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将篮子递过去:“我……想送给姐姐您一些东西。”
“哦?”那妇人掩唇一笑,眼睛弯了起来,“以往我都是接些愣头小子的玩意儿,今个倒巧了,小姑娘也给我送起花来了。”
她这般玩笑着,手中却毫不含糊的接了过来,只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篮子中的东西,便又抬起头来看着她:“好。下次来买胭脂,姐姐多送你一支花簪。”
啊?就……就没了吗?
姜听白一愣,不死心的赖在原地不走:“您……”
那妇人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了半天,又转回了珠帘后面,半晌抱出一把伞来。
“洛河雨水多,估摸着夜间恐怕又要落雨,喏,拿着吧。”
姜听白眼睛亮了起来。
她连忙接过来抱在怀中,道了几句谢。
“快去吧,别磨蹭了。”妇人支着下巴言笑晏晏,“外头有人在等你。”
姜听白闻言一怔,抱着怀中的伞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果然见不远处正有人淡淡扬了头看过来。
……好黏人啊。
她凑过去,软绵绵地问道:“怎么过来了呀?”
沉舟低下眼看她,神情矜贵又冷傲,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担心你跑掉。”
“诶?”姜听白心虚了一瞬,很快理直气壮起来,“我才不会跑,怎么说的我跟小偷一样。”
“我是去做正事的。”她义正言辞,朝他晃了晃怀中的烂柯伞。
沉舟看了一眼便了然:“云中王族的那个法器?你想用它来看什么?”
此时花市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甚至有许多少年少女携手同游,欢声笑语,尤为喧闹,沉舟不着痕迹地略一皱眉,抬手将仍抱着伞心满意足的小姑娘牵在了手里。
之前也牵过许多次了,尤其是在王庭,虚与委蛇之下更为亲密的动作都有过,兴许是因为沉沉王庭,重重宫阙中烟光袅袅,便使得那隐在玉帘金钩后的来往带了几分暧昧与不明。
但此刻的不同,花市东风卷笑声,柳溪人影乱于云,圆月花灯下是沉甸甸的尘世,含笑睇过来的眼眸都要比平日清澈温柔许多,夏夜里他偏低的体温透过如玉修长的指节笼罩着她的手,牵的很紧,仿佛……
仿佛要比这水月镜花一般的暮夏,长久得多。
姜听白在这一瞬间,不可抑制的,心头一动。
连带着以往许多个瞬间的心动一起,几乎让她在此刻方寸大乱,被牵住的那只手连指尖都有些僵硬,于是她徒劳的张了张口,想快些说点什么将自己从这古怪的情况中解救出来。
“我……”她本想说说此行的目的,说说她存疑的身世,说说崇安十年的那座行宫,但话到了嘴边鬼使神差的一转,脱口而出的竟然是:“那天,在地宫里,我不是想……”
……我不是想杀了你。
一个突如其来的,未尽的解释。
此时风起吹动水面波纹与纱灯,花贩正仔细往未卖出的花枝上洒水,携手同游的小儿女盈盈笑语,尘世纷杂中软红千丈,而本该与这一切无缘的人微微低眼。
他眼中映着这夏夜凉月,眼底那抹红色第一次如此干净地不染尘埃。
他抬起手,轻轻按在了眼前人轻花一般的唇瓣上。
“不许再说了……”沉舟低声道,甚至有笑意含混,低徊的呓语丝丝缠绕,像是从心头催开一朵花来。
姜听白眼睁睁看着他忽而凑近,眼角眉梢终于带出了几分妖族的靡艳,诱声魅色的风流意气横泻,略有些冰冷的唇角蹭过她的眼尾,莽撞的,亲昵的,像冷血动物的撒娇。
“……再说的话,我真的要咬你了。”
一口一口,像噬吻一般,用毒牙将花瓣含进嘴里,这是蛇类的本能,要将最珍惜最怜爱的,吞下去混在血肉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才最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世不对……?”
姜听白有点傻眼,回过身去问沉舟。
她刚刚措好辞打算向他解释一番自己古怪的身世,沉舟便已经了然的点了点头,打断了她的话。
为了方便行动,随行的修士替他们牵了一匹品相极佳的骏马出来,沉舟平日总是一副懒散尊贵的模样,出行多是乘辇乘轿,但毕竟是修为至深杀伐征战的人,扬鞭策马意态风流,反手就轻轻巧巧揽着她的腰把她捞上了马。
迎面而来的夜风吹起衣袂,层层叠叠如流水一般的散开,他低而冷漫不经心的话语也响在她耳边:“你的生辰不对……况且洛河这地方除了行宫就没别的东西了,你一心要找肃王,又匆匆忙忙赶来这里,难不成是真想逛花市。”
“我可没有要骗你的意思啊。”姜听白连忙自证清白,“只是之前没有时间从头讲起,我自己其实也还迷糊着。”
沉舟轻笑,很温驯的样子:“……我知道。”
姜听白便放心了,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
洛河的行宫位于城郊不远处的一处山上,曾经是君主常常暂居避暑的别宫,但自从崇安十年先皇后在行宫难产身亡,此地便再不复从前的繁华,理所当然的冷寂了下来,除了值守的守卫常常巡逻,早已称得上罕无人迹。
实力果然是底气,姜听白从前偷偷摸摸踩点时总心虚的不得了,哪怕用了几道隐身的符箓都十分谨慎,总得观察半天才敢行动。换到沉舟这里便是另一幅做派了,先是慢慢悠悠的抱她下了马,又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姿态闲适从容仿佛走得是自家的王庭。
月下有兰香细细,姜听白抬眼望着眼前这座行宫,殿宇绵延,夜风吹过静无人声的宫阙,便连长风都变得寂寥。
姜听白想起肃王身边的副将状似无意透露给她的话:
十几年前,这个王朝最为尊贵的女子,死在了这座行宫。
姜听白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真相皆隐在迷雾重重之后,她尚未能拨开云雾因此看不真切,但她却似乎有种朦胧的预感。
一柄流霜剑如同一根细细的线,将她与先皇后隔着阴阳两界若有似无的牵在一起,可也许出乎她意料的是,她们两人的牵绊,要比这柄剑所代表的,还要深一些。
姜听白抬着头,有些愣愣的想。
身旁的人却突然拂了拂她的长发。
苍白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眼角,沉舟侧过眼来,很专注的看着她。
他的眼底全然倒映着她的样子,姜听白此刻看向他的眼底,着才有些怔怔的发现,原来她的脸色如此糟糕的吓人。
像长在山中遭受了风雨的,低垂下来的小花。
沉舟注视着他的这朵花儿。
该怎么办好,所知道的一切都在此刻派不上用场,于是他只能尽量放柔了声线,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的冷。
“你想要什么,我去做。”他俯下脸来,为她低眉,“……别哭。”
2(穿进乙女游戏后我翻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