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鹊一生跌宕,从尸山里重生,血海都趟过,就这种小场面能吓到她?
“师傅,我害怕。”她对着人传音道。
“没关系,师傅也害怕,这样就能分担你的害怕了。”
江明鹊:“……”好,不愧是你。
正在她略感好笑之时,眼前被一只手掌轻轻盖住。
温凉的,带着薄茧的。
小迟清禅变大了。
他身体礼貌地与她隔着一拳之距,将手虚虚掩盖在她眼上。
阿琴还在大呼小叫地给她陈述队伍的盛况,江明鹊心思完全不在幻境了。
“那那,阿鹊你快看,这舞狮我真的看不厌哈哈哈。”
“等会还有烟花,不过范围很小,但我觉得还是蛮好看的。”
哪怕她现在眼睛被遮住,江明鹊也能面不改色地一一应付。
等队伍过去,爆竹声响起。
迟清禅的手移开,又化作了巴掌大的傀儡模样坐在江明鹊的肩膀上。
阿琴哇了一声。
江明鹊抬头,一束流光冲上天空,千万颗星子如花瓣坠落。
随后又是成千上百束流光,几乎要把山寨照成白天。
阿琴乐呵呵道:“真好看。”
江明鹊也觉得好看,她想在东门上也放一场这样的烟花。
等烟花过了,阿琴对她喊:“走走走快走,不然赶不上阿苏拜堂了!”
江明鹊还记着要消灭山寨幕后黑手的事情,紧随阿琴往最大的竹楼方向走。
她们到现场时阿苏还没有下轿子,舞狮和鼓乐也没有停。
站在阿苏轿子边上的阿罗脸上写满着急。
是那新郎官那出问题了?
人群都骚动起来。
没过一会,一个身穿红色喜服的男人被三四个女僵压了出来。
也不是说压,气势上看着像,但那男人给她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江明鹊眼睛微微睁大。
好家伙,还是熟人。
是她二师兄,太史王措。
江明鹊肩膀上的迟清禅喃喃了一句,原来竟是在这里。
后面他还说了什么,江明鹊倒是没有听见。
太史王措从江明鹊身边路过,在经过她时,和她对视了一眼。
他礼貌地对着江明鹊一笑,很快又被压着走了过去。
阿琴感慨:“这次的新郎官,好俊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俊俏的书生呢。”
江明鹊:“你怎么知道他是书生?”
阿琴:“他给我的感觉是书生。”
可不是……这就是位儒道大能。
不过看他此时的年纪,应该还没有结婴。
江明鹊忽然想。
这个任务是消灭山寨里的幕后黑手,不会是二师兄吧?
还……真不是没可能。
观台上。
“我的天,这人好好看。”
“这是哪的师兄?”
只有心知肚明的乘秋宗人疯狂刷着弟子令。
“啊啊啊是魔君大人!!魔君大人好嫩!我舔了!!”
“……没必要大兄弟,等回去的时候去东门逛逛就好了。”
太史王措被送到了轿子前,他身边一位女僵笑道。
“阿苏,新郎官来了。”
阿罗帮阿苏掀起了轿帘。
太史王措从容地伸手,阿苏顿了顿,搭了上去。
太史王措:“你叫阿苏是吗?”
阿苏细柔地应了一声是。
太史王措:“有一位故人托我给你带一句话,他说,玉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经过太史王措这一番话,场上的氛围变得凝固起来。
大多数都是不明所以,还有一小部分是震惊的。
她们来这里之前就被阿姆赐予了新的名字,新的人生。
能知道她们本名的人不多,可以说只剩下自己,一下子被外人道破姐妹过去的名字,不少人心里都很慌乱。
过去的名字,对她们来说是咒。
江明鹊看不到阿苏盖头下的脸,单看她停滞下来的动作,江明鹊就觉得不太妙。
过了三十多秒,一声带着寒意的笑声从盖头下传出来。
阿苏收回了放在太史王措手上的手。
“郎君,玉棠已死,剩下的只有阿苏,我在此活的自由自在,寨中的姐妹待我如手足,又何来被人折磨一说?你是不想同我成婚所以才这么说的吗?”
听到这话,太史王措身后的女僵都伸出了长指甲威胁。
太史王措:“信与不信,全在你个人。”
“郎君说笑了,世人都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太史王措没有再说话,反而是温和微笑道:“姑娘此话有失偏颇,君子言而无信无德,在下不是那些不坦荡的小人。”
阿苏指了指他身后的女僵,示意她们动手。
“郎君相貌不俗,这一张嘴倒是恼人,所以委屈郎君了,等入我们入洞房,我们可以多讨论一二。”
还有一个直接给太史王措戴上了镣铐。
太史王措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好像就是一个传话的。
阿苏拖着长披风走下了轿子,阿罗在她身边举着红伞,亦步亦趋地跟着。
太史王措被镣铐牵扯着前行。
江明鹊跟了上去。
阿琴在一边唠叨,“这个人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她的话被淹没在人海中。
一路前进,进到拜堂的大堂中时,江明鹊看到那父母座上坐着一个美艳的妇人。
这妇人头以下都是白骨,但一点也不恐怖。
她身上的白骨根根莹润完好,宛如玉石一般,一身经历过风雨的沉静气质,看着阿苏的眼神里有着柔软。
充当司仪主持的女僵清了清嗓子。
“向阿姆问好。”
众人俯下了身子跪地问好,阿姆抬手拖住了她们要跪下的膝盖。
“今日是阿苏的大喜日子,大家不必那么拘泥于礼节,过得开心就好。”
司仪点头:“今日是我们的好姐妹阿苏的婚礼,欢迎各位来宾姐妹,以及感谢替我们做了许多工作的姐妹们。”
“话不多说,现在我们开始进入正题。”
司仪念叨了一段开场白,太史王措身后的四个女僵严阵以待,阿苏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动静。
唢呐声一响,喜锣一敲。
“一拜天地!”
江明鹊发现太史王措迟疑了一两秒,就拜了下去。
这不像是她师兄的作风,毕竟在花怡口中那么不解风情,怎么会就这么单纯地拜下去。
那么他就可能是怀着某些目的。
“二拜高堂!”
两个新人面对阿姆,徐徐拜下去。
阿姆神色温柔,眼里有着慈祥,就像是一位真正的母亲,看不出是个黑手的模样。
“夫妻对拜!”
有人送了两个杯来,里面盛着一杯黑水。
在场所有女僵都牢牢盯着那两个杯子。
“那是什么……”
阿琴压低声音回答道:“傀蛊。”
傀蛊,自傀儡诞生之时,从心口生出的蛊虫。
人吃了,死路一条,死后会变成被她们控制的傀儡。
修士吃了……江明鹊还真没见过有修士吃过这个蛊。
太史王措拜下去以后,就被塞了一个杯。
他低头一看,杯子里翻滚着无数蛊虫。
他喝了下去。
司仪卡了壳,周围一片静默。
就连阿姆也愣了一瞬间。
毕竟以前的“新郎官”,都是要人“喂”下去的,少见……不,根本没有人像是太史王措这样问也不问就喝掉的。
最后赶着送死无异。
太史王措将杯子递给了旁边的人。
这一举打破了周遭的平静,议论声此起彼伏。
阿姆反复侦查了那杯子里的蛊虫,没有问题,示意众人安静。
司仪喊道:“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两人被四位女僵送了进去。
“孩子们。”阿姆站起身,双掌端立于前,目视前方。
“我们山寨近日来受到了一股不明势力的探究,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要放松你们的警惕心,也不要试图下山门。”
江明鹊心中一沉。
这指的是乘秋宗?喻舟回的行动被发现了吗?
“这里有我的守护,外人不敢进来,在外面,我就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了。”
阿琴吐了吐舌头:“阿鹊你不要这么严肃啦,阿姆每次都这样来着,讲来讲去就是不要我们下山。”
阿姆视线朝这边看了眼,阿琴一个激灵站稳了。
阿姆看到了江明鹊,微笑点头。
江明鹊颔首算作回礼。
阿姆抬手显出几十张桌子和凳子,有女僵迅速摆上了香喷喷的食物。
女僵们坐到了凳子上,等着阿姆说动筷。
“这几日我下山抓了一些修士回来,给你们姐妹补补身体,宴席开三日,欢迎所有姐妹同食。”
一群女僵把几个修士推了上来。
果不其然,一个个全都是方才见过面的。
祝思珂,方千墨,贾轻鸿。
三位少年被绳子捆地像个粽子,只留一双眼睛和鼻子。
江明鹊:“……”
她看见了宴席上的女僵们眼冒绿光,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分食殆尽。
她坐不住了。
真要吃掉了,她这首座大弟子就太失职了。
“阿姆,我也想成亲。”
迟清禅在她肩膀上打坐,听闻此言差点没怀疑人生。
正要处理几个修士的阿姆惊讶地抬头看着江明鹊。
“是吗?阿鹊,你要想成亲,阿姆定当支持。”
江明鹊指着瑟瑟发抖的几位小少年:“那我要他们三个。
此言一出,惊呆了席上所有的人。
有震惊江明鹊花心的,也有不悦江明鹊抢他们到嘴的食物的。
阿琴长大着嘴巴:“阿鹊,你吃得消吗?”
阿姆眼中带上了怀疑,在江明鹊脸上停留了好几秒。
阿姆用优雅温柔地语气道:“阿鹊,只能选一个。”
“小孩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江明鹊丝毫不虚。
阿姆语气加重,不怒自威:“阿鹊,不要太任性。”
江明鹊反问:“阿姆,为何世间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我们只能独守一人?这样的日子,不会太无聊吗?”
这确实难倒了阿姆。
众位女僵才意识到还能这么玩,纷纷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说这位阿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太好了,比我们还变态,我喜欢。”
迟清禅眼观八路,耳听四方,这些细碎的言语进入他的脑袋,他有种被烦到的感觉。
阿姆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江明鹊。
阿琴见状兴奋道:“阿鹊,我也想要成亲了,要不你让给我一个?”
江明鹊想了想,为了避免阿姆怀疑,她分出了一个:“好,我要那两个。”
她指着祝思珂和方千墨。
阿琴犹豫地看着贾轻鸿:“这,好吧,也不是不能凑合!”
被嫌弃的贾轻鸿:我谢谢你。
剩下的祝思珂和方千墨在真情实感的演戏。
“我不会和你走的!你们杀了我!就现在!”
“哼,本少是尊贵的方家嫡子,你要是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叫方家踏平你们山寨!”
阿姆看着他们激烈反抗的模样,担心道:“阿鹊,你看上的这两位很凶啊。”
“无妨。”江明鹊强硬地回答道,“凶一点,我驯服起来才有成就感。”
江明鹊又对着两个演戏演入迷的人道:“你们两个,不愿意跟我走的,我立马将你们分尸。”
两人“屈辱”的答应了下来。
在一边看着的贾轻鸿:“……”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姆:“阿鹊,你不用成婚仪式吗?”
江明鹊:“……亲事筹备起来太繁杂,还是免了。”
“今日阿苏大喜,你们便也当我与阿苏是一道的,凑合一个双喜临门。”
阿琴助攻道:“还有我呢,三喜临门!”
阿姆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主意,但她一向溺爱惯了,也就纵容了两人的任性。
两人顶着全山寨人的目光,带着三个男人走了。
“我滴乖乖,阿鹊你不知道,你那番话惊呆了多少人,我们带走他们的时候都没有姐妹拦着呢。”
“不过,这两个人你真的吃得消吗?”
江明鹊:“吃得消,谢谢。”
阿琴:“你是不是有目的哈哈哈,是不是动了恻隐之心。”
江明鹊:“没有,单纯见色起意。”
肩膀上的迟清禅:“……”
阿琴:“……”
听见江明鹊不说人话的三只:“……”
阿琴意味深长地拍拍她的肩:“姐妹,虽然我们现在是骨头架子,晃散了还能接,但也要悠着点。”
江明鹊:“……”她假装没有听懂阿琴在说什么。
江明鹊和阿琴分别,贾轻鸿挥泪两个同伴。
江明鹊之所以选祝思珂和方千墨,倒不是因为亲近,而是贾轻鸿对人对事要比这两人世故得多。
这两人总是一根筋拗到底,没有贾轻鸿那样灵活,还不如保下这两人,让贾轻鸿发挥拳脚。
祝思珂:“呜呜呜呜,还是明鹊你想得周到。”
方千墨哼了一声:“本少爷哪里不如那贾轻鸿了。”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水平,只是抱怨一两句而已。
江明鹊带他们来到了自己竹楼,设置了隔音阵:“喻舟回为什么派你们来?”
祝思珂和方千墨对视一眼,江明鹊阻开了二人,指着祝思珂道:“你来说。”
祝思珂吞吞吐吐:“欸,喻师兄也是想要培养我们的临场应对能力,和情报收集等能力,所以才派我们来的。”
江明鹊一听,就知道祝思珂对喻舟回有滤镜。
江明鹊指方千墨:“你有什么话说?”
方千墨沉默了一会,“到这个幻境里,就我所知的有四十九人,练气期,就我们三个。”
方千墨几人不傻,反倒是喻舟回把他们当傻子哄。
明白点的,一听什么培养意志力,什么让师弟们多锻炼,就知道他在放狗屁。
江明鹊明白了。
还真就是让他们探路的。
来弟子会的这一批筑基期,是提前培养过的。
因为掌门想要在弟子会上出头,专门为喻舟回磨合了这一批筑基弟子。
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和喻舟回合作过,有了默契,到了这个幻境,因为偏心又或者为了原定的计划,喻舟回一拍脑门就做了让三个练气期当探路石的决定。
这种宗门合力解决的幻境里,能够留到最后的,在名人堂排名都能前进不少。
而第一批探路的,特别是他们三个练气期,根本没有人带着,一看就是来送菜的,死出去以后除了几声感谢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能说喻舟回决定是错的,但是日后他要是成为掌门,会失去一些人的支持。
就算这里是幻境,喻舟回任人唯亲,直接牺牲底层弟子,就能看出喻舟回会失去下一批中坚力量的心。
可能他现实不会这么做,但一旦印象已经形成,下一批中坚弟子根本就不会听他的指挥,他们身后站着的大势力自然也不会听话。
江明鹊:“我知道了,你们之前搜查的时候,有没有探听到什么线索?”
“我一进来就被抓住了。”祝思珂憨憨一笑,“但是贾轻鸿说他碰到了魔……东门师兄,那位师兄说会将他救出去。”
“我也有。”方千墨直接道,“这个山寨里的阿姆,她每天晚上都会炼一个奇怪的功法,似乎能转化怨气?”
“她在转换谁的怨气?”
“我没有看清楚,就被抓住了。”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就像道修普遍吸收灵气,魔修吸收魔气,鬼修吸收怨气,如果是真的,那么现在所有山寨里的人都是阿姆养的蛊。
只等着蛊长大,就会被吃掉。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你们在这个屋子待几天,等我伪造出两副骨头后,你们就去和喻舟回他们汇合。”
“那你怎么办?”祝思珂道。
“我留在这里,我现在在最有利的位置上,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那我们也……”
方千墨不等江明鹊说话,直接打断了祝思珂。
“我们留在这里是给她的负担!探路石就要有探路石的样子。”
江明鹊抬起眼。
方千墨原本脸胀得通红,头顶上的绿芽也是焉了吧唧的。
活泼的祝思珂也低垂下了头。
这是自尊心受挫了。
江明鹊开了口,“我从不认为你们是探路石,我想要你们回去,是想要你们帮忙看看那只队伍里面的情况。”
方千墨嘴角一撇:“喻大师兄都这么觉得的。”
“我不是他,你们可能不知道,现在宗门首座大弟子,是我。喻舟回在进入幻境的时候,就被我拉下来了。”
方千墨:?
祝思珂眼睛重新亮起光彩。
“真的吗?你把喻师兄拉下来了?!”他兴奋的搓搓手,“虽然喻师兄对我们挺温和,但我总感觉不舒服,明鹊你要是把他拉下来那真是太好了!欸我之前还害怕明鹊你跟他刚起来呢。”
“杠起来也不用怕,他掰不过我。”她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他喊人来了,你们就是我的后盾。”
方千墨好半天才缓过来,他头上的绿芽也开始重新舒展:“好吧,你都这么求我了,本少答应了。”
江明鹊又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寨子里的情况,太阳逐渐升起。
江明鹊躺回了棺材板。
两人尽职尽责的守在她的棺材旁边。
江明鹊对迟清禅悄悄传音。
“师傅,二师兄为什么会来这个秘境?”
江明鹊了解她二师兄,他根本不会做无用功,他在这个时候来到山寨,不顾危险喝下蛊虫,一定是有目的的。
他摆明了可能与阿苏的故人有关系……她试图将阿姆,阿苏和二师兄链接起来。
迟清禅趴在她头顶,闻言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居然想作弊?”
江明鹊忍住额头上的痒:“这个幻境既然在台面上了,肯定大家也都知道了,所以我没有作弊。”
迟清禅:“倒也不是不可以说,他们这个时候,发现了我身藏煞气,你大师姐刚刚元婴,听说这里有什么邪法,和你二师兄那么一合计,就进了这个地方。”
“不过我提前告诉你,这方法没戏。”
“为什么没戏?”
“因为你师姐师兄都试过了,没戏。”
师傅隐藏了很多信息。
什么邪法他也没说,怎么没戏的他也没说,所以等于白说。
江明鹊现在知道了怎么祛除煞气,但就缺一个如何让黑焰烧在灵魂上,烧掉煞气而不伤师傅灵魂的方法。
江明鹊丹田的黑焰一动,她又看向自己蒙着灰尘的灵魂。
她逼着黑焰去烫自己的灵魂。
没有什么感觉。
她是黑焰的主人,它根本不会对她有什么伤害,只有对煞气。
江明鹊有一搭没一搭地烧着煞气。
头上的棺材板忽然被掀开了。
一名俊俏书生正看着她笑。
“你好,很抱歉打扰了。”
江明鹊:?
江明鹊被太史王措从棺材里“请”了出来。
竹楼内一片昏暗,对方特意关照地给她拉了帘。
祝思珂和方千墨在一边呼呼大睡。
“我没有伤害他们。”江明鹊又强调了一句,“我是好人。”
她首先提醒了一下这位二师兄,以免二师兄误杀她。
太史王措坐在她面前,表情迷之微笑,江明鹊有一种上一世面对教导主任的感觉。
太史王措:“你认识我,这不合理。”
江明鹊强行解释:“合理,我听到了他们讨论你。”
太史王措在江明鹊的头顶虚空点了点:“你身上有我师父,我师姐和师妹师弟的气味,哦,还有我的。”
太史王措用一双笑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她,“你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该死,她的厨具露馅了。
高级幻境就是难搞,世界规则更完整,幻境幻兽也更加厉害,一个不注意恐怕就要漏了自己的隐私。
江明鹊:“好吧,可能你不知道,我是你未来穿越来的师妹。”
太史王措眼里划过一丝好笑:“我的未来是什么?”
江明鹊:“走上魔道升职成魔域大君。”
“听起来不错。”
江明鹊:“……”她能感觉到头上的师父蠢蠢欲动。
她低头看了眼他的腿。
希望师兄腿没事。
太史王措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原本半信半疑,现在信了十分。
只有师父对他们说过,入魔就打断腿。
“我相信你了,但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江明鹊寻思着对幻境的人说你是假的会不会被打:“因为一个重要的事情。”
她含糊地解释。
太史王措:“你是想说这里是一个幻境吧。”
江明鹊猛地站起,眼里有掩不住的诧异。
太史王措手掌抵在唇边,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她看了眼幻境的眼。
眼好像不在她身上聚焦,一直在棺材里。
她不知道的是,在外界,在江明鹊这个房间的眼全部静止在一个画面。
太史王措解释道:“你不用担心,外界是看不到这个画面的。”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这个幻境一直在轮回,我每次醒来都会在这里,所有做过的事都会成为梦。”
“我曾碰到过一回和你们一样的人,但是他们攻略这个地方失败了。”
“直到碰到了你,我才确定了答案。”
“也没有别的,我只想知道,在未来师父活下来了吗?”
他们的努力有没有白费?
江明鹊道:“师傅会活下来的。”
“听起来你遇上了一些难题?”
江明鹊原本想要等出了幻境去问师兄,但看着这位信心十足的太史王措。
——她对着他说:“实不相瞒,我的丹火可以烧掉煞气,但师傅煞气深入灵魂,师兄,有没有办法用我的丹火烧到他的灵魂,并且让师傅不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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