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开心,可听上去却一点开心的意味也没有。
韩舒桐表情不变，放下手，“去吃饭吧。”
随即韩舒桐走到床边,拿起了她放在床上的外套,将其展开像是一个被子一样盖在了身上。
韩舒桐：“周老师,我可以在你床上躺一会儿吗？”
周细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听到韩舒桐的话后抬头问：“累了吗？”
“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韩舒桐说这话时,明明是一副清冷的语气，但周细却能从中听出了丝可怜巴巴的委屈。
周细心道自己是幻听了，顿了一下后柔声说：“那你睡吧。”
周细不但没有想韩舒桐为什么不回她房间去睡觉，反而在说完后,转头看向正在外放视频的白沫,轻声说：“小沫，可以把声音调低一点吗？”
白沫应了一声。
接着周细起身拉起了一边窗帘，把下午两点的洒在床上的日光遮住。
韩舒桐躺在床上，虽周围满是周细和白沫的外卖味道,但她还是伴着一道甜甜的味道闭上了眼。
这道甜蜜的味道是周细给的。
只因为韩舒桐注意到了周细为她拉窗帘的行为，在那个瞬间，她想起一句话：下意识的贴心是隐藏不住的。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周细的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
所以周细会关心她。
带着这个想法，韩舒桐沉重的眼皮慢慢闭上。
—
夜晚，四周的霓虹灯蒙上了一层雾，模糊不清。
韩舒桐和周细站在一处路灯底下。
韩舒桐的衣服也因为雾的原因,看不清楚,对此,她不以为然。
看着周细格外清晰的脸，韩舒桐想：只要周细在她身边就好。
韩舒桐想到这里，突然有一种想要与周细更近一步的想法,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可却给韩舒桐留下了深深的念想。
韩舒桐犹豫不决着，在走了两步后，她转头看向周细。
“怎么了吗？”周细察觉到了韩舒桐的异样。
韩舒桐：“…”
“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周细见韩舒桐欲言又止的模样，笑着说，“想问什么你就说出来，我一定会认真地回答你的。”
韩舒桐眼睛一亮：“真的？”
周细笑着点头：“真的。”
“你。”
韩舒桐陷入了周细的笑中，沉浸在里面，以至于她脱口问出了她的那个问题：
“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周细不懂，皱着眉问：“答案？你在说什么？”
听见周细忘记了，韩舒桐心涌上一阵刺痛感，但表面上却认真地说：“就是…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可以啊。”周细不假思索地回道。
韩舒桐瞬间抬眸，对上周细的双眼，张开双臂想要去抱周细。
但在她即将抱住周细时，周细后退一步，躲开了。
在韩舒桐疑惑地眼神下，周细轻声问：“你开心吗？”
“当然。”
说完韩舒桐迈了一步，张开双臂。
下一秒，却被周细抬手挡住了，周细笑着道：“你还没说开心呢。”
韩舒桐看了眼周细挡着的手，目光回正时道：“开心。”
周细放下手，一边朝旁边走一边笑着说：“可是我的回答是假的。”
假的…吗？
韩舒桐手捂着胸口，这个地方为什么…不痛了？
周细好像没觉得她这个回答有什么问题，她也没看见韩舒桐的不对劲，又笑着对韩舒桐说：“那边的灯很好看，我们过去看看。”
韩舒桐顺着周细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的灯光比刚才更要模糊，能看见只有五彩斑斓且大大小小圆点。
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
韩舒桐还想要再对周细说几句话，可等她收回视线时，却见周细已经从她的身边走开，走向了那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方。
“周老师。”韩舒桐快步跟了上去。
周细头也没回地说：“走吧，我们去看一看。”
“周老师。”韩舒桐又叫道，她想要先把话对周细说完。
不知怎么的，韩舒桐感觉，如果这个时候不说，之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好在周细这一次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了头。
可是下一秒，看见周细的面容时，韩舒桐当场愣在原地。
伸过来想要拉周细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她看见，周细的五官在慢慢变模糊，也就眨眼的时间，韩舒桐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只能依稀地看见周细身体的轮廓。
韩舒桐声音颤抖，害怕地叫：“周老师？”
周细应着：“跟上来呀。”
韩舒桐抬手向刚才周细待的地方去摸，却只抓到了一片虚影。
韩舒桐低头看了眼空无一物的手，接着她朝看向四周，什么都没有看到。
搜寻无果，韩舒桐叫着周细的名字，耳边却传来周细的回答。
韩舒桐站在原地。
她望着某处黑暗，大声喊道：“周老师？周细？”
无人回应。
“我看不见你。”
“我找不到你。”
“你出来好不好？”
韩舒桐一遍遍的喊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韩舒桐只知道她的嗓子哑了。
“周细。”
韩舒桐继续叫着周细的名字。
最后，直到韩舒桐的嗓子说不出来话，也没有听见周细的一点声音。
她看着远处的灯光，扯着嗓子，说：“我不喜欢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她的嗓子明明说不出一句话了，明明只要一开口就是撕裂的感觉。
可韩舒桐只能形容这种痛，却感受不到。
韩舒桐哭了。
她摸了摸脸，却没有眼泪。
但韩舒桐又有脸颊上滑过湿润的触感。
韩舒桐睁开眼，一眼看见的是没被窗帘遮住的那半边窗的景象。
橘红色的天空，橘粉色的云朵。
很漂亮。
让韩舒桐瞬间从黑暗如地狱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闭上眼，将惊魂未定的余梦在心里摒除。
一分钟后，韩舒桐起身。
看见了另一道橘红色的风景。
—
吃过饭，白沫就离开了。
周细见韩舒桐睡得香沉，就没叫醒韩舒桐，独自一人窝在沙发上，剧本支在拱起的腿上，研究着角色台词。
周细分析角色时，就容易着迷，周围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注意到。
所以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直到她把所有的台词和拍摄时该怎么表现都分析完，在剧本上写了注意事项后，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五点多了。
把剧本收了起来，转头见床上本该睡觉的人坐了起来。
周细视线落在韩舒桐的侧脸，那里被压出了一道痕迹，从眼角一直延续到耳鬓。
周细眼睛转了一下，便对上了韩舒桐的双眸。
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韩舒桐的双眼红红的。
“睡醒了？”周细问。
韩舒桐没有说话，她看着周细的眼，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周细在她眨眼的时候消失不见。
周细见韩舒桐不说话，起身走到床边，微微俯下身，手背在身后。
重新对上韩舒桐的双眸时，周细放轻声音问：“是做噩梦了吗？”
周细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在靠近的瞬间，才发现韩舒桐侧脸的那道痕迹不是压痕，而是泪痕。
周细还瞥了一眼韩舒桐刚才用的枕头，发现上面有一个圆点的水痕。
韩舒桐屏气，
周细看见，不明所以，但她下意识地把手放了上去。
“这是做——”
话没说完。
周细因为韩舒桐的动作，愣住了。
韩舒桐轻柔地握住周细的手，将其缓缓地翻转了一个方向。
低头，唇吻在了周细纤细的手腕上。
接着，韩舒桐顺着靠着腕最近的生命线，向下亲吻着。
其实不能说是亲吻，更像是行动上的告白。
在韩舒桐的唇从掌心位置离开，即将吻下一寸位置时，周细终于回过神，她快速抽出手，手指蜷缩成拳后用另一只手握着手腕。
“你…”
周细只说了一个字。
韩舒桐知道没被说出来的是什么话，她低声道：“很恶心，对吗？”
周细放下手。
韩舒桐缓了几秒：“抱歉。”
韩舒桐下床朝卫生间走去，走了两步后，转头看向站着不动的周细，“走吧，我帮你洗干净。”
周细摇头：“我自己来。”
周细从韩舒桐身边走过时，韩舒桐后退，给周细让开位置。
等到水声从卫生间响起，现在原地一直没动的韩舒桐，余光扫到了墙上的摄像。
她顿了几秒，拿起床上的手机，拨通了罗水秋的电话。
等周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韩舒桐的身影，只有床上那件外套，证明韩舒桐存在过。
楼梯间，韩舒桐贴墙站着。
手机响起了罗水秋的声音：“啥玩意？你亲了周细？还被摄像录到了？”
韩舒桐不确定录没录到，因为她们刚才的位置对摄像机来说是个死角。
韩舒桐淡淡道：“不确定。”
“这不是你啊，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韩舒桐抿唇：“所以我找你帮忙处理一下。”
“处理什么？”罗水秋说完后就懂了韩舒桐得意思，她补充道，“我说的不是摄像的问题，是你亲周细。”
“你不会是强吻吧？”
“等等…你跟周细告白了吗？”
“记得让他们把刚才录下的东西删掉。”韩舒桐忽略了罗水秋的问题，嘱咐了句后道，“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韩舒桐从楼梯间走了出来，向她的房间走去。
在路过周细的门口时，韩舒桐顿了一下，抬眼看着门牌号，眼底的光晦暗不明。
她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做。
她的脑子现在很乱，什么也想不出来，也很烦，让她什么也不想去思考。
回房间后，韩舒桐在离门口很近的柜子前停下。
她打开抽屉，里面摆了一些零食。
但韩舒桐的目的不是它们，而是放在里面的几个盒子。
是烟。
她随便拿出一盒，看着吸烟有害健康几个字，想起之前劝罗水秋戒烟就觉得很讽刺，没想到有一天她也开始需要这东西缓解自己。
有烟，但是没打火机。
韩舒桐转身向外走，准备自己下楼去买一个。
门打开，与站在门前的周细四目相对。
周细率先开口，“我来还衣服。”
说着还把叠好的衣服举在两人的中间。
韩舒桐垂眸看了一眼。
“谢谢。”
韩舒桐抬手去接，但却忘记她手里还拿着烟盒。
周细看见韩舒桐手中的东西，眼里闪过惊讶。
韩舒桐什么时候有抽烟的习惯？
韩舒桐跟着周细的眼神，也看见了她手里的烟盒，她放下手，接着抬起另一只手接过衣服。
周细在把衣服递到韩舒桐时，细声道：“吸烟有害健康，还是不要抽比较好。”
下一秒，回应周细的是：
“凭什么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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