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龙九坐了起来,看着喜形于『色』的龙王,声音嘶哑的唤了一声。
“是为父!太了,吾儿你终于醒来了!”龙王愣了片刻,便快速反应了过来。他上下查看了自己儿子一番,并未发现他身上有什么暗伤,便更高兴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天命还是在我龙族的!”
在龙王的心中,其他儿子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么子。
毕竟龙九天赋非凡,待他修成,一个便顶数个,他便后继有人了!龙王一扫心里的郁气,高兴一掌拍在龙九的身上道:“你醒来的正,正与为父一起向天庭讨个法!”
龙王着,眼里已是煞气弥漫。
“是发生了什么事?”龙九朝四周看了看,眸光微暗,“父王,为何不见几位兄长?”
“你沉睡数年不知,你几位哥哥都……不在了!”
要一到些日子受到的欺辱,龙王心里便气愤难当。他沉着脸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龙九。
“天庭与容钰实在是欺人太甚!”龙王越越气,脸『色』阴沉至极,“为父本与你哥哥们计划利用人皇气运让我龙族再上一层楼,然却不……”
到人间的变,龙王冷哼了一声道:“那司马承是个废物,竟然选择自焚而亡,枉费了我们一番心血!”
“要我龙族在,有何惧一个靖王?!”
龙王的语气里满是对司马承的鄙夷,“若不是为了助他,为父又怎会忍痛伤了你几个哥哥?如今,他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本王儿子的命,又让谁来偿!”
他自顾自的着,一时间便没有发现龙九的异样。当到司马承个名字时,龙九的眼里有红光飞快的闪过。
“父王得对,他确实是个废物。”龙九声音带着哑意,面无表的道,“父王放心,哥哥们的命,儿子定会为他们讨回来的。”
他一边着,一边淡淡看了龙王一眼,目光在龙王的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眸『色』在那一刹那变得更深了。
“自然!”龙王冷笑道,“算算时间,两日便是那酆无咎登基为帝的日子了。他敢与我们龙族作对,便该承受其后果!”
“要登基为帝成为人皇?呵,本王偏不让他们如愿!”
“父王的是,确实应该罚罚那个胆大妄为、不分尊卑的凡人。”龙九淡声附和着,“事不宜迟,不如便去吧。”
“等等!”闻言,龙王倒是犹豫了,他微微蹙着眉道,“那酆无咎因为命数奇特,有瑞气护体,怕是不轻易伤到他。况且,还有那容钰。”
到容钰,龙王声音更冷,“她是司法之神,手持审判之印,有天规则之力,为父都差点着了她的道。”
着,他严肃的看着龙九道:“所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因着些原因,龙王并不打算直接找容钰与酆无咎算账。毕竟,便是去了,怕是无法如愿。
所,龙王的意思,其实是从两人的身边下手。
酆无咎要登基为帝,那便让他无法继位——若是在他继位的当头有天灾发生,如此不详,百姓们还愿意拥立他吗?
“至于容钰,”龙王沉思了许久,颇有些不甘的道,“怕是暂时还不了她。不过她身边的那些小仙小妖倒是可抓来解解气……”
“何须那般麻烦?”不等龙王完,龙九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不出什么绪,唇角竟是微微翘了起来,“儿子倒是有一个法子,能一劳永逸。”
闻言,龙王起了兴趣,忙追道:“是何法子?难不难?”
“倒是不难,是需要父王帮个忙,给儿子一样东西。”龙九靠近了龙王,微微垂眸,意味深长的道。
“你卖关子了,快,要什么东西?!”龙王没了耐心,直接道,“要能为你几个兄长报仇,能一雪我龙族所受的耻辱,不管是什么东西,为父都给!”
“其实那东西很简单,近在眼前。”
“是什……唔!”
龙王话未完,便猛闷哼了一声,他垂头,便看见了穿透了他丹府的手,竟是龙九在话间击中了他的要害。龙王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龙九:“你……为什么样做?!”
着,他一掌拍开了龙九,后退了数步。
然而龙九方才直接破了他的丹府,龙王伤势本就还未痊愈,又受如此重击,已是强弩之末。然比之身上的剧痛,让他更心惊的是一切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做的。
他寄予厚望的么子竟然要杀了他个父亲!
为什么?!
龙王的身子倏然晃了晃,身上的衣裳已然被龙血染红。若是他人,连他的身都近不了,更是伤他如此之重。
是龙王又怎会对自己的儿子设防?
他从未过有一日,自己竟然会被最心爱的儿子所伤,而龙九正是因着他没有防备,所才能一击即中!
“你是弑父不成!”
龙王抬起头,紧紧盯着龙九,却见龙九脸上带笑,眼里有着癫狂之『色』,看上去极是让人心凉。
龙九被龙王一掌拍开,跟着后退了数步,并吐了一口血,伤得不算轻。毕竟龙王虽受了重伤,可他法力强大,便是轻轻一击,于其他人来可能是致命的。
不过,他到底是龙族,龙王一掌虽伤了他,却不算太重。
是因着龙九才刚回归本体,又神魂受损,两伤相加,才让他伤得重了一些。不过与龙王相比,龙九依然活自如,而不用勉力强撑。
“父王为何如此震惊?”他脸上甚至还带着浓浓的笑意,到龙王的质,甚至还故作惊讶疑『惑』,“您不亲手要了我几个哥哥的命吗?你方才还要为他们报仇,如今,我不就为他们报了吗?”
“所父王,您该夸我才对。况且,”他边边笑出了声来,眼里的癫狂更浓了,瞳孔竟缓缓成了血红之『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是你曾经与儿子过的话吗?你告诉我,一定要超越你,有般才能算是您的儿子,才不会给您丢脸。”
“父王,您的要求,我全都做到了!”
龙九一步步朝龙王走去,癫狂和森冷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极是可怕,龙王竟是不自主的朝后退,是很快便退无可退了。
“祥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是不是受伤了?你告诉父王,父王会救你的。”龙王脸『色』苍白的抵在水墙之上,丹府破碎让他一时施不了法,他直直的看着龙九,殷切的着,“你看清楚,我可是你的父王,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然而,不等他完,龙九便随手一挥,龙王立时被一股巨力击中,摔倒在上,狼狈不已。
“父王,我很清楚。”龙九站在了龙王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笑着道,“您不是曾教过我人不为己天诛灭吗?您知道我些年为何会沉睡吗?”
龙王咬着牙对上了龙九已然血红一片的眼睛,心重重沉到了谷底。
“其实司马承是我啊。”
龙王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龙九微微偏头,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了,阴冷的脸『色』在阴『潮』的水汽中显得尤其让人心惊胆颤,“早在多年前,我便知道了那司马承有人皇之命。要我成了他,我便能成为人皇,再加上我龙族的身份,便能直接成圣,站在三界的巅峰!”
“您能使用禁术,夺取其他龙族的气运为您所用,诞下数个儿子。我又为何不能使用禁术,得到人皇的命格呢?”
“您若要怨,便怨您自己不检点吧。”
龙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蹲下身,与倒在上再站不起来的龙王对视,冷声道:“您都有了九个儿子了,为何还要再生第十个?!”
若不是那个低贱之子,他的禁术怎会失败,而他又怎会变成今日般模样?
司马承自焚而,什么人皇命格,自然全都没了。而他虽然回到了自己的本体里,然却让自己神魂受损,非但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到最后还会被禁术反噬而亡!
而能让他活下去的办法有一个。
那便是继续曾经未完成的禁术,如此一来,他不仅不会,甚至还能成为三界最强大的存在!
而吞噬了几个儿子的龙王,便是最适合他的祭品!
“你入魔了?!你疯了吗!再般下去,你会成为魔,会被三界所不容!”
龙王陡然提高了声音,紧紧的盯着龙九血红的眼睛,及脸上的疯狂之态,那分明是入魔之兆。
少有人知道,要启那禁术,最重要的引子,便是一点魔心。龙九没有魔心,可是他的师尊,活了万年的司命仙人却有。
“是神是魔又有何关系?”龙九却是一脸无所谓,浑不在意的道,“要足够强大,神魔又有什么不同!”
他着着,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让人心惊的煞气和野心。
“当初是我狭隘了,人皇又算什么?我要做,便做三界的主人!”龙九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轻轻道,“所,父王,便把你的命给我吧!我会让我们龙族成为三界中最尊贵的族!”
话音未落,他的手再次穿进了龙王的身体中……
京都。
虽已是隆冬,但今日,京城的天气却是极。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在外面站着,便觉一股暖意照在身上。
而今日,确实是个极的日子。
是靖王入主京城的第五日,是靖王登基为帝,成为靖皇的日子。偌大的皇宫,终于又有了新的主人。
洪武十一年周帝司马承崩,同年靖王酆无咎登基,改国号为靖,年号为端德,始称为靖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叩拜,齐呼万岁,震耳欲聋。整座皇城,在一刻,似乎都剩下了道声音。
酆无咎身着皇袍,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目光直直看着前方。然他此刻看的却不是跪了一的臣民,而是不远处那唯一站着的那个人。
她今日着了一身红『色』的衣裳,衬得她肤『色』越发雪白,在金『色』的阳光下,仿若被镀上了一层圣光。
万万人间,唯有她,从未变过。
她没有称他陛下,更没有呼他万岁,面带浅笑的看着他,沉声道:“山河永固、海晏河清。酆无咎,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我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那双清冽如水的眸中带着欣赏与期待。
她在期待着他去创造个他们都见证的未来。
那一刻,酆无咎的心猛然跳了起来。
他与她便般隔着无数人,静静看着彼此。半晌,酆无咎倏然站了起来,他没有话,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了下方叩拜的臣民身上,然后大声了四个字:“众卿,平身!”
他挺直着背脊,独自一人站在万人之巅。
高处不胜寒,可此时此刻,酆无咎却并未感受到一丝孤寒。因为他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看他。
即便她并未站在他的身边,可至始至终,她都未曾离开过。
来无人会信,曾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手上染满了鲜血的战神容钰,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厌恶战争。
她此生最大的愿望竟是,愿百姓安居乐业,愿天下太平,愿世间再无战争。
命书上,统一天下登基为帝,便能成就人皇之身。然而,酆无咎猛然握紧了双手,感受到了掌心传来的刺痛。
他没有成为人皇,依然还是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