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斗?就凭着咱们现在这身份,你觉得往后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听到有人开始打退堂鼓,自然有人站出来提醒几句,“你们可不要忘了,做咱们捕快的,最重要的是什么?他是柱国不假,可不要忘记了,他只有十六岁,一个十六岁的娃儿就把你吓成这德性,说出去,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这不是提提意见嘛。”这人立刻软了下去,本身他就知道在这里提意见,本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的事情,“班头,咱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吩咐,我们就按你说的做。”
班头等的就是这句话,是以,把头转向这群听众,然后问道,“怎么样,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是是,我们都以班头马首是瞻,班头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众人立刻齐声答道。
班头显然很兴奋,这些人还真是听话,不枉费自己的一番苦心,“放心,跟着我齐某,什么时候让你们吃苦了?哪一次不是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在这京城里,除了那些达官贵人,也就咱们最舒服了,就是那些守城门的兵丁也没咱们舒服。”
这话刚一出,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道,“怎么能跟他们那些人比?也不看看,咱们在这京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像他们那样,整天守着个城门,虽说有点过路钱,拿起来也废劲。”、
“正是,哪像我们,收钱都收到手软,而且这钱呀,还是他们亲自送上门来的。”
“正是,正是,这群看门狗哪里可以和我们比,那是抬举他们。”
“哈哈哈。”众人嘲讽之言,立刻引来大家的哄堂大笑,其实这群人那是绝对的不自信而引发的自信,像捕快,在整个封建社会中,那都是贱人所操持的贱役,子孙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况且在隋文帝时期,科举考试虽已经在隋文帝的诏书里提了出来,但说到底,确实不太流行,靠着推荐,谁会要这些人的子孙?
而那些被他们骂作看门狗的,那就不一样了,怎么说,他们也是兵丁,而且此时的兵,那可不像唐以后那般谁都能上。隋初,兵还是很光荣的,就如同《花木兰》所讲的那样,兵丁出征,那是要自己准备好马匹和武器的,穷苦人家的孩子,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准备这些东西?所以,兵丁在那个时候,家里都是有钱的。
“兄弟们,跟着我齐某,当永享幸福。”班头站起来,端起酒杯,“来,让我们干了这杯!”
“干。”所有人都把酒杯举得高高的。
可是这酒都还没有喝到肚子里去,外面就有一个人急冲冲地跑进来,看他那匆忙的脚步,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都足以证明,这人一定碰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这人也是一名捕快,身上所穿的跟他们也一样,只是从腰间佩戴的那玉扣来看,这人地位应该不低,而且还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人,这人进来了后,直接在班头的耳边细细说了几句,然后问道,“大哥,怎么办?”
这边齐班头,看了看众人那期待的目光,连忙把自己脸上那不快的神情收了起来,笑道,“各位弟兄弟,放心,没问题,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定然能把柳逸给赶出京兆府,你们对我没信心,难道你们还对太子没信心嘛,我们可是都投靠在太子门下。”
“正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太子现在被撤了,可这皇上也没有选哪位皇子当太子呀,兴许皇上只是让太子闭门思过,然后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把重新推回太子的位置上罢了。”作为齐班头的人,自然得帮着齐班头说一些齐班头自己不太好说的话,否则养来何用?
听到这里,大家的心才安定下来,是呀,太子是什么的人物,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是知道的,那可是十足人中之龙,那气势,齐班头跟他比起来,那简直不能比,看看那些大官,哪一个对他不是点头哈腰的,像这样子的人物哪能是说败就败了的,只有跟着太子,才是自己最好的出路。
“好了,今天叫大家过来呢,主要是分派一下任务。”说着,班头从怀里拿出一堆折纸,拍了拍,“昨晚上,我跟几大档头,还有各队队长,商量了一下,这里就是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记住,谁若是办砸了,不用我赶,自己赶紧地收拾东西给我滚蛋,明白吗?”
“明白!”这一众捕快立刻喊道,别说,这气势确实还挺足。
“好了,都上街去了,斗归斗,皇上交待的任务可不能不做,否则,那就不只是丢了地位,连命都守不住。”齐班头提醒道。
这些捕快来到这庆云楼,连餐饭都没有混到来吃,结果就这么可怜地被班头给请出去了,请出去还不算完,还得去队长那里领任务,果然班头就是班头呀。
他们以为过的很幸福的班头,此时坐于桌边,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着儒身衣服的中年汉子。按理来说,这能装着儒生衣服的人,最少也是个士族,士放那都是格调的,怎么会跟这下贱的捕快混在一起,果然令人费解。
“师爷,说这小子张贴的这事有几分真,几分假?”这里只有两个人,班头这话很明显是冲着这儒生说的。而师爷,一般都是县令,太守等牧守一方的人,为了找个人给自己出出主意而找到一种人,按刘班头地位来说,是不足以请师爷的,而且也没有哪个师爷会投靠于他。
毕竟,在京兆府当捕快,跟在其他地方当捕快,其实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上班的地点更风光一点罢了,说到底,骨子里却依然是捕快一职。
刚才那送信的捕快大跟班头说话时,这师爷离齐班头比较近,加之这齐班头又没有防着他,有些事情,刚才又告诉了这师爷,所以,这齐班头说的什么,这师爷还是明白。一向沉稳的师爷,此时也是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胡须,淡淡道,“这小子能想出这招,确实有几分本事,看来我们是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