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梅看着她血缘上的亲女儿。
她穿着一件雪纺衬衫搭黑色牛仔裤,很简单的搭配,却与他们格格不入。
无关穿着,这是从小的教育使然,注定她身上有着一般人没有的贵气。
秦雪梅眼底出现一抹厌烦,但又马上压了下去。
她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下,“佳佳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姜池念撩了下耳边碎发,“多谢妈妈的夸奖。”
秦雪梅被梗了一下,虽然是亲人的夸奖,好歹也要谦虚一下,哪有照单全收的道理?
她心里的不喜更甚。
倒是姚父心里有些意外,他记得,前两次和这个亲女儿的见面,沈佳都只露了个面,就特别不耐烦地走开了。
沈好好走过去坐在两夫妻身旁,依恋地抱住了姚妈妈的腰,“妈妈……”
这语气听起来就像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姚妈妈心疼极了,赶忙拍了拍沈好好的背,“好好啊,你是受委屈了吗?跟妈妈说,妈妈帮你教训欺负你的人!”
说完目光不经意间朝姜池念看了一眼。
姜池念似乎毫无所觉,拿起叉子吃起果盘上的水果。
沈好好心里升起一丝畅快,她悄悄朝姜池念的方向看去,果盘上的水果已经被她吃了一半。
沈好好:……
姚妈妈再次道:“好好啊,虽然妈妈没什么用,可你受了委屈最起码和妈妈说一声啊,还是说你跟爸爸妈妈不亲了。”她是真的有些伤心。
沈好好连忙道:“不是的,妈妈。”她的语气软和了许多,“我只是太想你了。”
两人就此又腻歪了一阵。
姚父看着被撂在一旁的姜池念,虽然知道妻子的行为不太好,可秦雪梅常年生病,沈好好离家后她很少这么高兴过了。
姚父不忍心阻止,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朝姜池念搭话。
姚父是个中学老师,他课讲的不错,但是和人聊天却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面对这个豪门长大的女儿,他心里总是有些拘束。
姜池念却是好脾性,姚父说什么她都是笑脸相迎,也很认真地听。
完完全全的尬聊。
沈好好和姚妈妈说话边分出注意力听这边的动静,听到两人慰问式的对话她心里松了口气,笑容更真切了。
但其实,这边的姜池念正在一心二用。
如果她想,即使对面是究极对话终结选手,她都能使这场对话进行下去,且能让人如沐春风,半点被牵着走的感觉都不会有。
可是啊,很抱歉呢,姚父姚母并不在她的目标内。
沈佳不是什么好性子,但她一次次惹沈父沈母生气也不过是对他们有感情,希望能够以这种方式得到他们的重视。
只是沈佳她不明白,偏心是一种病,一种无药可医的病,她做的所有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沈佳毕竟不傻,明白她和姚父姚母不过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因此原本就没有对他们抱有希望。
于是,在第一次见到两人时,姚母的冷漠甚至是厌烦掐灭了她仅有的侥幸。
所以嘛,沈佳所希望的后悔对象是不包括这对夫妻的。
就算是原主沈佳在此也不会有太大的心理波动,更别说是姜池念了。
姚父姚母在她眼里连工具人都不算。
姜池念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脑子里的习题中了,反正她记性好到变|态,脑子就像是一个u盘,记下的内容想什么时候复习就可以“提取”那部分内容。
因此嘛,既然不耽误她的时间,那么敷衍敷衍这对夫妻做个样子也是可以的。
晚上时沈晔和宋雅回来了,两家人一起吃了个饭。
过程是这样的。
姚妈妈给沈好好夹菜。
宋雅给沈好好盛汤。
姚妈妈给沈好好剥虾。
姜池念坐在餐桌上,专心吃自己的饭。
她的吃相很好,看起来很斯文。
然而对比另一边的热闹场景,看起来就格外可怜。
忽然,碗里多了一块剔了刺的鱼。
沈宥放下公筷,朝她笑,“佳佳不是最喜欢吃鱼的吗?哥哥已经给你挑好刺了,不用担心卡着。”
姜池念眨了眨眼,道:“谢谢哥哥。”
沈宥的声音有些大,正和两个妈妈亲昵说话的沈好好听见了,她咬了咬唇,为什么哥哥对佳佳自称哥哥,不应该是叫沈大哥吗?
宋雅也因为沈宥这句话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的特别对待,她忙掩饰性道:“小陈,去把厨房里的青木瓜鲑鱼汤端来!这是我专门给佳佳准备的。”
沈宥见此满意了些,但转念一想他又很是心疼,原来佳佳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娇蛮任性,其实是因为遭受了这么多的忽视吗?
所以她现在这么乖,是因为知道自己任性没有用的妥协。
沈宥心里十分难受,越看越觉得姜池念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
而此时的小白菜姜池念环顾了一遍餐桌,觉得这些人真的是有趣极了。
——
日子过得很快,英成迎来了期中考后的第一次综合考。
迟屿将姜池念送到考场后才离开,他这段时间变化了许多,至少不熟悉的人从外表看只会以为他不太爱说话。
英成早在期中考之后就分了文理,姜池念需要考六门,总分七百五十分。
巧合的是顾司霆和她在同一个考场,两人中间隔了一条走道。
身旁传来一道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姜池念转头,对上顾司霆带着打量的眼神。
她面无表情移开了目光。
监考老师已经开始发试卷了。
考试时间两个半小时,一个小时后,姜池念起身,交了试卷。
教室里传来一阵喧哗声。
第一门考的是语文,由于有大量叙述性文字,即使对这门课掌握的再好的学生,时间也不会太充裕。
“我去,还有一个半小时呢,这么狂的吗?”
“语文诶,肯定没写完!”
监考老师敲了敲桌子,“考试时间,大家不要喧闹!专心答题!”
控制好气氛,监考老师拿起试卷。
他心里嘀咕了下,一个小时就交卷,指不定作文都没写。
一眼,狂放却又不失整齐的行楷字干净地铺满了整个卷面。
监考老师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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