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倾歌点了点头,两人便就此沉静了下来。
就在两人感到些许难堪无话可说之时,
侍者进了屋子,柔声说了一句话:
“二位小姐,诏书到了,请小姐们尽快到前方去接旨。”
两人忍不住呆住,韩府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过诏书了,
上一次还是在四年之前。
所以在听到侍者的话之时,两人忍不住都有些惊慌,
韩筱墨站站起来行了一礼:
“既然诏书来了,那我回去换身衣衫,先行一步了。
”
韩倾歌送她外出之后,侧过身来进了屋子,
几个婢女围着她忙着替她换身衣衫。
接诏书当然是需要体面的,往日里所穿的衣衫都不合适。
韩倾歌一边换着一边转过头去问侍者:
“这诏书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京都那边都没有传过来一些风声吗?”
“其实是有的,只是大家都没有料到诏书竟然来的如此快。”
侍者一边替她系上带子,一边启齿答道:
“小姐应该还记着您之前让我去注意的事,现今的诏书大概即是有关于那件事的。”
听到侍者的话,韩倾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心中想道,这件事总算作来了…
等到韩倾歌赶到前方之时,韩府的主子们都已经在了,
那公公看到人齐了之后,展开了诏书,启齿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大梁与南诏数载以来往来甚久,民间平民交易诸多…”
韩倾歌并没有细细去听那诏书上写的什么,因为这时此刻,她已经了解了那诏书上的含义。
那诏书之上所写的,即是大梁与南诏其中往来友好,
民间同样交流甚多的事。
然而自从桑默当上了南诏的赞普之后,
就断绝了与大梁的往来,一直在私下组建武装势力,
并且封锁了边境线,甚至一直在与大梁的官兵进行冲突。
二十年间,南诏与大梁的关联几乎断的干干净净,
原先往来了百年的姻亲关联也断的一干二净。
这样的情形直到一年之前喀纳赞普上位之后才有所改变,
喀纳赞普主动对大梁释放出了善意,其中最能替代的事,
便就是这次诏书上所要说的事。
喀纳赞普的大皇女,
也就是喀纳赞普的亲妹妹定安皇女跨越了足足两国其中的漫长距离,
从南诏到大梁,准备嫁于大梁的储君。
而这次的诏书,
即是皇上下旨在诸多名门望族其中抉择一个贤良淑德声名最好的一个女人,
收为皇家的皇女,嫁入南诏,嫁于喀纳赞普。
虽说这样的关联比较混乱,可是联姻的事往往不会在乎这些。
大梁皇家之所以如此,
其缘由似乎皇家里女儿从来缺乏的很,而生出来的皇子却很多。
这样于皇家而言,有好处也有坏处,
坏处当然在现今联姻这一点上便能体现出来。
现今的皇上只有3个皇女,
大皇女莫倾城是已经逝去数载的帝后的女儿,
出于于帝后的内疚,皇上一直都十分的宠溺她,
以至于她在京都声名甚大,直到现今十六了都还不曾嫁人。
因为疼爱,赐号永安皇女,即是考虑她一生永安无忧。
所以就算是她从不曾嫁人,只要永安皇女不愿意,皇上也绝对是不会刁难她的。
而皇上的二皇女韶华皇女是最受宠的梁贵妃所生的女儿,
可是在四岁之时就已经死去,当然不能去联姻。
至于三皇女嫣然皇女,是云淑妃的女儿,
虽说岁数不大,现今也才十四而已。
可是她早已经在一年之前就已经嫁入了林家,
也就是林秋海的那个兄长赵宝宁,
作为人妇的她当然是不可能派出去联姻的。
所以算来算去,现今的皇家似乎已经没有了可以派出去的人,
所以才把眼光放于了大梁几个名门之后的女儿们身上。
韩倾歌之前即其缘由上一世还记着这件事,
所以这一次才提前把自个的声名损毁。
如果嫁到南诏,就算财势倾城,也只是是一个没有权利的妇人。
在南诏那个所在,女人只好是男人的附属,
虽说大梁面上是如此,可是总是有些女人能够握的住自个的男人。
然而在南诏,哪怕再有心计再有本领,
能握的住那个喀纳赞普又能如何?那一直不是大梁,那一直是异邦。
更不需说,能在那桑默赞普的下属隐忍数载,
干脆利落的推翻和压制住下属那些野心甚大的世家贵族,
又能在上位之后获得大部分人的支持,
果决的与大梁继续建立起友好的关联,把亲生的妹妹都送了过来。
这样的一个男人,又岂是能随随意便被人掌握的住的男人?
韩倾歌一点儿都不考虑自个一生都在南诏那个所在锦衣玉食,
她情愿在大梁吃糠咽菜,也总比那般消磨了自个一生的好。
上一生嫁过去的女人是云家的嫡二女云琴,然而这一生,
韩倾歌一点儿都不确定会不会算到自个的头顶来。
毕竟上一生她是庶女,名分上就输了一截,
更不需说她上一世的声名原先就不抵特别好,更加舞姬的女儿。
哪怕作韩府的庶女,是身份最低的那一个。
而这一生,她是韩府正儿七经的嫡出小姐,
韩府与皇家那些明里暗里的关联谁不明晓?所以韩倾歌算来算去,
还是觉得要先动手为强,把自个的声名弄的更不佳了再说。
省的到那时皇上瞧上了眼,到那时自个就是想做些什么
,也全是有心无力了。
毕竟要是她不出这个事的话,以韩府与皇家的关联来看,
她应该是第1个入得皇上目中的那一个。
在那公公念完了诏书之后,洛老爷塞给他一份大礼,
笑着邀他在韩府里留下用膳。
那公公是知道韩府与皇家的关联,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他摆了摆手里的拂尘,面上笑的如一朵盛开的花儿:
“杂家从宫中出来之时,太后就已经嘱托了杂家,
让杂家替太后和皇上探望一下洛老太君。
太后知道老太君现今身子不佳,
心中忧虑却又没手段过来探望,一直在替老太君吃斋念佛,
考虑老太君快些儿好起来。”
听到那公公如此说,洛老爷立时弯腰谢恩:
“劳烦太后挂念了,卑职真的是心中惭愧不安,全是卑职没有照料好娘亲,才让太后劳心。”
那公公摇了摇头,朝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神,从他们的手里拿过了几盒物品。
“这全是太后和皇上的心意,全是宫中最好的药材和丹丸,
虽说不甚清楚老太君得的是什么病症,
可这些吃了也不会有所延误,全是养神补体的好药。”
看到洛老爷一个劲儿的谢恩,他笑的眼眸都眯成了一条线,
急忙把洛老爷扶了起来:“洛老爷不必如此,这是太后和皇上的一片心。
现今可否带杂家去探望一番老太君?到那时杂家回了宫中,也好跟太后和皇上交代。”
洛老爷连忙引着他去了老太君的庭院,
而剩余的人站在原处,静默无声。
在这个时候,韩倾歌才最后看到了一直没有露面的韩书涯,
他眼光十分担心的盯着韩倾歌,似乎想走过而言些什么。
然而站在他身旁的大太太牢牢地拉住了他,
看都没有看韩倾歌一眼,便带着韩书涯走了出去。
那方位分明不是会去她院里的方位,
可其缘由韩倾歌,她宁可多绕一些远路。
看到大太太这般,原先还想同韩书涯说上两句话的韩倾歌低头,
浅浅的苦笑了一下。
自从三年之前,大太太知道了真相之后,立场就截然不同了。
韩倾歌可以明白大太太的心绪,
从开始她就有心理准备,不过在面临之时,却一直心中酸涩。
于大太太,她一直很感念。
上一世在韩府里惟一双自个伸过援手的即是大太太,
是在韩府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里面惟一给她一丁点温暖的人。
再加上这一世,自个成了她的女儿,
在不知真相之时,大太太待她还是极好的。
不过…世事难料。
韩书涯的刁难她看在眼中,
所以她从来没有再去主动找过韩书涯,就是怕他最后也被大太太冷淡。
这般决绝的大太太,她从未见过。
府里的人不明真相,于大太太突然疏远她甚至将她当做仇敌一般的立场十分不解。
然而韩倾歌知道,大太太之所以不说明,其缘由韩书涯还在她的身旁。
如果韩书涯再与她接近,说来大太太也没关系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韩书涯的刁难,真相上是在保护她。
韩倾歌转回身子之时,却瞅见韩书尘上前同李姨太讲话。
两人往日里向来冷淡,李姨太虽说扮成女人十分相像,
可毕竟也不是真的女人,更不会对韩书尘有什么情感。
尤其是在面临韩书尘之时,心中其实是难堪非常的,所以平时能躲则躲。
幸好韩书尘为人敦厚老实,
于李姨太此份再明显只是的疏远也并没有十分放于心里,仍然对他十分守礼尊重。
韩书尘来到了李姨太的眼前,很深的施了一礼。
“最近姨太被禁足,孩儿也未能到姨太眼前尽孝,
实在是心中惭愧不安,还望姨太不要介怀。
近来天气虽已日渐暖起,可是晨里夜间一直风寒露重,姨太休要贪凉伤了身子。”
听着韩书尘关怀备至的话,韩倾歌站在他的身后憋笑,
瞅着李姨太一脸漠然的神态,知道他心中必然是难堪非常的。
李姨太皱紧眉心,随意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儿,只是我自会照顾自个,你不必担心。
再则老爷虽说不会说些什么,可毕竟你与我过于亲密对你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