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绝闻言一顿,暗吟片刻后说:
“臣弟不知皇兄此言何意。”
“你应该知道南郡王此次入京是为了给女儿议亲,”楚昱将茶杯拿捏在手,笑岑岑道:
“朕方才看你与她在马场上配合默契,她似倾心与你,若是朕将她赐给你做个侧妃,你觉得如何?”
楚卿绝心底暗嘲一声,派一个季辛夷来还不够,还要再派一个万婵语吗?满朝谁不知道万焰是他的心腹重臣?
不过表面上却惭愧拒绝了:
“承蒙皇兄抬爱,无奈臣弟不能答应。”
“为何?”楚昱一听这话冷了眼眸,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身为人子,父王都未纳妾臣弟不敢越矩,更何况皇兄应该知道此前臣弟与辛夷多有矛盾,皇祖母为此还特地派了俞锦姑姑前来协调,臣弟这时候难能再另觅新欢,惹皇祖母不高兴。”
搬出父王和皇祖母来,可以了吧?
不过楚昱也不是好糊弄的,当即许诺:“皇祖母那边朕去替你说,你与小郡主郎才女貌,若是无缘怕成憾事啊。”
“多谢皇兄,臣弟还是不能答应,”楚卿绝不肯改口,甚至把季辛夷给搬出来了:
“辛夷性格一向强势,眼中不容沙子,小郡主身娇肉贵,臣弟不忍她嫁过来以后受罪,更不想辛夷受气,还请皇兄体谅,更何况还有其他皇弟尚未娶亲,他们比臣弟更为合适,尤其是小皇叔和逸弟,更是上佳人选。”
楚昱闻言眉心微皱,没想到他这么嘴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答应,不过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于是状若无事的笑了笑,只让他再考虑考虑。
但是门外却有一人听得委屈万分,原来万焰带着女儿过来求见皇上,没想到走到殿前方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万婵语确实对英俊神武的楚卿绝心生好感,方才他还体贴的为自己递酒,没想到亲耳听到他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听他的意思分明是府中有嫉妇作怪。
看着女儿眼含委屈,万焰深知她的脾气,连忙劝:
“婵语,不可冲动,若你真对炎王有意,咱们再慢慢斟酌。”
可万婵语哪里听得下去,她脾气本来就急,在南疆时又被父亲宠得无法无天,受不得一点委屈,一想到是季辛夷从中作怪就气从心来,不理父亲劝解直接转身跑回了御花园。
她跑得比兔子还快,万焰根本追不上,很快就落在了后面。
不一会,万婵语回到御花园,在一处偏角内找到了季辛夷,张嘴就说:
“炎王妃,想不到你肚量这么小!”
季辛夷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致,问她:
“小郡主何出此言?”
“你还装糊涂!”万婵语气哼哼的指责:
“本朝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你身为王妃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岂不是让人笑话!”
……季辛夷脸上都快浮出大问号来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小郡主,你说话可得讲理,本王妃与你素不相识,怎么地就让你笑话了?”
“哼!”万婵语鼻子冲天重重哼一声,自顾自的说:
“我看你能嫁入晋王府也只是凭着家世而已,若论真功夫,你比得上我么?”
这话其实无礼,她自小跟随父亲在南疆生活,也习得一些武艺傍身,自以为谁手脚厉害谁就胜人一筹,言下之意就是要跟季辛夷单挑。
季辛夷被她连呛几句也失了耐性,脸上笑容消失,冷声道:
“小郡主,本王妃没招你惹你吧?你凭什么这么诋毁于我。”
“凭什么?!”万婵语一听这话眉毛就枉起来了,不由分说伸手就劈了过来,嘴上厉声道:
“就凭你不是我的对手!”
季辛夷没想到她真的会对自己动手,立即迅速往旁边一闪险险避开了她的手刀,可万婵语不依不饶,一个回身就又朝她攻来,两人瞬间打成一团。
万婵语身上的确有些功夫,动作凌厉无比,可惜,她遇上的是季辛夷。
季辛夷虽然是个医学博士,但是为了防身报过擒拿格斗班,而且教她的还是个国内冠军,最擅长的就是近战交缠,她的动作轻盈无比,一般人根本跟不上,对付万婵语是绰绰有余。
只见她腾挪转动,一次次轻松避开万婵语的攻击,但是没有还手的意思,真要动真格的她今天非躺下来不可,万焰在朝中势力庞大,她不想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小事致使两家结仇。
反观万婵语,一次次攻击落空后气恼心头,动作是越来越狠厉,血灌瞳仁像是要置季辛夷于死地一般。
季辛夷见状连道不好,这个小郡主性子要强,要是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下了决心,干脆受点苦假意被她击中,一来平息她的怒气,二来等旁人来自己也占理。
想到这里,她硬生生停住脚步,闭上眼睛准备受她一拳。
就在万婵语手刀即将落下的那一刻,一声凌厉的怒斥声传来:
“给我住手!”
万婵语心内一惊,侧头一看脸都白了,来人竟然是晋王妃,楚卿绝的母妃!
可伸出去的手已经收不回来了,季辛夷还是生生挨了她一个手刀,捂着肩膀忙退到晋王妃身边去了。
“婵语,你这是在做什么?!”偏偏这时候万焰也赶到了,一看两边的情况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怒斥女儿后连连想晋王妃请罪。
晋王妃素日里沉稳宽和,可这种情况下也不由动了怒气,直面万焰冷声斥道:
“南郡王,请你好好管教你的女儿,辛夷是我们晋王府的儿媳,岂容她这般欺负,你们是当我们晋王府无人了吗?!”
万焰自知理亏,押着女儿向两位王妃道歉,还承诺必定好好管束女儿,可看万婵语的模样根本不是真心,脸上还写着不服气呢。
季辛夷不想生事,道一声自己无事请母妃息怒后宽恕了万婵语,万焰这才急忙带着女儿离开,就怕她再闹。
两人刚走,晋王妃转头面向自己‘怯懦’的媳妇,厉声问道:
“你平日里和卿绝闹的脾气都到哪儿去了?堂堂炎王妃竟然被一个小郡主打了,连还手都不会,实在丢人!”
若是刚才自己没有及时制止,现在她早就受伤了!
季辛夷悠悠一笑,没有在意晋王妃的斥责,而是耐心解释:
“母妃,儿媳深知南郡王乃是皇上的心腹重臣,不能得罪,刚才小郡主挑衅无人看到,若是儿媳还手伤了她,她必定不依不饶,到时候闹到皇上面前有理也变成了无理,若是皇上有心借此事打压咱们王府,那儿媳罪过就大了,故而不敢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