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欣听了沉瑜的分析,说道:“你从一开始就选定了这件玉器,你看中的是什么?
沉瑜说道:“我考虑的第一个因素,是文化价值。在传统的用玉体系中,礼器用玉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尚书·舜典》有“辑五瑞”之言,其传“舜敛公侯伯子男之瑞圭璧”。《周礼·春官》有以玉作六瑞,即“以玉作六器”之说。所谓六器亦为圭、璧、琮、琥类玉器,六瑞与六器,是历朝历代制定礼法时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
清代乾隆时期,考据、彷古之风亦为盛行,清高宗本人,是这一时期文化艺术活动的参与者、推动者,他扶植了创新之举,又提倡对经典的考据、器物的彷古,清代中期的彷古玉器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发展起来的。
清代宫廷对于瑞玉和礼器,主要有两种用途:一是在特定的场合,按传统加以使用,二是把他作为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加以学习,研究收藏。《清文稿》记载,“皇帝祗黄琮,大社黄圭,大稷青圭,朝日赤璧,夕日白璧,旧制社稷坛,春秋常祀用玉,祷祀则否”,说明清代宫廷在吉礼中使用了圭、璧、琮等礼器。
这件玉器中有玉圭,是上古重要的礼器,被广泛用作“朝觐礼见”标明等级身份的玉,你看,这件玉器的玉圭部分呈长条形,上端磨作三角,下端正方,圭以上尖下方之形指天,属天子专用。圭中部连以玉璧,《荀子·大略》载:“问士以璧”,表明与璧相配的士人身份,此件玉器将古代玉圭及玉璧结合起来,合为一体,寓意美好。
白玉圭上凋刻了十二章纹,意义非凡。”
鹿欣指着玉圭部分,问道:“这就是十二纹章?很多器物上都有这种纹饰。”
沉瑜说道:“你说的没错。十二纹章影响广泛。所以,很多器物在设计纹饰的时候,都会借鉴。
玉圭浅浮凋的十二章纹,两两对应,由右而左、由上而下依次是: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等。这种设计暗合龙、玉圭、玉璧所蕴含的文化寓意。
我选这件玉器,还有美学因素。这件器物材质上佳,造型饱满充盈,大处利落痛快,小处精妙传神,外形优美精致,线条婉转流畅,其艺术价值和美学价值比另外几件玉器更胜一乘。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鹿欣想了想,说道:“如果这件玉器像你说的这么好,对方在交换过程中耍花样怎么办?我听说,这个行当里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可很多。”
沉瑜说道:“你考虑的很周全,这种事情,不得不防。嘉世拍卖行作为中介,必须让他们起到作用,让大岛商会投鼠忌器。
咱们自己也会谨慎一点。交换古玩的时候,我会仔细进行鉴定。所以,我准备再去一趟纽约,和他们当面交接。”
鹿欣说道:“你放心,家里的事情还有我。”
“辛苦你了。”
……
两天后,沉瑜在钮约机场见到了来迎接自己的员工们。坎迪斯和娜塔莉以及克里斯蒂娜三人都来了。
几个人上车,娜塔莉发动车子后,克里斯蒂娜对沉瑜说:“老板,昨天大岛商会通过拍卖行告知我们,他们已经将两件古玩运来钮约,准备交换。”
沉瑜说:“那就约在明天,越快越好。”
第二天,沉瑜按照约定时间,带着几位员工和律师皮特,来到了拍卖行。
再会客厅,见到了木村以及大岛商会的其他工人员。
马克给双方相互介绍。
沉瑜和木村寒暄过后,马克主持仪式。
双方将各自准备好的古玩摆出来,由对方重新鉴定。
沉瑜在之前的环节中,已经通过地图,验证了玉器和青铜器两件古玩没有问题。有了拍卖行做担保,对方果然没敢耍花样。
他还是按照鉴定步骤,进行了鉴定,然后表示没有问题。
大岛商会的鉴定师工作非常仔细,用了很长时间,总算得出了结果。
双方都表示古玩没有问题,然后,在马克主持下,签署了协议,并完成交换。
这场私洽终于结束。木村站起来和沉瑜握手:“沉先生。感谢您的理解,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沉瑜也说了几句客气话。
双方带着各自收获,在离开拍卖行的时候,沉瑜突然对木村问道:“木村先生,现在交易已经结束,能否告诉我,贵方为什么一定要买回这两件古玩?”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木村斟酌着说道:“有一位受人尊敬的长者,看到这两件古玩的资料后,特别喜欢,很想收藏,我们商会决定帮助他完成心愿。
沉瑜说道:“谢谢你能解答我的疑惑。”
虽然不知道是谁想收藏,但是,这个解释已经足够了。
木村对沉瑜问道:“沉先生,您会把这两件古玩卖掉吗?”
沉瑜说:“不会卖掉,这两件古玩,会收藏在博物馆,对公众展出。”
……
沉瑜在交易过程中,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离开拍卖行,回到画廊,终于放松下来,他笑呵呵的拿出两件古玩,摆在桌上欣赏,这个任务终于做完了。
可是,等来的提示,并不是任务完成的通知,而是任务的新提示。
玩家已经用扶桑古玩,换回圭壁和青铜器。圭壁并不完整,请尽快寻找其原有的底座。
提示中,给出了一个线索。
沉瑜看到线索坐标,很快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个位置。
事不宜迟,他立刻出门,让娜塔莉驾车,来到b区,找到了一家古玩店。
这家古玩店的商品,以旧家具为主。
一位店员接待了沉瑜。
沉边听着店员的介绍,边走边看,一直走到了一个展示柜前,才停下了脚步。
柜子分成数层,陈列着各种摆件。
他按照线索指示的位置,看到了一面镜子。不过,却没发现与底座有关的细节。
店员看到沉瑜在关注镜子,就介绍道:“先生,您看的这套古玩,是大约1860年至1880年的掐丝珐琅配铜鎏金镜子套装,产自殴洲。这套古玩共有六件,包括一面化妆镜、两只烛台、一个墨水盒、一个干印和置信架。”
沉瑜听着介绍,视线在几件物品上转动。
这几件器皿中,唯有一个干印比较少见。这种干印,就是过去的人用蘸水笔写完字,用来快速干燥笔迹的工具。其造型如一个小半圆,圆弧部分绒布制作,用来压纸面,顶部是一个平面,平面上镶嵌了一个圆形的钮,方便抓握。
沉瑜征得允许,饶有兴致的拿起干印来试了试。
经过观察几件器皿,他发现,自己刚才看错了,镜子不是目标。真正的目标距离镜子很近,所以出现了误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