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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何月!”顾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用力把何月抱紧了,急道,“你怎么样?!”

何月一手捂着眼睛,手上的触感是温热和粘腻的,“没事。”

顾燃愤怒到身体都在抖,他朝着人群大声吼,“谁他妈干的?!!”接着又是一连串暴怒的脏话。

见偶像发飙,粉丝们一下子安静了,记者们还在噼里啪啦地拍照,毕竟这种见血的冲突正是新闻最需要的爆点,不过也稍微收敛了一点冲撞的程度。

tony终于带着几个保镖赶了过来,小区的保安也一起出动维持秩序,总算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把顾燃和何月送上了车。

第三十一章

何月被粉丝用玻璃瓶子砸到了脸,玻璃碎片扎进了左眼里。

上了麻药以后半张脸都麻麻的,感觉不到痛,所以取出碎玻璃的过程也没有很辛苦。

但是左边眼睛一直看不见东西,起初他以为是被血糊住了的缘故,可是一直等到手术结束、麻药劲渐渐过去,疼痛的感觉渐渐鲜明起来,视力依旧没有任何起色,包纱布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光感。

还好右眼是完好的,虽然只有半边的视力,还不是太习惯,但是至少左眼恢复之前,生活起居还能够自理——如果还能恢复的话。

何月躺在病床上,隐约听到病房外,医生和顾燃在说着什么,似乎在讨论他的受伤的那只眼睛。他用力听了一阵,也只能听见“伤到......神经”、“没办法”之类断断续续的语句。紧接着就听到“乒乒乓乓”发狠砸东西的巨大声响,tony不停大喊着“阿燃你冷静一点”。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顾燃又在发大少爷脾气了,那凶狠的架势,像是要把医院一把火烧了似的。

恐怕明天的新闻头条,“顾燃医闹”又要上榜了。

何月用视力仅存的那只眼睛茫然地看了一阵天花板,索性闭上双眼,不再管了。

那个砸伤何月的女粉丝,没两天就被顾燃掘地三尺给揪了出来。其实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姑娘,个子瘦瘦小小的,从初中就开始喜欢顾燃,一心只觉得自家偶像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新闻一出,粉丝们当然会觉得是自家偶像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娘娘腔”带歪了、拐跑了、甚至是陷害了。加上当时场面混乱、群情激愤,这姑娘想也没想,直接就把玻璃瓶砸向了那个害得顾燃哥哥被全网攻击的“娘娘腔”。

顾燃本来已经找好了律师,准备把这个不长眼的女粉丝往死里整,毕竟粉丝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模糊又麻烦的数字,而他的何月只有两只眼睛。

但是何月见了那个一到医院就哭着认错的小姑娘,怎么也觉得不忍心。他的眼睛该伤也已经伤了,但是如果顾燃真要整这姑娘,恐怕她会比自己伤了一只眼睛还更加不好过。

于是何月天天念叨着跟顾燃求情,眼睛上的纱布还没拆,就掏心掏肺地求顾燃放过那个扎伤自己眼睛的人。

顾燃快要被他烂好人的脾气活活给气死,可又怕他分心劳神,伤口恢复不好,也不敢和他争,只能恨恨地作罢。

正常的刑事责任还是要负的,但是如果被害人何月谅解,顾燃又不整她的话,量刑幅度和赔偿数额都会好很多。

顾燃气得在病房跳脚,“就数你是个大好人是不是?!把自己当圣母了?!”

何月反过来安慰他,“她也不是有心,又道过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顾燃阴沉着脸,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想,老子才不要饶了她。

“没事的,你别气啦。”

顾燃咬着牙,“你这个人,真是......”

何月一只眼被纱布包着,另一只眼睛还是温和地看着他,那浅淡的笑容让他心疼。

少年这样无原则的、甚至有些愚蠢的滥好心,曾是他最厌恶和鄙夷的。

但他现在却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配得上这样的善良。

这几天来,姑姑作为病人家属,来医院跑了好几趟,每次都是坐在何月身边,看着他的眼睛,不停地抹眼泪。

何月温言细语地安慰,“姑姑,我没事,您别难过了。”

裴母擦着眼泪,不住地念叨着“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何月见姑姑伤心,只好转移话题道,“姑姑,小优呢?好久都没见他。”

“小优啊,他去美国了,做一个学期的交换生,要年底才回来。你受伤的事情他还不知道,我正想告诉他呢。”

裴优的成绩一向很好,到了b大也是出类拔萃的优等生,成功申请到了交换的机会。这才出国没两天,要办的手续一大堆,正是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就也没有关注到国内的娱乐新闻,自然不知道顾燃和何月的事情。

“您先别告诉小优,不然他又要分心了。”何月连忙说,“等我眼睛好了,我就去看他。”

裴母脸色变了变,有些欲言又止的叹了一口气。

何月察觉到姑姑脸色不对,于是道,“您怎么了?”

“没什么。”裴母摸了摸他的头,安静了一会儿,又说,“你住在这里,钱还够吗?这单人病房看着就贵,我看医生还开了不少药,之前手术也是一大笔钱......”

“够的,您别担心。”

“你要是不够,姑姑这里还有一些,你这孩子,总是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何月知道姑姑心疼他,心下感动,“医药费和住院费,顾燃已经帮我垫了,我出院以后再还给他。”

“顾先生是个好人,这段时间在医院,都是他忙前忙后的处理事情。”裴母想了想,又迟疑道,“月月,你和顾先生到底是......”新闻闹得那么大,裴母多少也看到了一些,但是又觉得不可思议。

何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原本他和顾燃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他自己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本应该不怕那些传闻。可是上次顾燃对他做了那种事情,两个人有了莫名其妙的肉体关系,他忽然也没有了那么足的底气。

裴母见他久久不答,脸色白了几分,只是勉强道,“姑姑不会怪你,你不要为难自己就好。”

何月鼻子酸涩,不知该说什么好。

裴母红了眼圈,抽噎道,“虽然喜欢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但是......是姑姑对不住你,你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如果当初不是裴建国......如果不是他那么对你......你可能也不会变成这样......”

何月一震,脸色苍白地垂下眼睛,“和那个......没有关系的,姑姑您别瞎想了。我和顾燃只是工作关系,不是您想的那样。”

裴母怔怔地坐了一会儿,才道,“月月,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别太责怪他,他那时候太年轻,才会那样......小优这些年都还记恨着他,我看着心里好难受......”

“姑姑......”

“你姑父,他现在也老了......”

何月看着姑姑鬓角的银发和佝偻的背脊,只觉得心酸又难过,他握了握姑姑的手,低声道,“我不怪姑父的。”

幼年时那些黑暗的经历,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那些意味不明的抚摸和令人作呕的亲吻,已经在记忆里变成了断断续续又残破不堪的碎片。他甚至记不清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哪些又是梦里出现的。似乎只有每次从噩梦里惊醒过后,那一阵一阵袭来的心悸才是真实又清晰的。

那时候他在懵懵懂懂的年纪里,只要一想起那些奇怪的接触,就觉得恐惧异常,渐渐的他就学着让自己忘记,更何况,周围的人也都希望他能忘记。

从阳台上跌下去的那次,他浑浑噩噩地躺在病床上,只能听见小优在旁边大哭,姑姑一边安抚着小孩,一边焦急地打着电话,他在朦胧中听见姑姑对着电话说“只是猥亵”、“性器官没有接触”、“私了”之类的,他听不懂的词语。

虽然听不懂,但是他也隐隐地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说,不能问,也不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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