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休息室。
桌上摆了一堆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头一张是一个肥腻的中年男人,举着手机的自拍,他笑得猥琐,一手拿手机,一手张开,肥厚的掌心向下,搭在了秦卿卿的大腿上,后面的秦卿卿面容比现在稚嫩许多,蹙着眉,却隐忍着没有躲开。
这照片光看着,就令人有种生理不适感。
第二张像是案件现场,中年男人仰面倒地,后脑勺血迹蜿蜒,睁着眼,已然死了。
最后一张,寒冬,大雪天,秦卿卿面色憔悴地从公安局走出来。
这些照片和网络上的照片相同,营销号就是用这些照片,写出了一篇“女话剧演员先傍大佬上位,又不堪忍受老男人的磋磨,失手杀人”的、令人想入非非的丑闻。
毫无疑问,给剧团送来照片的人,就是今天令营销号发文的幕后推手。
刷完了网上的新闻,汪海林眼底并没有烦躁,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释然。他关上手机,抬头看向秦卿卿。
秦卿卿问:“你们早就看到这些照片了?”
汪海林点头,“对,有人在一个月之前就送来了这些照片和一封威胁信,信里的意思很明确,如果我们让你继续演红玫瑰,他就会用自己的手段逼你离开舞台——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希望你暂时不要登台。这个决定很艰难、对你也很不公平,但是我们暂时没有能力揪出他,也没有能力保护你,只能这样。”
汪海林终于将这番话说了出来,面色灰白,再加上深藏的愧疚,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秦卿卿表情晦暗不明,将照片又扔回到桌面上。
“我以为,让我离开,是因为你们厌烦我了。”
吴清忍不住出声:“卿卿,怎么会这么想?这么多年,你就像我们的女儿一样,家人之间,怎么会有厌烦?”
说完,吴清自己也懊恼,“也怪我和海林,我们原本不想跟你说这件事的,所以态度让你误会了。”
她抬起头,视线扫过汪海林和吴清,还有坐在角落里忧心忡忡的王业。
哪怕外面谣言四起,哪怕网络上谩骂无数,可是此时的秦卿卿眼神却晶亮,像是原本垂死挣扎的一尾金鱼,又被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干净的池塘中。
她甚至还有闲心耷拉着双腿,一双一晃的,说不出的闲适。
徐墨予冷哼一声:“你倒是轻松了,也不看看剧团内外因为你的事,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
她眼风一横,“嘴巴不要可以捐掉。”
徐墨予嘟囔了一句,“真不知道你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刚才还像个木头美人,现在又活过来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白悬却一直没有吭声。
他垂着眼,将照片拿在自己手里,一张一张地翻开,似乎想要将每一张都印在脑海中。
这些照片他已经看过一次了,汪海林被鸡蛋砸的那一天,会议室里,汪海林就曾经将这个信封拿出来过,告诉他,这里面是秦卿卿永远不愿意公之于众的过去。
而在送来剧团的最后一张照片后,还附上了一封信,大意是让秦卿卿在大火之前主动辞演,否则会以自己的方式让她无法再次登台。
这封信的字迹似曾相识,末尾有一句话:
【你像红玫瑰,在六月苞放,众人争相匍匐在你脚下,而我却想将你私藏。卿卿,哪怕相隔万里,我们很快会相遇。】
白悬的表情冷冽,如同冰雪风暴一同席卷,令这小小的休息室气氛结冰,“写这封威胁信的人、令营销号发黑料的人、和之前送花和卡片的人,都是同一个——那个‘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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