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个小时,姜新染果然自己打开了房门,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顾若做完饭以后就在她门口守着,一句话也不说,安静等她出来,跟面壁思过似的。
连口水也没敢喝,生怕姜新染出来时没看到自己。
两人对视,顾若第一句话就是:“染染,我知道错了。”
喉咙缺水,声音有点哑。
姜新染没理她,只说:“我好饿。”
“饭菜都好了。”顾若忙进厨房,把在灶上保温的菜端上桌。
姜新染看了一眼,虾也有,排骨也有,还有一碗菌菇蛋花汤,都没动过。
一看时间,都快九点了。
顾若就站在她的卧室门口,陪她饿到了这会儿。
姜新染有点心软,蹙眉埋怨道:“你傻呀,我在气头上吃不下饭,你就不会自己先吃?饿肚子不难受么?”
“我……”顾若踌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饿。”
不饿才怪。
姜新染在肚子里气闷,顾若这人,上高中那会儿就不会照顾自己,到现在也一样。
……
记得高三那年学校大流感,姜新染被传染了,呕吐、发烧、全身发冷。
顾若专门请了两天假在出租屋里陪她。
生病的人没胃口,顾若就变着花样给姜新染熬咸香细腻的米粥,肉丝拆得细细的混在粥里,生怕姜新染蛋白质不够没法恢复身体。
每回姜新染问她:“你吃了么?”
顾若都面不改色地说:“吃了。”
姜新染听完后心安,一口一口地喝顾若文火慢熬的香粥。
其实顾若看她烧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哪里吃得下饭?都是照顾姜新染吃饱之后,把她碗里剩的,连着锅里的,囫囵吃完,草草收拾干净,赶快回房,搂着姜新染,哄她睡觉。
发烧的人体温虽高,但是畏寒,老觉得骨头缝里发冷,姜新染一个人睡觉总冷得直打哆嗦,顾若心火旺盛,身体也火热,把姜新染抱在怀里捂着,她就不觉得冷了。
结果过了几天,姜新染感冒好了,顾若却被传染,接着发烧起来。
顾若早起脑袋已经昏昏沉沉,可她什么都没说,表现得没事人似的,姜新染也就没发觉。
直到课间操的时候,姜新染叫了一声“若若”,顾若反应有点迟钝,她才察觉不对,“若若,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顾若矢口否认。
“什么没有!脸都通红了!”姜新染心急,用自己的手掌心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
滚烫!
“你发烧了干嘛不跟我说啊,脑袋都烧成火炉了!”姜新染焦急地拉着顾若去校医室。
进了校医室以后,说明来由,校医赶紧给顾若量了体温,好么,度!差点就40度了!连忙送她去医院里输液。
在医院里,姜新染脑袋枕在顾若腿上,担忧地问她:“若若,你发烧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顾若左手手背上扎着输液针,用右手手指撩了一缕姜新染的头发把玩,垂眸低声道:“不是什么大事。”
“都快四十度了还不是大事?你想让我为你心疼死是不是?”
顾若眸中一闪,内心触动,“你……为我心疼?”
语气中有几分不可思议。
“当然心疼你,不心疼你我还能心疼谁?”姜新染抬头。
顾若看到她的眼眶红红的,水光波动。
霎时间,顾若的心尖就像被蚂蚁夹了一下,又疼又痒,更多的是涌上心头的暖流。
顾若长这么大还没体会过被人心疼的滋味,也没体会过有人为她的病痛而哭。
见着姜新染一双快要流泪的眼眸,一颗心就像揣进温泉里慢慢煨着,热腾的血液流遍全身,四肢温暖得几乎想蜷缩起来。
顾若揉着姜新染的长发,心脏充盈地想,原来这就是被人心疼的感觉。
还是有人疼好啊……
她下定决心,也要把姜新染放在心里,疼她宠她一辈子。
可惜后来……
……
姜新染一句话也不说,鼓着腮帮子走进餐厅里,盛了饭。
顾若像个大型犬一样跟在她身后。
姜新染把饭放在桌上,冲顾若努努嘴,“吃。”
“你呢?”顾若忙不迭问道。
只见姜新染又盛了一碗饭,坐在她对面。
顾若这才放心,端着碗大口扒饭。
她经过姜新染三年的驯养,又经过专业的礼仪老师六年的改造,外人面前已经很有大家风范了,举手投足间的云淡风轻,矜贵文雅,挑不出错来。只有在姜新染面前,仍是那个不怎么在乎形象的,会端着碗扒饭的顾若。
顾若风卷残云似的吃完了自己的饭,姜新染看她那样,知道她是真饿了,心里又气又心疼,叹道:“吃完了就自个儿盛饭去。”
“饱了。”顾若放下碗筷,把最后一粒米嚼进肚里,碗中干干净净,一点浪费都没有。
然后她洗干净手,给姜新染剥虾。
顾若如玉般通透的秀美指尖,沾上浓油赤酱的汤汁,姜新染看在眼里,有种暴殄天物的惋惜。
顾若本人却毫不在意,一心一意地把虾壳剥下来,露出一个橘白色的完整虾仁,重新放回盛虾的盘子里,给姜新染蘸着汁吃。
等吃完了饭,顾若把菜盘子里的剩汤倒进洗菜池,碗筷放进洗碗机。
姜新染拿了块抹布擦桌子。
打扫完卫生,洗干净手,顾若给姜新染切了一盘水果,走进客厅里,发现姜新染端坐在沙发上,明显是等她。
顾若快步走过去,放下果盘,在姜新染身侧坐下,两手规规矩矩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看上去态度还算诚恳。
姜新染见她认错态度良好,脸色稍霁。
“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么?”
顾若点头,“知道。”
“说说看。”
“不该让那男的滚。”
姜新染:“……”
得,合着反思了一晚上就反思出个这来。
白反思了。
“就这样?”姜新染气笑了,“还有呢?”
顾若眨眨眼,看起来有几分无辜:“还有?”
理直气壮的反问,让姜新染气不打一处来。
“那不是什么‘那男的’,那是我一个实验室里的师哥!我读研究生这两年他一直很照顾我,你怎么能对他那么不客气,随随便便就让人家滚呢?”
顾若皱眉,“他对你心怀不轨。”
这副油盐不进的死样让姜新染咋舌,“你又知道了?我和他在一个实验室待了两年都没发现,怎么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以为自个儿是火眼金睛?”
顾若说:“你迟钝。”
姜新染气得想笑。
天下奇闻,一尊冷冰冰的石头女人,也好意思说别人迟钝。
“顾若,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反思?”
“染染,我知错了。”顾若立刻正襟危坐,“我以后都改。”
以姜新染对顾若的了解,只怕她是口头上的“都改”,她连她错在哪里都不知道,指望她改什么?
姜新染叹口气,只好把其中关节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分析给她听:“顾若,你听好了,我今天之所以生气,原因有两点。”
顾若竖起耳朵,就差拿个小本本出来做笔记了。
“第一,你对一直照顾我的前辈恶语相向,这很不尊重人,也让我在前辈面前很难堪。第二,你干涉了我的正常社交。”
“你有我就够了,不需要其他人。”顾若抢答。
“你怎么还不明白?”姜新染有些抓狂,“我有自己的社交圈子,现在我的社交圈子是同学、老师,等我工作之后还会认识新的同事、领导。我认识什么样的朋友,有怎样的工作伙伴,这都是我的自由,也是我的权利,顾若,我不可能一辈子只和你打交道,你懂么?”
“为什么不?”顾若不解。
姜新染见解释不通,有些颓丧,一时气话道:“除非你一辈子把我锁在小黑屋里谁也见不到,否则我就会认识新的人,有你干涉不到的社交圈!”
顾若若有所思,看起来像是认真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姜新染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后怕起来,“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别动歪脑筋,顾若我告诉你,如果你真敢这么做,我一定会恨死了你,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顾若的眼眸黑沉沉的,盯着姜新染看了一会儿,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姜新染心中忐忑,不清楚她在盘算什么,只知道她此时的眼神黑暗得可怕。
约莫一分钟后,顾若突然笑了一下,没事人似的,语气松弛下来,揉了把姜新染的头发,说:“知道了。”
“?”让人措手不及的态度变化,姜新染一时没反应过来。
“染染,我尊重你,所以也该尊重你的社交圈子,对么。”
姜新染点点头,看来顾若这回是真知道了。
她为此感到高兴,冲顾若笑了一下,起身准备去洗澡。
却被顾若一把拉住。
姜新染低头,只见顾若目光炙热地看着她。
“还有事?”姜新染问。
“染染,看在我知错就改的份上,你是不是该奖励我?”
姜新染眼皮一跳,“你想要什么?”
“亲一个。”顾若仰起脖子,看起来像早盘算好了筹码,就等姜新染来吻了。
“……”姜新染太阳穴突突了一下,几乎是克制着自己的咆哮,“你想得美!”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浴室里。
顾若这人,大概是当久了商人,染了一身的恶习,总想把谈判桌上讨价还价的那一套往她们的生活里带,事儿还没做呢,先盘算着好处。
开玩笑,姜新染的约法三章才签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还没过,怎么可能这时候给她得逞了呢。
不过姜新染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心还真有点痒痒的。
别说,当顾若抬起脸来乖巧地索吻的时候,连姜新染自己都有点忍不住了,心底里很有一种压着她吻的冲动。
……
这次姜新染的单方面吵架只是生活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第二天姜新染特意郑重给师哥道了歉,师哥大方地说没什么,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毕竟姜新染和顾若已经六年没在一起了。
人都是会变的,六年足以让一个曾经熟悉的人变得陌生,需要重新磨合。
生活中的小摩擦不可避免,关键就看两个人是否有好好沟通的心。
姜新染自信是个豁达的人,不至于总揪着顾若的一点小错不放。
发生矛盾倒还好,更难熬的是另一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小心思。
比如那个“约法三章”。
签之前姜新染信心满满地认为,这“三章”只是用来约束顾若的,等实施起来,才知道难忍的不止顾若。
还有她自己。
同在一屋檐下,难免会有很多不小心的时候,肢体接触避免不了。
一旦有了顾若在追自己的意识,很多微不足道的触碰都变得明显而暧昧了起来。
这天正好周六,姜新染坐在沙发里看电视,顾若从房间里出来后,也在她旁边坐下。
此时电视里某个地方卫视正在播一部好评如潮的电视剧,而电影频道又同时段播放一部姜新染一直想看的科幻电影,姜新染哪个也不想错过,只好按着遥控器来回调。
地方卫视的电视剧一进广告,姜新染立刻伸手去摸遥控器。
顾若的手就放在遥控器旁边,姜新染没有注意,一下子摸在她手背上。
温热的触感,电流似的,激得姜新染一下子跳起来。
顾若倒很平静,带着些疑惑看向她。
“不……不好意思……”姜新染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坐回原处,讪笑,“我想拿遥控器的……”
顾若眼中动了下,没说话。
姜新染把电视调回电影频道,心里怦怦直跳,注意力已经不在电视上了,脑海中全回荡着刚才摸顾若那一下。
从约法三章之后,顾若就规矩得很,再不像从前那样逮着机会就压着姜新染又亲又咬,有时候两人对坐吃饭,桌子底下的腿不小心碰在一起,顾若也只是深深地看姜新染一眼,见她没那个意思,就默默收回膝盖,低头专心吃饭。
反而是姜新染自己,过了一段时间清心寡欲的日子,有些受不了。
顾若这人不讲究,外人面前衣冠楚楚,关起门来以后,生活习惯差得很,经常洗完澡,浴袍腰带松松一系,在客厅里乱晃。
锁骨下面一大片雪白生嫩的皮肤,大大咧咧敞在姜新染眼前。
好几回姜新染转身时没有防备,都正好撞进她刚洗完澡、还带着水汽的怀抱里。
有次还是姜新染刚洗完澡以后,两人都穿着睡衣,撞了个满怀。
顾若怀里柔软得不像话。
姜新染脸红到了脖子根,心跳得一夜没睡,闭上眼,全是穿着睡袍的顾若。
心里渴得难受,灌凉白开也拯救不了。
真想像以前一样,顾若还没有一纸约束,不分场合地找各种理由,压着她就亲。
如今这个顾若,真是……有点规矩得过了头了。
姜新染心底有些隐秘的期待,宁愿她偶尔不守规矩一点。
发展到现在,演变成了不小心摸一下顾若的手背,姜新染都心肝乱颤起来。
手掌心里还残留着顾若的触感,姜新染虚虚握了下手掌,全身的血液都往掌心那块儿涌似的,麻麻的,已经没心思看电影。
更没心思去注意顾若的眼神。
就像海面上掀起了飓风,乌云压顶,浪潮翻涌。
舌头都快咬出血了。
相当直白的意味。
姜新染想起顾若说的重新追求。
她咬着唇,赌气地想,说什么重新追求。
没说这话以前,这人还知道浪漫一下,送个花什么的,说了这句话以后直到现在,这都十一月份了!再过一个月都年底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姜新染惴惴不安地等着她的追求攻势,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这人到底还想不想追她了?
姜新染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得慌,于是暗示顾若:“你最近有什么计划么?”
顾若以为她问的公事,按了下眼睛,“下个月可能要出差一趟。”
榆木脑袋!
姜新染暗骂,把她往那方面引,“不是问你工作,生活上,有什么规划么?”
顾若眨眨眼,有点没搞懂姜新染的意思,只好试探着说:“你是指要到冬至了?”
冬至你个鬼啊!临渊这种靠近东南亚的地方,每年热到十二月底,冬至和你有什么关系?
姜新染恨不得拿个锤子敲敲顾若的脑袋,看她脑袋是不是浆糊做的,“不是冬至!我是说你曾经红口白牙答应过的!别的事!和我有关的!”
就差没直接说“你怎么还不来追我”了。
可惜顾若还是不懂,甚至神色紧张起来,“染染,你病了?”
姜新染放弃似的一拍沙发,“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你气出心脏病了。”
顾若隐隐地笑。
过了一会儿,姜新染气不过,干脆站起来揪住顾若的领子,咬牙切齿地质问她:“你口口声声要追我,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你这是追人的态度么?是不是觉得我住在你的房子里就被你吃定了,你就不用那么上心了?”
顾若张了张嘴,有种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这个。”
“没错,我就是说这个!”
“没有忘。”顾若眨眨眼,有些无辜,“只是我太笨,不知道怎么追。”
“怎么会不知道!?”姜新染被顾若气无语了,口不择言,“以前咱俩怎么在一起的!难道你都忘了么?你怎么这么笨,连参考都不会!”
话音刚落,只听顾若低着头闷声笑,连肩膀都颤抖起来。
姜新染以为她在笑自己,猛然发现自己不该说这么多的,显得多上赶着似的,一时间又气又急又羞,红着脸吼她:“不想追算了,笑什么笑!我又不是除了你就没人要了!你信不信我今晚发个征婚启事,明天早上一百个人在临渊大学门口排着队供我挑……”
没有说完,被顾若抓着手腕,圈住了腰,压进沙发里。
“我错了。”顾若压着她的手腕,在她上方直勾勾看着她。
沉默了半晌,幽长地叹了一声,垂下头来,在她耳边低语,“染染,以前的你太心软,很快接受了我,我没来得及学会怎么追求你。”
姜新染听了,动了动睫毛,自嘲地轻笑,“我以前怎么那么傻。”
“是啊,太傻了。”顾若抵着她的肩膀笑了一声,把她拉起来,坐在自己腿上,面对面仰望她,“太容易被我得手,白白便宜了我。”
姜新染睁着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她,“顾若,我只教你一次,你要记在心上,一辈子不能忘。”
“我保证。”顾若说。
“我喜欢吃城西的王记点心铺的小笼汤包,那家店要早上五六点钟就去排队,很难买,但是如果我早餐能吃那家店的小笼包,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很好。”
“我去排队。”
“我喜欢户外运动,喜欢出去玩,不喜欢整天待在屋里,可是找不到陪我的人,干脆就不去了。”
“以后我都陪你。”
“我还喜欢过节的时候有礼物收,喜欢过纪念日,那样让我觉得我被你放在了心上……”
“我都记着,每年陪你一起过,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顾若拥着她,拉着她的手腕,贴在唇边,细细地亲。
姜新染被她亲得有些想哭,眨眨眼道:“不用太贵重,折一个千纸鹤,或者随便在路边采的一枝花,我就很高兴了。”
作为一个被追求的人,努力提醒一个追求者怎么讨好自己,实在有些可怜。
顾若一面懊恼自己的迟钝,一面又柔柔地勾起嘴角,笑出声来。
“你在笑话我,是不是?”姜新染垂头丧气。
“不是。”顾若扶着她的脖颈,与她额头贴着额头,蹭了蹭,哑声道:“我是笑,你太实心眼,手把手教我怎么追你。”
“你别太得意。”姜新染吸吸鼻子,“即使把这些都告诉你,我也不是那么好追的,要真心实意才能追得上。”
“我知道……”顾若摸着她的后颈,安抚她:“我都知道……”
怎么能不真心实意?怀里的这个,是顾若心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生怕被任何人抢走。
……
晚上的时候,顾若已经开始安排下个周末的出游计划。
早就知道姜新染喜欢户外,喜欢大自然,但重逢后她不怎么爱出去了,顾若一直以为是她喜好变了。
原来是没人陪。
是了,一个人游玩有什么意思呢,孤零零的,徒增伤感,不如不去。
于是顾若在心底对自己要求,从此以后,带姜新染去遍所有她想去的地方。
这样想着,抬眼,看到姜新染站在阳台上,仰着头,正用衣撑取挂在晾衣杆上的衣服。
顾若的房子里有烘干机,但是姜新染喜欢被阳光晒干的衣服,她说上面会有阳光的味道。
姜新染垫着脚尖,白皙的脚背绷到极致,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光。
顾若的喉咙动了一下,想起她亲手签字的那张“约法三章”。
心底挣扎了两秒,放下笔记本电脑,起身,朝姜新染走去。
姜新染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刚要转头,已经被顾若从后面抱住,带着热度的呼吸近在咫尺。
姜新染一下僵住,不能动。
顾若的手顺着她的臂弯,慢慢摸到她的手腕上,攥紧。
薄薄的衣料,体温很烫。
姜新染心底有些紧张,抓紧了衣服,“顾若,我们有约法三章的!”
只听顾若在她耳后,溢出了一声笑。
低得几乎只有气音,温度蒸腾。
“约法三章里可没说不能抱。”顾若终于抓住了那张纸里的巨大漏洞,抓着她的手腕带过来,向后。
然后一张嘴,咬住了她的指尖,“也没说不能亲手指……”
唇正好贴在姜新染的第一个指关节上。
声音都含混不清了。
姜新染只觉得自己的指尖泛着潮气,被热浪包裹。
“更没说不能……”顾若的声音隐没。
姜新染膝盖有点发软,全靠顾若箍在腰上的手支撑。
作者有话要说:警告:没有姜新染这样的好对象,千万别学顾若的追妻手法,老婆容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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