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歪道的阴险之处正在于此,掩藏锋芒的阴险之招不易让人察觉,卑鄙可行。他们大多数手段可能不会致命,但会反其道而行,潜移默化毒入膏肓,等发现时,一时难以祛除。
因此殷容华若真有这种羞耻隐患,可想而知人人都得退避三舍。时间久了,在修真界的风评怕是也会遭到影响!
人人退避三舍,那殷容华的人缘不就更差了吗!
席厌雪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殷容华是因他伤成这样的啊!他怎么可能撇下人不管?
宸阳唇角抽搐了一下,思索着如何要跟这徒儿讲明白这道理?
他看了看席厌雪,又看了看殷容华,忽而又转念一想:但其实,两个都是男徒儿……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两个都是男子啊。
大抵无需多虑。
如是想着,因此当席厌雪说“那怎么行,谁爱和他保持距离谁去,我反正不会撇下他不管。”时,他只是眉头一跳,什么都没说,也没再阻拦。
席厌雪便又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师尊您所说的他的病症……多久会反复一次?”
宸阳锁眉思索一番,开口道:“说不准,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数个月才反复一次。这主要视容华的灵力而定,平日里恐怕他得注意少动用法术。”
紧接着,他又补充一句:“简单的法术也许无大碍,但若运调灵力过度,后果会很危险。”
殷容华沉声道:“我会尽量不使用灵力。”
宸阳点点头:“不过如若真的发作了,记得第一时间找我,我会想办法应对。”
殷容华:“谢师尊。”
席厌雪变得无比振奋,他坐在殷容华旁边为他打气:“师弟,打起精神,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殷容华表面上看上去表情很淡,实际上湖水般的眸低隐隐泛起了一层涟漪。他的眼中全是席厌雪灿烂白皙的脸,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回去为容华调制些灵药,定期会派人送来这里。哦对了,还有……”宸阳起身时顿了顿,对殷容华道,“此次你们二人的事难以隐瞒,尤其是莲风巅混入邪道之人绝非小事。我会禀告沅松长老以及其他师尊商议处理,望你们二人知晓。”
席厌雪和殷容华一同点头。
“那今日便到此为止,我先走了。”宸阳道。
席厌雪主动站起身,一脸殷勤:“我来送师尊,大半夜叫您出来,属实不妥。”
宸阳开口回绝了几句,哪知席厌雪强烈坚持,推脱不掉,也就不推脱了。
待席厌雪和师尊二人出去,景睿这才从衣柜底下钻出来跳上床。
他急得用哭腔左右乱蹿:【完了完了,这下整个莲风巅都要知晓有风情宫的人混进来了,上哪儿找我这么个坏事哥哥?我才刚来莲风巅玩了几个时辰,就被他全毁了!!】
殷容华神色淡然地说:“放心,你身上有我施的掩身术,他们搜查不到你身上的邪气。”
接着,他冷嗤一笑,脸上满是嘲讽:“相反,若是你那好哥哥还藏身于莲风巅某处,那他可就危险了。”
景睿闻言更加炸毛:【那可千万别叫我看见他,否则我咬死他!】
殷容华没理会他,从衣袖中拿出封有景珩纸人碎片的结界球扔给景睿:“去放到我说的地方。”
景睿接过小球,可以稳稳地用小脑袋瓜顶住那小球。知道殷容华是什么计谋,他肯定第一时间去办。
然后他便又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聊:
【其实若说中的是‘洛神香’,那反而是好事,有助于床笫之事美妙的效果可不是说着玩的!我们风情宫的东西,多少人千金都难求!】
他无比嘚瑟道:【‘洛神香’,种身于心悦之人。想想身边的道侣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你摁在墙上或是床上来强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对你发·情,想想就刺激!!尤其是席厌雪那样的美人儿……】
殷容华森冷如刃的眼神扫了过来,景睿瞬间仿佛感觉有刀子架在他鼠头上一般,吓得赶紧结束话题:
【总而言之,身中‘洛神香’其实是美事一桩!】
就是若是用在你这般冷淡从不破身之人身上,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后面那句他没敢说。
只能默默地闭上鼠嘴。
“我知道。”殷容华淡淡开口,“有机会回去告诉你那个哥哥,想从我这里抢人,我会让他体会何谓生不如死。”
一只浅灰色信鸽落扑簌簌飞进阁窗,最后落于窗边的书桌上。他略微抬手,那书桌上的信封便飞入他手心里。
他拆开信封,垂眸看着里面的内容。
旁边的景睿挑眉。
听殷容华这话的意思,感觉味道不太对?
似乎是满满的占有欲?
可经过上次,他又不好直接问,于是试探性地说。
【你喜不喜欢席厌雪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席厌雪他应该是喜欢你的。】
小老鼠的眼睛眨阿眨,使劲观察殷容华的神色,想看殷容华听到这话的反应为何。
但他显然没成功,因为殷容华的脸上总是万年不变的淡定脸。
殷容华眸低微光一荡,而后云淡风轻地抖了一下手里的信纸:“何以见得?”
【他对你很好啊!南窟谷时,别人都躲起来怕死,而他却去为你取那个什么问天石!】
【你若是有什么事,他比谁都紧张,时时刻刻将你挂在心上,那模样,何人见了不会多想?】
殷容华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恢复如往常一样的沉冷。似是想到什么般,似笑非笑地开口,语调也冷了几分:
“可他接近我,是有某些不可言说的目的。”
他不会忘记这一位“席厌雪”与其他“席厌雪”的不同与相同。
无论是哪一个“席厌雪”,背后都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一旁的景睿听了殷容华的话后顿时一蹦老高,窜来窜去,快活不已。
听这意思殷容华对席厌雪是没什么感觉,那他就放心了!他觉得可以连跳十个书柜!
于是他真的跃上了书柜,但是突然想到殷容华刚刚的话。
……不可言说的目的?
【你是说他对你有备而来,并非真心实意?】
殷容华薄唇微抿,算是默认。
小老鼠的鼠脑想不通了。
【那他吻你也并非真心实意吗?】他随口一问,而后跳下书柜,跃上了殷容华的桌子。
这一刹那,殷容华手里的信纸忽然一顿。
他终于正眼看向桌上的小耗子,一字一顿,目光灼灼:“你说什么?”
景睿还浑然不觉,也没听清殷容华居然反问他。他正打算从桌子上跳到床榻,就忽然觉得他小小的身子被一只大掌稳稳地抓住!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殷容华的眸低闪烁,抓着他的力度不小。仿佛手心再收紧一点点,他就要变死老鼠了!
【我,我刚刚说……】景睿一双小豆眼眨啊眨,又懵逼又害怕!
【我刚刚说,席厌雪在你为他‘引渡’的时候吻了你啊……】
【你不会没有印象吧?……】
【啊你难道真的直接晕过去了没有印象了?!】小白鼠惊呆了。
殷容华松开手,“啪嗒”一声,小白鼠就掉到了桌子上,摔得屁股生痛!
殷容华放下手中的信纸,目光略微发滞。
景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殷容华。
但他算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他屁股痛死了!这个殷容华竟然差点摔死他!他顿时跳得离殷容华远远地,饶是殷容华说什么,他都再也不要靠过去了!
·
月色浓浓,两个高挑的身影一前一后走在林荫路上,周围长灯耀人,寒夜清冷。
席厌雪送了宸阳师尊好一段路都没有要停的意思,而且一路气氛诡异,二人都没怎么说话。
宸阳师尊当然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愤,于是他忽而停住脚步,对身后步伐悠悠的人道:“厌雪送到这里便好,时辰甚晚,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
席厌雪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望着他,目光沉沉,一语不发。
良久,他才开口:“想必师尊也看出来了吧?徒儿有事想说。”
宸阳莞尔一笑,温文尔雅:“徒弟但说无妨,无需如此遮遮掩掩。”
席厌雪脚尖点了点地面,随便踢开脚边的一颗石子:“可是徒儿担忧啊,怕师尊不会同意。”
宸阳耐心温和:“你先说来听一听。”
席厌雪停住动作,缓缓抬起头,眼中含笑:“徒儿知道整个莲风巅,就属师尊脾气最好,因而徒儿斗胆求师尊,能否不要将今晚的事说出去。”
宸阳闻言笑了,透了几分无奈:“可是此事事关重大,□□魔头竟然潜入我莲风巅作恶,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不光是此次事件,还有南窟谷一役,那风情宫百般挑衅,甚至弄丢了问天石,此情此景你叫我如何能放过他?”
宸阳的五官属于让人见了身心舒服的清俊,温文儒雅,平日里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无论在说什么,即便听不清,也会让人觉得此人说的话头头是道。
温黄的长灯下,宸阳师尊的俊脸笑容淡然优雅:“现如今当务之急,必然是尽快抓住那魔头才是。”
席厌雪未反驳,只是认认真真听着,仿佛在课堂认真听课的学生,眼神专注精神专注。
他点点头,但却露出一抹难为情的表情:“师尊所言极是,但是……弟子也是不得已而求之。”
“师尊若是不答应的话,弟子恐怕也有件事情,不得不公诸于世了。”
宸阳不解地反问:“是何事?”
席厌雪的眼睛哪怕在夜里也特别的亮,他唇角轻轻一勾:“映月狐,死婴。”
作者有话要说:殷·定时/炸/弹·容华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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