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姮连连发颤,她张大眼眸,试图看清他是谁,但她醉的太厉害,眼里漾着水,看的人脸变形,只凭声音才勉强听出来是谁。
她推搡着陆韶,“放本宫下来……”
马车里已经不能呆,那具尸体的血溅的到处都是,放她下来也没地方能躺。
陆韶单手搂着她跳下马车,外边的将士在清理尸体,他朝场中走一圈,问道,“有活着的吗?”
“没有,”将士们回他,原本逮住了两个,但都咬舌自尽了。
陆韶心中有数,猜到这次来的应该都是死士,就算抓到也估计问不出什么。
他勒着缰绳翻身上马,拥好姬姮准备驱着马回公主府,碰到她手时,才感觉到她在发热,他覆着她的额头,果然烫人,便以为是着寒起热了,忙褪下外炮给她盖。
姬姮额角频频流汗,她太热了,又热又燥,那件披风刚碰到她,她就手扒拉,唇微开喊着渴。
声音又细又黏,听的模模糊糊。
陆韶喉结动了动,凑近她问,“殿下要什么?”
他们靠的很近,姬姮更是坐在他身前,人被他半抱半扶的揽在胳膊弯里,她的脑袋枕在他胸前,他只一低头,两人唇息交织。
姬姮两条腿发酸,糜软的支不起身,她仰头舔一下他的嘴唇,匆促皱起了眉。
陆韶立时滞住,他来不及思索,这周围都站着将士,他们手里还拿着火把,只要他们抬头,就能看清他们,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她已经扭过身,整个人趴到他胸前,仰起脸亲吻着他,鼻尖氤氲浓郁香气,她很急,吻起来也像是在宣泄着什么,没有力气,吻了会儿又塌下腰跟他哭。
好像很难受。
陆韶捏住那细腰贴紧,她又抱着他的脖子把脸挨近,黏人的像是长在他身上。
陆韶感受着她的热,周身也被带起了火气,他扬声道,“把火把熄了,速速撤走。”
那些将士便都飞快踩灭火把,拖着尸体隐入黑暗中。
四下一静,陆韶长呼着气,单手将她脸托起来,摩挲着她的下颌,她一直在颤,被他抚着却想要更多,她勉力凑到他脸边,极凶的咬到他嘴唇上。
陆韶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这么长时间了,她什么也没学会,只知道啃咬征服,偏偏又受不得别人欺负,蛮不讲理,还得宠着。
陆韶摸一下她的后脑勺,她睁了点眼,眼神发直。
陆韶轻声问她,“要臣抱,还是要臣亲?”
姬姮揪着他的衣袖,说不出自己要什么,她很不舒服,她想要的不止这些。
太少了。
陆韶扬起嘴角,“在外头不方便,臣先带殿下回府好不好?”
姬姮便流下来泪,上手要抓他。
陆韶扣住她两只手腕,干脆抱牢她,一手勒着缰绳策马飞奔向公主府。
到公主府门前,京墨眼见姬姮在他怀里没声儿,怕的差点哭出来,颤声道,“殿,殿下怎么了?”
陆韶将缰绳扔给随后的将士,转身跟他们道,“给咱家守在公主府前,谁来都不准进。”
叮嘱完,他急往公主府里走,进门就和京墨道,“把大门上栓,谁敲门都不准进。”
京墨慌忙招呼仆从将门拴上,直看到上了两层木栓,才把心放平,今日公主若真出事,整个公主府的人都得遭殃,她只能照着陆韶的话去做。
陆韶快步进了拙枫园,入屋就关门,京墨在门外忐忑难安,她又不敢闯进去,只能徘徊。
姬姮流了很多汗,被陆韶放到海棠榻上就翘起来,拽着他不放。
陆韶笑了笑,从桌上倒过水喂到她嘴边,“殿下喝水。”
姬姮挥开茶杯,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茶杯在地上滚了一周,撞到陆韶的脚跟边停下来,水洒了一地,他还装不懂,“殿下又闹脾气了,您不是渴了要喝水吗?”
姬姮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打的不重,她没力气,只是威吓,她还拽着他,眼睛湿红。
陆韶捂着脸,略微落寞道,“原来是殿下嫌臣碍事,臣这就走。”
他说着要拿开姬姮的手,姬姮这时已经忍耐不住了,倾身挂到他胳膊上,边滴着泪边往他脸上啄,混乱又慌张。
陆韶身体微僵,随即抱她起来靠到垫子上,轻抹她腮边汗水,耐心回吻着她,“是不是不舒服?”
姬姮焦急攥紧他,呼吸间嗯出声,她更热了,想拽掉衣服为自己驱热,可她使不上力。
陆韶褪去她的鞋子,握着她的脚放膝盖上,拔下她的发簪,任那头长发披散,她的脸很红,瞳孔涣散,纤眉弯弯,瞧不出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她乖巧的抱着他,哭了他就吻,不哭了他又松开,他凝视着她,团团将她围在膝上,他开始问话,“您要臣做什么?”
姬姮气息微弱,张唇又闭唇。
陆韶等了一会儿,想放下她。
姬姮霎时勒住他的脖颈,哑声道,“侍寝……”
陆韶心头猛跳,强做平静道,“臣不配。”
姬姮狠一把将他推倒,攒起的力尽数消失,她爬不动,满脑子都是热,嗓音轻的似乎随时会被掐断,“本宫命令你……”
惊喜涌上来,陆韶唯恐吓到她,用极平淡的语调回她,“是。”
便见她搭过来手,彻底陷入迷乱中。
陆韶关下窗,小心拥着她倒进榻中。
——
门外京墨急了一头汗,又不敢乱跑,不得不守在门口。
夜色静谧,蹲的时间长了,人也打瞌睡。
京墨撑着脑袋时不时打盹,也不知过多久,屋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哭泣声,她一下子惊醒过来,还在迷蒙时,那细音断断续续的,等到她彻底清醒,再想去听,又没了,她短暂回想着先前听到的,有些不确定是姬姮哭出来的,她向来要强,在人前也是高贵淡漠,鲜少示弱成这样。
倒像是假的。
还不待她再回味,院外忽跑进来一个小丫鬟,着急的叫她,“京墨姐姐,您快出去看看吧,咱们府门前来了个老太监,非要进来查人!”
京墨大惊,转身想敲门叫陆韶,但又怕打搅到他们,只得先跟着小丫鬟一起往前院去了。
公主府的大门还关着,隔着门能听见外头的拍门声,又急又凶,京墨凑到门缝前看,刘乾站在门前,随身的缇骑跟那些将士在对峙,几个小太监狂敲公主府的门,瞧架势恨不得将门给敲碎了。
京墨暗咬牙,断断不能让他们进来。
她朝左右几个小厮道,“别管他们,往门上再加两个栓,我去叫殿下。”
小厮们赶忙抬过来粗木栓又加了两个,任他们在外头拍。
京墨火急火燎的回了院子,才上台阶,却见那门开了。
陆韶还穿的那身朱红曳撒,神情慵懒餍足,走近才看清他头发湿的,只是悉数扎好塞在帽子里,不仔细看辨不出来,还当他和平日里一般。
京墨忙跟他道,“陆总督,刘乾在门口叫唤……”
陆韶低嗯声,下了台阶暂住脚,旋身跟她说,“殿下睡的不安稳,叫他们别乱吵,你进去时也轻些,等咱家回来伺候她沐浴,别乱动她。”
他顿了顿,又补话,“让膳房炖着汤,殿下醒了再端进去。”
京墨听着奇怪,殿下沐浴自来有她服侍,又算不得什么正经事,还要他手把手,哪还有喜欢给人当奴才的。
她还是点点头。
陆韶便转步从后门出去了。
京墨等他一走,才悄悄推门入内。
屋里有些怪异味道,香的惑人,她进了内室,只瞧地上掉了杯子,姬姮的衣裳挂在木架子上,榻上凌乱,垫子上有一块血迹,她眉头一抖,没敢再看,转过脚往架子床边走,纱帐被拉下来,她挑开一点去看。
姬姮合着眸无知无觉,双眉微蹙,面色苍白羸弱,却又添上几分娇态。
对,娇态。
京墨平日里没见过这样的姬姮,她有些担心和惶恐,眼睛也不由自主落到姬姮空在外的手腕上,上头落了数道红印,她瞬时心头大惊,手一抖把纱帐重新放下,疾步退出了屋。
——
陆韶缓步从公主府后面绕到前门,刘乾还带着人在敲门。
“掌印半夜闲的没事做,跑九殿下门前这么敲,不怕明早陛下知道责罚?”陆韶噗嗤笑道。
将士们都围过来,跟在他身旁,蓄势待发。
刘乾上下打量他,皱眉道,“咱家听说九殿下半道遭人劫持,所以着急赶过来,公主府大门关的这般紧,九殿下若真没事,站出来让咱家瞧瞧,也让咱家放心。”
陆韶抹嘴笑,朝他抛媚眼,“瞧您说的什么话?奴才亲自护送九殿下进的公主府,就回去吃了个晚膳的功夫,她还能丢不成?掌印担心九殿下的心奴才看在眼里,但担心太过就不好了。”
他现今的姿态在刘乾眼里就像个妖怪,早先看他有多顺眼,现在看他就有多碍眼,刘乾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凉笑道,“小陆子何时跟九殿下这般亲近了?”
他算好时辰过来,按照理来说,姬姮应该在半路就被人给杀了,哪儿还冒出个这混账东西。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都是谋划的一切,还能叫陆韶踩点到。
陆韶按了按眉尖,神色略有惺忪,“您是知道的,陛下自来宠着九殿下,奴才也是奉旨办事儿,陛下让奴才多看顾些九殿下,奴才哪儿敢怠慢?”
他把话推给皇帝,谁都知道皇帝宠爱姬姮。
刘乾有些不信,“咱家怎么听人说,小陆子和九殿下还在五柳斋内搂搂抱抱?”
他现时就想进公主府一探究竟,姬姮中了药性,没那么容易解掉,就算她人没死,但名节没了,传出去也能让她被天下人耻笑。
陆韶立时正色,“九殿下冰清玉洁,掌印这话可不能乱说,没得传到陛下耳朵里……”
刘乾一时愕然,倒真不好再说。
陆韶眯眼笑,“这大半夜的,掌印扰了公主府清休,还是赶紧回去想好明儿怎么跟陛下交待吧。”
刘乾面色一讪,当即跟那些缇骑挥手道,“回去!”
陆韶就立在府门前等着他们走远,才敲门进府。
这边刘乾走开了半截路,气的没处发,方玉林一早跟他说了今儿个两位殿下进五柳斋,防着被她们发现,他特意叫人调制出一种迷情药,那糕点中放着药引子,配着酒水才起作用,原以为能有一石二鸟,谁知六殿下就没碰糕点,这九殿下碰了糕点,人还被陆韶给救了回去。
方玉林亲口跟他说过,九殿下和陆韶有染,再加上缇骑也在陆韶府中探听到九殿下来过。
陆韶是不是走后门的不打紧。
刘乾一转身望着远处的公主府,他还真不信,这位殿下冰清玉洁。
——
陆韶回院里替姬姮做了换洗,她睡的不太沉,醒一会又晕一会,陆韶靠在床前轻拍着她,小声哄道,“殿下不怕,臣坐在跟前守着您,谁都不能来杀您。”
姬姮半张着眸,分不清是睡着还是醒,她的目光一直定在陆韶脸上,没有凝聚。
陆韶任她看着,面庞温和,他对她向来有耐心,他们相差的岁数不大,甚至她还大点,但她的脾性乖张,看似稳重实则还是小孩儿性子,她要人顺着她,要人以她马首是瞻,也不管别人的想法,只顾着自己开心快乐,像她这样顽劣,若是以往,他定会怨恨。
但他竟也没多恨,去年的这个时候,第一眼瞧见她,只觉得太过好看,再凶再坏也掩不住这层皮囊,好像她天生就该这么目中无人。
陆韶将头搭在床沿上,抚着她的脸观察,好像是疼狠了,都没精神骂人。
陆韶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哼着儿歌,看她慢慢垂下眼,昏睡了过去。
陆韶笑的欢快,这是他的人,谁也抢不走。
——
五更天时,外面想起了梆子声,陆韶睡的正香,突的身子一歪,他被人推倒在地,一下就醒了。
他睁眼即见姬姮背过身,被子被她踢了,穿的那件亵衣也叫她滚的打皱,她睡觉一般都很老实,平躺下来就能睡到天亮,鲜少会翻身,除非醒着。
陆韶爬起身,坐到床侧,柔声道,“天还黑着,您不然再睡会。”
姬姮扭头瞪着他,暴喝道,“滚!”
她的嗓子太过沙哑,这一声喊出来嗓子跟着疼,不说有没有气势,横竖她自己疼得倒回去。
陆韶那满腔柔情也被这声滚浇灭,他拍拍腿上的灰站起身,扯唇笑了笑,“那臣先走了。”
他慢步朝外走,快到阁门前,就听到枕头嘭的落地声,他低叹一声,回头果然看那枕头被她扔到地上,她抱着腿还那般背侧着身,身形单薄的可怜。
陆韶捡起枕头放回床,杵她跟前道,“您还闹什么?臣都如您愿了。”
姬姮猛张手揪住他的衣襟,眼中煞气毕现,“你以为,本宫不敢杀了你?”
陆韶冷下来脸,“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算计本宫!”姬姮大声道,她想不明白,谁敢动她,为什么他能半道赶过来,还那么巧就把她救下来,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到后头他们滚到一起,她醒过来就彻底弄清楚。
他在教训她。
她发火的时候总是红着眼睛,受委屈了就会哭,可是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总是这般外厉内荏,瞧着可怜又凶恶。
陆韶沉沉看着她,“臣每日忙着巡逻训兵,有时甚至忙到半夜,您觉得臣有空算计您?”
姬姮怔住,半天回不了神。
“殿下是不是醒了?膳房熬了些人参汤,您喝点吧,”京墨捧着汤锅站在门外道。
姬姮松掉陆韶,坐回到床边发呆。
陆韶朝外道,“进来吧。”
京墨端着汤进来,察觉气氛不对,忙把汤放下要出去。
陆韶叫住她,“你伺候殿下。”
京墨有些糊涂,先前他还说殿下有他伺候着,这又转了性,太监的心比她们女人还难琢磨,一会儿一个主意。
京墨舀了半碗汤过来喂姬姮,看她闷头喝,仰头瞅陆韶,他给她打眼色,她立刻笑着跟姬姮道,“您昨儿晚跟六殿下去五柳斋,那边朝官多,奴婢怕你们起冲突,就去把陆总督给找来了。”
姬姮拿勺的手微顿,一口喝完汤,没应声。
京墨揣摩不出她什么心情,便又加话道,“得亏陆总督赶过来了,御马监那个刘乾带着人气势汹汹要冲进公主府,还是陆总督把人赶跑的。”
姬姮眼睫轻动,“他擅闯公主府,拟信报到宫里去。”
京墨忙答声是,匆匆退出房间。
屋里又安静。
陆韶站床前就像根木头,姬姮躺回床,恨声道,“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趁火打劫!”
陆韶抿了抿唇,“臣问过殿下,是殿下命令臣的。”
他算准了姬姮醒来不认人,但也没想过她还能把坏事全算他头上,这心里得把他想的有多坏,委实叫人心寒。
只看着她起不来身也没心思再去哄了。
姬姮一拳砸床头,“本宫要宰了刘乾!”
陆韶笑一下,“殿下有空气刘乾,还得多盯着点方玉林,这两人一伙的。”
姬姮一懵,侧过脸看他。
陆韶道,“你们去见方玉林,转头刘乾追来,刘乾亲口说出,臣跟您在五柳斋搂搂抱抱的话,那日咱们在五柳斋只见到了方玉林,他应该认出您了。”
姬姮脸色忽青忽白,方玉林都能跟刘乾搭上,自然也跟英国公扯上关系,这明摆着是不会让她好过,幸亏他们提前警觉,将方玉林踢回翰林院,不然往后有苦头吃。
陆韶凝眸看着她,“臣要走了。”
他在这里呆了半宿,还得进宫当差。
姬姮垂着眸不作声,昨夜他们做过的事重复在她脑中,难堪愤怒无助欢幸,她想剥离都没办法。
陆韶瞧她如此,不觉又心间放柔,轻声跟她道,“您要的女童,臣还有几日就能找齐了,就这些时候给您送来。”
姬姮别过脸不理他。
陆韶莞尔,“您若是想教他们读书写字,就别在外头请先生了,韩小姐是正经书香门第出身,学识渊博,教些女徒弟很轻松,外头请的先生终归不是自己人,若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您难免又被人骂,到那时就没那么好善了。”
姬姮拧着眉毛睨他,“你废话真多。”
陆韶笑眯眯,“臣是为殿下着想。”
姬姮阴狠道,“别以为你……”
“臣有分寸,绝不会因为昨晚就肖想殿下,殿下只管放心,”陆韶打断她的话道,他想明白了,这人死不认账,他缠着没意思,不如就在她面前装作无事发生,让她放松警惕,往后自然有的是机会将她握牢。
他不怕她跑了。
姬姮挑了被子盖回去,“你可以滚了。”
陆韶咧了咧牙,“臣告退。”
——
刘乾半夜带人闯公主府,大清早就被公主府的人递信到宫里,皇帝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直接将刘乾骂的狗血淋头,并亲自动手抽了他三十鞭。
皇帝打奴才谁敢劝阻,这是皇家私事,哪怕刘乾已经是御马监的掌印了,只要他直属内廷二十四监,他就永远是皇家的奴才,他犯了错,就得被皇帝罚。
刘乾挨了鞭子出来,一身肥肉疼的哆嗦,小太监们搀着他出了紫宸殿,他哎呦了一路,恰好经过佳芙宫,鬼使神差的他就想进去坐坐。
佳芙宫内,杜雪荷在院里荡秋千,“高点儿!再高点儿!”
女人清脆的娇笑声响彻院子,听的刘乾身子一酥,他不免又想起了当初跟这个小妖精的那段风流,只这般想着,那三十鞭都感觉不太疼了,他晃到院里,瞅着杜雪荷笑道,“咱家在外边儿就听见雪妃娘娘的笑声,真真儿动听。”
杜雪荷一见他朝什么好心情都没了,她现今得了皇帝宠爱,位份也升至妃位,宫里原先待她不好的人,也都不敢再欺负她,这样的好日子都是她自己挣来的,她再也不想见这个害她良多的老太监。
“刘公公怎么有兴致来本宫这里?您贵人事忙,本宫可不敢跟您搭话。”
刘乾走近就闻见一阵清香,这香味儿他熟,可不就跟那个硬骨头九公主一个样儿,他早先就听底下人说,杜雪荷身上有香,这会真闻见了便更是心猿意马,上手就想碰她,“雪妃娘娘身子娇香,叫咱家嗅着也生了念想。”
杜雪荷立时娇声呵斥他,“大胆!”
刘乾才想起来她已经是皇帝跟前人了,再不能想先时那般对待,他只能收敛住色相,可怜兮兮给她看后背上的伤,“娘娘瞧见了没有?咱家都是为国公爷受的伤。”
杜雪荷当即皱起眉头,“你自己闯公主府,怎么能算到本宫父亲头上?”
刘乾苦着脸,“瞧您说的,难道咱家是傻的不成,那公主府要没个事儿,咱家也不可能冒着被打的危险去闯它呀。”
杜雪荷被他吊起了兴趣,“什么事儿?”
刘乾左右瞧瞧,凑她耳边小声嘀咕。
杜雪荷越听脸色越难看,直打断他的话,“你混说个什么劲,陆总督怎么可能跟九公主勾搭在一块。”
他连她都不愿碰,哪儿会跟九公主那样凶的女人搭边。
“这外头传他是个二椅子,那是假的,就是他掩人耳目,方便他跟九公主私通!”刘乾急道。
杜雪荷黑着脸,“你快别说了,本宫才不信陆总督是那样的人。”
刘乾听她这话生起了疑心,“瞧娘娘话里的意思,您跟陆韶很熟?”
杜雪荷讪笑,“混说!本宫跟他熟什么?左不过是上回听戏的交情,瞧那模样阴里阴气,也不像个好女人的。”
刘乾便打消了疑虑,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娘娘如今颇受荣宠,正是怀上皇子的好时机……”
杜雪荷立时抽手,寒声道,“刘公公糊涂了不是,本宫才落胎多久,身子还没好全,怎么也得将养个把月再说这事。”
她如今有皇帝宠幸,不再怕生不出皇子,没必要再受刘乾摆布,那些阴私手段终就不光明,被逮到她更是活不成,她没必要再冒险。
刘乾尴尬道,“咱家这不是关心娘娘的身子,陛下毕竟那个岁数,您得抓进了,若是还怀不上,国公爷那头总是要送人进来的,这您心里得有数。”
杜雪荷的心当即揪起来,她父亲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才在陛下跟前两个月,甭说有没有俘获陛下,这两个月她日日请脉,这肚子还是没动静,谁知道孩子什么时候来。
刘乾斜眼看着她焦急,转头乐滋滋走了,一个小丫头总不能蹦出他的手掌心,这会不成,往后还得她自己送上门来,不着急。
杜雪荷揪着帕子看他走了,心间扑通跳,一时没主意,脑子里就想到了陆韶。
——
黄昏时陆韶被佳芙宫的宫女请进宫内,入阁房就听见杜雪荷在哭泣,哭的忒伤心。
陆韶走近看她哭,瞧着也梨花带雨,但不知怎的就是腻味,叫人见了就烦,但他仍温笑道,“娘娘如今都是陛下跟前最得宠的人了,哪个胆子大的把娘娘气成这副模样?”
杜雪荷便哭停了,眸子扫过那些宫女太监,瞧他们都退出去了,才拿帕子擦掉泪,巴巴儿的望着他,“本宫听闻,陆总督您跟九殿下私下有了首尾。”
作者有话要说:儿子:这些人都是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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