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轲比能终于抵达右北平北境,与在此游弋的鲜卑军斥候相遇,并被带到了素利的隐蔽营地。
自此,鲜卑军各部领全部聚集一处。
此次鲜卑军南下幽州,可谓是收获极丰,除了洗劫了大量的物资之外,鲜卑军还夺取了大量的乌丸人口作为奴隶。
不过,鲜卑军的损失也不小,直接折损的兵马接近一万人,连大领之一的扶罗韩都不幸战死。
如今冬日临近,鲜卑军该得到的也得到了,已经没有时间再在幽州逗留。
因此,当轲比能、泄归泥等返回之后,天佑公立即开拔营地,带着复杂的情绪向家园返回。
……
同时,另一边的丁靖,也终于抵达到了右北平城下。
按照丁靖离开前所留下的命令,虽然火烧乌丸军取得了大胜,但是右北平却依旧闭门不开,连城外的尸都没人处理。
以至于整个北城门之外,到处都是腐烂臭的尸体,一些豺狼等食腐动物,更是云集在此。
丁靖担心部队沾染疫病,因此不敢从北城门经过,便折道东门,向右北平叫门喊话。
公孙续闻听丁靖领军归来,立即放下手头一切事务,亲自赶到东城门迎接丁靖。
东城门洞开之后,公孙续立即冲到丁靖面前,跪拜道:“末将公孙续,拜见安北将军!”
丁靖看了一眼公孙续,点了点头,道:“起来说话吧!”
“诺!”公孙续连忙应令站起,恭敬的站在丁靖面前,不敢多动一下。
丁靖看着公孙续有些拘谨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道:“不必如此紧张,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对了,听说此前你诱引乌丸军入城之后,是用火攻来伏击乌丸军的吧?”丁靖对着公孙续问道。
公孙续点了点头,毫不隐瞒地回道:“城中乌丸内应准备了大量引火之物,我便将计就计,用火攻来伏击乌丸军。”
丁靖又问道:“火攻之后,城中损失如何?”
公孙续闻言后,脸色有些愧疚,言道:“右北平城的半个北城区化为灰烬,近两万民众流离失所,不过因为我提前下令大家转移,所以并无人员损失。”
丁靖闻言点了点头,知道此战右北平虽然最后保住了,不过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或许,经此一把火,右北平的繁荣程度将大遭打击,再不可能和蓟城相比了。
丁靖看了一眼右北平的城墙,便不再犹豫,立即领军进城,正式接受了公孙续的投靠。
在收服右北平城之后,丁靖让人将城外的尸体收集起来,立即焚烧掩埋,防止造成疫病。
又令右北平城中所有官仓全部开放,全部用来救济安抚右北平的难民,并且将公孙续的二叔公孙越任命为北平太守,暂领右北平军务。
至于公孙续,丁靖不敢让他继续留在右北平,便任其为抚军将军,暂时跟随在丁靖本部军中作为副将。
这样做的原因主要有二,一来公孙家刚刚投靠丁靖,且公孙家向来桀骜不逊,若是公孙续留在右北平的话,则会远离丁靖的控制,忠心难保,恐会反叛。
二来,公孙家在右北平根深蒂固,势力实在强大,丁靖必须以此削弱公孙家对右北平的统治力。
而对于丁靖的安排,公孙续、公孙越似乎早就知道会有此结果,二人皆没有反抗,欣然接受了丁靖的命令。
处理了右北平城内的事务之后,丁靖又交予五千骑军给赵云,让田豫、公孙续为向导,去将右北平其余诸县给收复,并且将右北平郡内的乌丸残军以及流寇山贼,也一并剿灭了,还右北平一个安宁环境。
如此,又过去半个月,右北平的兵祸匪患终于彻底肃清,除了一些小股流贼之外,再无动荡威胁。
而右北平城内也基本稳定,一切都恢复到平常之态。
因为乌丸军的烧杀抢掠,右北平的农田、房舍、桥路等都损坏严重,所以局势稳定之后,右北平的老百姓们,便立即展开了繁忙的家园重建。
而重建右北平的工作中,丁靖也让罪魁祸乌丸军,付出了该有的惩罚。
此战结束,丁靖先后总计俘虏了过三万人的乌丸军卒,这些乌丸军卒都是健壮之人,杀了、放了都实在可惜,正好可以拿来作苦力劳工使用,以此也能物尽其用,让右北平的重建也更加快一些。
若是有人不愿做苦力的,或是试图反抗的、逃跑的,丁靖也不会仁慈,直接枭示众便是。
为了防止这数万乌丸军卒暴乱,丁靖将其中的领人物全部缉拿而出,就地处决。
连此前赵云俘虏的丘力居,丁靖也没有一丝留命的打算,亦是直接斩示众。
眼见着丘力居等一干领全部伏诛,被俘虏的乌丸军卒尽皆胆寒,再不敢有人妄图反抗,只能拼命竭力的劳作,以求活命。
而为了防止乌丸军卒消极怠工,丁靖还给他们设置了一个目标,那便是积极完成工作的人,五年后可以获得自由,恢复为幽州平民的身份。
如此,恩威并施之下,乌丸军卒无不臣服,做起苦力来也不再抱怨消极,只求早日努力,早日完成赎罪,早日脱离苦海。
如此之后又半个月,丁靖又得到两个好消息,第一便是他丁靖席卷幽州、驱逐乌丸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幽州,幽州百姓无不感恩戴德,各个郡县也就此彻底臣服。
第二,便是荀攸的主力军,终于全部抵达了幽州,不但带来了大量的并州军,缓解了幽州生力军不足的压力,而且还带来了许多器械和物资,正好给百废待兴的幽州,带来了充足的人力和资源。
在右北平的事务走上正轨之后,丁靖将右北平军政事务,全权托付给了公孙越,便立即领军前往蓟城,准备与荀攸的大部队汇合。
……
昌黎,乌丸王庭,柳城。
蹋顿终于从重伤昏迷中清醒,而当蹋顿清醒之时,却听到到处都是哭嚎之声,好似生了什么灭族大事一般。
蹋顿心知事情不妙,便叫来侍从,问道:“这里是哪里?外面何事哭泣连连?”
侍从连忙将一切统统告知蹋顿。
闻听侍从诉说完毕,蹋顿整个人都仿若晴天霹雳,刚刚苏醒的状态,差点因为身体虚弱而承受不住,险些再次晕倒过去。
也不知呆滞了多久,蹋顿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而这时帐外也走进一人,正是闻知蹋顿苏醒而来的楼班。
楼班入帐之后,见到蹋顿果然醒来,便急忙上前抱住蹋顿,不禁哭泣道:“大哥,你终于醒了!”
楼班抱着蹋顿,彷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此前他楼班虽然处处和蹋顿竞争,几乎将蹋顿当做敌手,但是他楼班毕竟年龄较小,此时乌丸又遭此重创,连他们的父亲丘力居都已经身亡,如此情况,让他楼班不得不摒弃前嫌,唯有和蹋顿通力合作,才能重振乌丸。
蹋顿被楼班抱着,眼中也不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如今部落中只剩下他们两个难兄难弟,唯有彼此依偎,才能存活下去,才有报仇的机会。
蹋顿用独臂轻抚这楼班的背部,安慰道:“小弟不要哭泣,大哥向你保证,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否则大哥死不瞑目!”
听着蹋顿的话语,楼班轻抹了下眼泪,言道:“可是现在我们实力大打折扣,帐下勇士十不存三,其他各部族的损失更重,如何去报仇?!”
蹋顿闻言,脸上也露出凝重之色,正如楼班所言,此战不仅是丢掉了右北平、上谷等地的乌丸部落,甚至连他们乌丸的中高级领也大多折损。
如此情况,可谓是让整个乌丸都分崩离析,以至于非五年时间,不可重整乌丸的统合力。
不能统合成一股力量的乌丸,如何向幽州复仇!
虽然暂时没有办法,蹋顿却没有任何气馁退缩的意思,依旧毅然地看着楼班,肃然言道:“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报仇的!哪怕是五年,或是十年,甚至更久,我们总有一天,可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