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男生走到汤臣面前,半弯着腰看着他。
刘志新眯着眼睛,凶狠地瞪着他。
汤臣才不怕他:“他追着打我,我一直在呼救。”
“呵呵。”男生冲着刘志新冷笑两声。
刘志新的脸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瞪了汤臣一眼,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起来吧。”男生伸手把汤臣拉起来。
“谢谢你。”汤臣一脸感激。
“你怎么会惹上刘志新?”男生问。
“我太倒霉了,本来打算在这边休息一会儿的,没想到会碰到刘志新和女朋友约会。我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他就恼羞成怒了。”汤臣拍了拍身后衣服上的泥土。
“什么女朋友?”男生撇撇嘴,不屑地说:“那是小三儿。刘志新不要脸,勾搭他的那个女生更不要脸,渣男贱女天生一对。”
“你认识胡星河?”汤臣诧异地看着他。
“点头之交,但不太熟。胡星河身边的人都知道刘志新劈腿,可就是没有人告诉他。”男生顿了顿,接着说:“就算跟他说了,他大概也不信相信。他太相信刘志新了,刘志新在他面前伪装得太好,他的眼睛已经被蒙蔽了。”
汤臣赞同地点点头。
“你呢?跟胡星河认识?”男生追问道。
“我有他的手机号,我跟他说刘志新不好,他当时不相信,还把刘志新叫来跟我对质。从那儿以后,刘志新恨上我了。”汤臣苦笑着说。
这个男生叫吴致远,今年刚刚上大三。
为了感谢吴致远的帮忙,汤臣打算请他吃冰淇淋。
走了几步,吴致远突然停下了脚步。
汤臣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头上有东西。”吴致远说。
“哪里?”汤臣伸手扒拉了一下头发,头发上面的东西没掉出来,反而弄得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
“你别动,我来帮你。”吴致远看不下去了。
汤臣微微低下头,乖乖地站着不动。
吴致远伸手从汤臣头发上拿下一根小小的草棍。
汤臣脸上腾起红云,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吴致远也笑了,觉得他挺可爱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去了小卖铺。
几分钟后,他们一人拿着一支冰淇淋走出来。
“刘志新这个人很阴险的,你小心他使阴招。”吴致远提醒道。
再三对吴致远表示了感谢,汤臣回到了宿舍里。
姜宜年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乖乖吃饭。
汤臣懒洋洋地坐在床上,乖巧地回答:“我已经吃过饭了,和同学吃的米线。你吃过饭了吗?”
“我也吃过了。”姜宜年脸上挂着笑容。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病房里。
病床上架着张小桌子,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食物。
老爷子手里举着筷子瞪着他。
五六分钟后,姜宜年终于打完了电话。
老爷子阴阳怪气地说:“你吃过饭了,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吃也不晚。”姜宜年撸起袖子走过来,伸手就来拿桌子上的筷子。
老爷子一直看着他:“他长什么样子啊?”
“很好看,很乖巧。”姜宜年想了想。
“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乖巧的人也多了去了,你现在就要定下来太草率了。”老爷子满脸地不赞同。
“爷爷,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我知道我要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姜宜年说。
上了一下午的课,到晚上洗澡的时候,汤臣才注意到自己的脖子红了一圈,几个手指印特别明显。
周旷开玩笑说他被女鬼锁喉了。
大家笑成了一团,汤臣也跟着笑。
王猛很细心,把汤臣叫到阳台上,小声问:“你是不是让人欺负了?”
“刘志新。”汤臣没有瞒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猛气愤不已:“他这不是欺负人嘛!走,我们去找指导员,让他给评评理。”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汤臣说。
王猛心里憋不住事,很快宿舍的人都知道了。
“刘志新就是个人渣,他不配当学生会主,席。”周旷一拳砸到枕头上。
汪明镜也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跟学校反应。”
睡了一觉起来,汤臣脖子上的痕迹更明显了,红色和青色交加,就像戴了一个花围脖,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难。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特意挑了件高领衣服。
大夏天穿长袖衫衫,扣子一直扣到顶端。
姜宜年站在讲台上,目光往下面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汤臣。
汤臣眨了眨眼睛,冲着他笑得甜甜的。
一下课,姜宜年就把汤臣叫走了。
“你脖子怎么了?”他凌厉的目光落在汤臣脸上。
汤臣含含糊糊地说:“被蚊子咬了几个大包。”
他跟宿舍里的人都商量好了,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一起去找指导员,让指导员找刘志新谈话。
虽然不能拿他怎么样,但也够刘志新喝一壶的。
“你把领子解开让我看看。”姜宜年不相信。
汤臣拗不过他,遮遮掩掩地解开了衣服扣子。
“怎么弄的?”看清楚汤臣脖子上的淤青和明显的掐痕,姜宜年表情又惊又怒。
“刘志新掐的。”汤臣小心地瞄着他的脸色。
“我去找他。”姜宜年黑着脸,抬腿就要走。
汤臣连忙拉住他,苦口婆心地劝:“你以什么身份找他?他似乎察觉到我们的关系了,还威胁我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我怕他会狗急跳墙,往你身上泼脏水。”
“我不在乎。”姜宜年硬声道。
“我在乎。”汤臣叹了口气,软软糯糯地说:“我不想听到有人说你不好,哪怕一丢丢也不行。”
姜宜年的神色缓和下来,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这种类似于表白的话,他希望汤臣以后能多说一些。
“那你打算怎么做?我好配合你。”姜宜年的态度软化了。
姜宜年嘴上说不插手,可在背后没少花力气。
指导员把刘志新叫到办公室里狠狠批评一顿。
开始时,刘志新还不承认。
汤臣找来了吴致远,吴致远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刘志新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担心吴致远会说更难听的话来,刘志新不得不承认犯下的暴行。
可他死性不改,把一切错误都推到了汤臣身上。
“我和同学在那儿聊天,他举起手机就拍。我生气了,让他不要乱拍,他不但不听,还说了很多难听话,我一时气愤才掐了他。”刘志新愤怒地说。
汤臣觉得刘志新真是个人才,把黑的说成白的这种本事可不是人人都会的。
刘志新做到了这一点,说到最后他声泪俱下地表示,以后再也不会这样的事情了。
指导员起了恻隐之心,反而劝说起汤臣来,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小。
刘志新给汤臣赔礼道歉,还掏了三百块的医药费。
离开的时候,刘志新看汤臣的眼神阴森森的。
“我请大家吃烧烤。”汤臣宣布。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外面走。
在半路上,他们“恰巧”碰到了姜宜年。
姜宜年是掐着点儿过来等汤臣的。
“姜教授一起吧,今天方淮请客。”周旷大着嗓门说。
“好啊。”姜宜年看了汤臣一眼,瞳孔表面像笼罩着一层雾,有些晦暗不明。
汤臣神色一震,一弯腰摆脱了吴致远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掩饰似地说:“今天太热了。”
“热吗?我不觉得啊。”吴致远往周围看了看,纳闷地说:“我看你都没出什么汗,你很热吗?”
汤臣:“你别搭着我走,我就不会觉得热。”
吴致远愣了下,笑着说:“怎么,你嫌弃我啊?”
汤臣斜了他一眼,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吴致远突然扑上来,双手齐上,对着他的头发一阵揉搓,嘴里还在说:“我让你嫌弃我,让你嫌弃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嫌弃我了...”
大家都看着他们打闹,谁也没看清姜宜年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当他们回过神来时,姜宜年已经抓住了吴致远的手腕,隐隐带着怒火地质问:“你在干什么?”
“跟他玩啊。”吴致远一脸地莫名其妙。
“你这样弄,他会不舒服的。”姜宜年硬声说。
吴致远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他不舒服?毕竟他又不是他。”
他觉得这个姓姜的教授简直有病。
他跟汤臣玩得好好的,丫突然就上来插了一嘴。
汤臣随便扒了下头发,连忙过来打圆场:“没事没事,大家都是闹着玩儿,别放在心上。”
姜宜年和吴致远都很不高兴。
之后的路上,他们谁都没理谁。
到了烧烤店,汤臣追着姜宜年去了卫生间。
“你生气了?”他拉着姜宜年的袖子小声问。
“没有。”姜宜年皱着眉头,说着违背心意的话。
他的确是不高兴了,因为那个叫吴致远的小子,没事就爱跟汤臣打打闹闹。
“刘志新追着我打的时候,幸好吴致远从那儿路过,要不然我会被刘志新打得很惨。”汤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说。
“他敢?!”姜宜年绷着脸说。
“你在,他当然不敢。你不在学校里,他就欺负我。总之,吴致远帮了我。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