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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你拿什么回报我(1 / 1)

这副捉奸在床的狼狈场景。钟奎有一瞬间的僵硬,他非常迅速的从床上跳下地,刚要说什么。还没反应过来,钟奎腰间一凉,他忽然脸色大变,腰上的枪已经落入了温飒寒的手中。那枪在温飒寒手中利落的旋转,最终狠戾的定格在钟奎的脑袋上。钟奎面皮一阵抽搐,温飒寒居然知道他的枪藏在哪里!“温先生,我们合作多年,你这是干什么?”钟奎不敢动,只是阴狠的侧目,“难道你想泛水吗!”温飒寒微微低头,薄唇上咬着一根烟,左手点烟,右手拿枪指着他。他并不看钟奎,只是皱眉吸了一口烟后,抬头看向梵音,似是确认她是否无恙。梵音此时背对着钟奎坐着,钟奎看不到她的表情,亦不知道她此刻唇角的笑意,以及眼底计划得逞的冷光,她缓缓拥着被褥坐着,淡淡迎上温飒寒冰冷的目光。神情是淡定从容的,有些蛊惑的韵味,像是被金主捉奸在床的情妇那般,在温飒寒拿枪抵住钟奎脑袋的那一刻,梵音非常迅速的从床头柜上的包里,摸出了一把枪,凌厉的对准了温飒寒。温飒寒猛地眯起眼睛。局势骤然将至冰点。服务生在门口吓尿了裤子,刚要转身跑,被人忽然堵在了门口,小奥抬步,挡住了服务生的去路。另外两名便装男人从走廊尽头快步走了过来,迎面遇上小奥,两股势力隐隐都陷入欲拔枪,却未敢在公众场所拔枪的对峙之中。钟奎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他眼珠缓缓移动,见梵音拿枪指着温飒寒,他的鹰钩鼻不易察觉的动了动,扯了扯唇角。“温总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梵音拎起松垮的肩带,缓缓起身,撸起的旗袍便顺了下来,衣衫还算规整,只是颈项上的咬痕,隐隐约约浮现在长发下,冷声,“放下你的枪。”温飒寒低头抽了口烟,沉默了一瞬,话语随白烟从唇边溢出来,“钟老板,江湖规矩,兄弟的女人不能动,我是不是告诉过你,颂梵音是我的人。”话音落地,他手中的枪更紧的抵在钟奎的脑袋上,扣动了一下扳机,他也不看钟奎,狠狠将手中的烟抽完,他将烟蒂丢在脚边,碾灭。钟奎脸颊抽了一下,盯向温飒寒,“酒后失态,认错了人,我没有动颂小姐。”温飒寒又点了一根烟,似乎在他焦躁的时候,香烟便一根接着一根,“所以,钟老板是怎么认得我的。”见温飒寒咄咄逼人,没有要和解的意思。钟奎盯着温飒寒看了许久,似乎在揣摩这位合作多年的生意伙伴此刻的心理状态,这位伙伴尽管生活上喜怒无常,高调聚光。但在生意上,温飒寒向来很稳,又狠,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是个特别能捞钱出手精准的人,尤其是温飒寒的口风很紧,别看他玩的特别花,但是心里,是个非常有谱的人,那是一本算盘和账本,记下了每一笔账,善后工作做的漂亮,屁股擦得干净,把条子耍的团团转。这一点钟奎很满意,与这样的人合作共事,很放心。判断出温飒寒动了真格的,钟奎眼底那一抹维稳的深色渐渐淡了下去,他唇角动了一下,语气有了不满,“温先生难道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毁掉我们多年的合作关系吗?”他冷笑一声,“温先生考虑好,这一枪打下去,你将登上慕斯金黑名单。”慕斯金是近些年崛起迅猛的凶残的国外黑手党,从事犯罪交易,而钟奎便是负责洗黑钱板块的总代理,温飒寒便是亚洲区的接洽人,他口中所说的黑名单,应该就是追杀或者暗杀的意思吧。像他们这样混黑的人,要么合作,要么厮杀,合作破裂,多半你死我活,很少能全身而退的,因为知道的太多,得罪的人太多,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这是一个地狱的泥沼漩涡,只会越陷越深,不可能拔腿而出,只能拼命往上爬,亦或者维持现有的局面。梵音隔岸观火。温飒寒忽然轻笑一声,“威胁我。”他这人天生的亡命之徒,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话音落地,钟奎的人忽然出手,紧接着门外传来了打斗声,有枪械碰撞的声音,混乱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间歇传来男人的闷哼,没多久,小奥出现在门口,双手背向身后,分开双腿,堵在门口。空气里有浓浓的血腥味儿。这便证明,这场明争暗斗,温飒寒占了上风。混黑的人,斗得便是狠,谁越狠,谁的地位越稳,比斗狠,温飒寒从来没输过,换句话说,胜负欲这么强的男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输,比如谁的双手沾的血多,比如抢女人。是他的,这辈子都是他的,谁都抢不走。温飒寒抽完了第三根烟,猛的握紧了手中的枪戳在钟奎德脑袋上,忽然有了一个扣动扳机的动作,那是下了杀手。钟奎镇定的脸色瞬间变了脸色,大惊。梵音眼疾手快的抢身上前,猛地挥手打开了温飒寒的枪,挡在钟奎身前,“温先生,我颂梵音的私事,何时轮到你插手。”她绷着脸,眉间亦是不输于他的狠戾,“第一、我不是你的人。第二、我仰慕钟总由来已久,这是我颂梵音的个人行为,与钟总无关。第三、我和钟总光明正大,清清白白的谈正经生意,温总这么冒昧的打扰,会不会太过目中无人。”不等温飒寒开口,梵音转脸,“钟总,您先走,今晚的事情我很抱歉,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钟奎脸色沉沉一时间没有动,僵持片刻,他抬步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小奥像是铜墙铁壁站在门口纹丝不动。梵音紧了紧手中的枪,稳稳的指着温飒寒,她看向小奥,冷声,“放人!”小奥不动。梵音猛的将枪对着地面开了一枪,随后再一次指向温飒寒,“我让你放人!”那枪装了消音器,没有声音,却有致命的冲击。小奥看了眼温飒寒,见温飒寒脸色淡冷,没有阻止,小奥迟疑片刻,缓缓让开了一条路,目送钟奎离开。钟奎走出房间,便见到自己的人躺的满地都是,匕首插在了一些人的大腿上,那些人半点声音不敢发,钟奎脸上一阵难看,大步离开。几乎在钟奎踏出房门的一瞬间,温飒寒忽然捧起梵音的脸强势的吻了上去,直直的将她逼入了墙角,梵音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便淹没在了温飒寒盛怒的火热之中。他有多愤怒,他的吻就有多炽热,像是滚烫的烈火,将梵音熊熊燃烧。梵音用力挣脱,手中的枪被温飒寒遏制,颈项上的咬痕被温飒寒的唇覆盖,吸允出更深刻的紫红,将那些刺眼的痕迹抹去,他粗重的喘息,于克制的愤怒和欲望中迎上梵音愤恨的眼睛,“我陪你演的这场戏,你拿什么回报我!”梵音目的很简单,动摇温飒寒和钟奎之间的稳固合作关系,她自是隔岸观火看够了,在温飒寒开枪的那一刻充当救命恩人的角色发挥自己的作用,无论有没有效,温飒寒做的这么绝,钟奎心里必是有裂隙。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跟钟奎上一次床,就能彻底断送两人固若金汤的金钱交易网,事情要一件件做,计划要一步步推进,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滴水是可以穿石的。亦不会天真的以为钟奎会这么容易信任她,唯有一点她很确信,确信钟奎不会怀疑温飒寒和她的动机,毕竟这样做,对温飒寒没有任何好处,不仅有可能丢失生意,还有与慕斯金黑手党为敌的风险。而对梵音来说,钟奎顶多会认为她为了生意和钱想勾搭上他,至于其他想法,现阶段处于权衡的阶段,钟奎不会轻易下结论。无论怎么分析,仿佛都是一场被捉奸在床的打野。有风险。更多的是胜算。她算到温飒寒会开枪,亦算到温飒寒不会真的要了钟奎的命。温飒寒算到她会阻拦,亦知道她在等这样的机会。各自成全。当温飒寒做出开枪的动作时,梵音便知道自己赢了,乘势而出,顺势而为,夺枪,护人,既卖了人情,也成功挑拨了两人的关系。“温总心甘情愿的逢场作戏,与我有什么关系。”梵音冷冷淡淡看着他,“您找上门来作戏,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她笑,“你若认为我利用你,温先生,你是找上门来求利用的,与我有何关系。”温飒寒渐渐沉下目光。梵音微笑,笃定的看着他,“你可以选择不来,可以选择拆穿我,可以有很多选择,自主权在你手上,不是吗?”温飒寒按着她的后颈,猛的将她扳至眼前,“我警告过你,不准接近钟奎,他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也不是殷睿兜得住的,最终下地狱的,只会是你。”“不是我。”梵音从温飒寒的口袋里拿出了烟,熟练的点燃一根,“是你。”打火机蹿出的火苗将她白皙的侧脸闪烁出苍白温和的美丽轮廓。温飒寒盯她许久,绷紧薄唇,眼神兀自深暗下去,一字一顿,“是我们。”梵音将头发撩拨向脑后,吐了一口烟圈,“我在地狱,一直都在,十八层,欢迎你来。”她又抽了一口烟,用力推开温飒寒的禁锢,“你说过我接触一次钟奎,你就地办我一次,你来。”温飒寒深深冷冷的看着她。如果他真想办她,那次在卫生间便轻而易举的就地办了她。梵音见他无动于衷,她咬着烟,扣好了前襟的钉纽扣,“你舍不得。”她径直来到床头柜前,拎起包就走。温飒寒忽然叫住她,“颂梵音。”梵音止步,回头看他。他说,“你会后悔的。”“你不会让我后悔,不是么?”梵音勾唇,“你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她转身正面看向他,“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放弃我,也还来得及。温飒寒,如果哪天你不稀罕我了,不想陪我玩了,记得来告诉我,让我有时间换个应急预案,别让我死的太难看。”她调头就走。下了酒店大楼,远远的看见街对面尚小苔站在路边张望,梵音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被她调整成了静音,全是尚小苔的未接来电。此时蔡局的寿宴接近尾声,三三两两的人群间歇性的从巷子口走出来,顾名城的黑色悍马停在路边,证明他还没有走。梵音没有过马路,只是向尚小苔招了招手,将她唤了过来,两人径直上了出租车往家的方向去了。尚小苔恼道:“殷睿哥哥让我做你的保镖保护你,你总是莫名奇妙的就跟我玩失踪,这保镖我是做不下去了!你爱找谁找谁!免得哪天出了事情,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梵音说,“如果你不给我做保镖了,殷大叔就要让你回道观里研究道教文化的。”尚小苔一甩头,气道:“回去就回去!总比在你这里成日担惊受怕的好!”“回去了,就没人天天给你做可乐鸡翅了。”梵音说。尚小苔抱胸,“不吃就不吃!”“就没人天天带你跑场子见世面充当大尾巴狼了。”梵音说。“不见就不见!不当就不当!”尚小苔鼓着腮帮子。梵音说,“就没人天天陪我说话,晚上抱着我睡觉,当我的贴心小棉袄了。”尚小苔眼神瞟了瞟,犹自生气却又有些动摇,“哼!你知道就好!反正你得小棉袄要走了,你以后瞎鸡巴浪吧。”梵音微微有些讶异,“什么时候学会说脏话的?”尚小苔说,“我说脏话算什么,你还抽烟呢,别以为我闻不到你身上的烟味儿,我都跟我殷睿哥哥说了,说你不学无术,抽烟喝酒什么都干!就应该把你丢回道观回炉打造!”梵音好笑的看着她,“打小报告有用吗?”尚小苔鼓了鼓腮帮子,“没用,他不理我。”“我今年二十七,你十九,我人到中年,你还年轻。”梵音笑说,“小小年纪说脏话不好,以后嫁不出去的。”尚小苔气未消,梵音说一句,她便反驳一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公寓楼下了车,电梯上到所住楼层,梵音刚掏出房卡,忽闻低低的悲鸣声,她怔了怔猛的抬头,便见走廊尽头的家门口,一条瘦成了排骨的黑白相间的“大狼狗”蜷缩着身子,佝偻在墙角,似是被人虐待过,全身都是血槽子,深可见骨的伤口,它的四只爪子血淋淋的可怖,像是走了很远的路,磨破了脚掌,满地都是血脚印。梵音的心微微抽了一下,“大黄?”呜呜……大黄悲鸣,低着头,一瘸一拐的向她的方向走来,梵音心疼的蹲下身子,检查它身上的伤口,“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呢?”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强壮的像头牛,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变成这幅伤痕累累的样子,像是朝夕相处多年的家人遭受到了虐待,她心疼的唇角微微颤抖,唯恐触及到他脚掌上的伤口,她咬牙将大黄抱了起来。尚小苔赶紧开了门,拿出拖把将地上的血印子拖干净。大黄身上有鞭痕,有刀伤,许是患了皮肤病,身上的毛一嘬一嘬的掉,曾经威风凛凛的西伯利亚狼变成了一条又细又长又高的腊肠,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总是蜷缩着挪动,夹着尾巴,连骄傲的眼神都卑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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