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亮着灯,许子润走进院子,还没进屋,先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屋里立刻传来谭芸的声音:“怎么这么晚啊,天都黑了……”
她边说边走出了屋子,看见江懿非常真实地愣了愣,“怎么长这么高了……快让姨看看,真了不得!怎么会这么帅呢!越长越帅!”
许子润果断把江懿推走和谭芸话家常,把两个人简单的行李放到了自己卧室。
然后跑去厨房帮许方遇做饭。
谭芸招呼江懿坐下,给他倒了杯橙汁。
然后坐在他旁边,开启了长辈三连问:“家里怎么样?学校学习跟得上吗?有没有早恋?”
许子润在厨房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见“早恋”两个字,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江懿喝了口橙汁,露出好学生的笑:“家里挺好的,学习跟得上,早恋……目前没发现喜欢的人。”
许子润猛地松了口气。
谭芸笑了半天:“那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吧?我们小懿长这么帅,从小帅到大!”
许子润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江懿倒还挺淡定,用最谦虚的语气说最装逼的话:“我没注意。”
许子润嘴角一抽,牛哇牛哇,没注意可还行。
许方遇在厨房跟着笑呵呵的:“小芸,别问孩子这些事儿了。”
谭芸嗔怪地看了厨房一眼:“知道啦,我这不是太久没见了吗。”
江懿喝完杯里的橙汁,笑着说:“阿姨,我去厨房帮忙吧。”
谭芸摆摆手:“你姨夫马上做好了,那边有润润呢,不用你。”
许子润切好芸豆,给许方遇备菜,闻言在心里吐槽。
江懿在长辈面前装的还挺像回事儿,和他平时简直是判若两狗。
耗时长的菜早在许子润和江懿回来前就炖着了,现在许方遇动作麻利地炒完菜,就喊谭芸:“可以上桌了。”
江懿走进厨房,站在许子润身后:“这些?”
“嗯,”许子润指了指两盘凉菜,“你端这个吧。”
说着就去拿一盆小鸡炖蘑菇。
江懿抢在他之前拿起了毛巾,端起那盆有些烫的炖菜,转身出去了。
许子润顿了顿,嘴角勾了下,心里涌起小窃喜,绷了绷嘴角,端着凉菜出去了。
饭桌满满登登摆了十来个菜,用过年的规格欢迎了江懿。
谭芸给他们俩盛好饭:“多吃点儿,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饿着自己。润润就是太瘦了,什么时候能和小懿一样胖就好了。”
许子润想说江懿不是胖,那是肌肉。
江懿每天晚上都锻炼,那个强度,许子润自认半天都坚持不下来。
一顿饭吃的大家都高高兴兴,谭芸虽然爱聊天,但对于江懿为什么走这种孩子不主动提的事儿,一概不问。
收拾完桌子,谭芸和江懿说:“家里刚好新打了一床被,你和润润还在他那屋睡吧,双人床,你俩从小睡到大的,应该还能住下。”
许子润后背一僵,回家的喜悦顿时被紧张冲散。
他要和江懿睡在一张床上,两天!
许久不做的梦从脑海里呼啸而过,许子润真想说要不江懿去惊风家住吧……
但是终究要面对现实,许子润心情复杂地从柜子里搬出了那床新被,余光里江懿正和许方遇在书桌前愉快地聊天。
江懿根本不知道他要面对什么!
和一个馋他身子!做他春梦!还想和他搞对象的!发小!同床共枕!两个晚上!
许子润对江懿这种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用烦恼的状态,莫名生气。
或者说是嫉妒,他也想这么无忧无虑地什么也不思考。
但是他喜欢江懿。
许子润把自己的蓝色小花被往靠墙那一端塞了塞,江懿的粉色小花被放在靠外那一侧,再堆好两个枕头。
小时候,玩的比较晚了,江懿偶尔会在他家住。
就是这张双人床。
那时候对他们来说,床特别大,许子润睡觉怎么滚都滚不下去。
现在……不知道江懿睡会不会挤,床长度好像是两米一,加上枕头的距离,勉勉强强。
谁让他长那么高了。
许子润洗漱的时候江懿还在和许方遇聊天,许子润洗完准备回屋躺下睡觉,两个人还在聊。
他出于礼貌,路过门口的时候说了句:“江懿,我睡觉了。”
江懿的声音停下,然后和许方遇说困了,转头出来。
许子润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东西都给你摆在那儿了,都是新的,随便用。”
江懿懒洋洋地“哦”了声,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才离开。
许子润大步走回房间关上门,靠着门,傻傻地抬起手,学着江懿的样子,揉了揉发顶。
心跳很快。
发现心意后,江懿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让他心跳加速。
许子润愤愤地想,干嘛长得那么好看!
许子润努力靠墙躺着,和另一侧保持距离。
希望江懿能够识相,不要靠到他这边。
两个人裹成蚕宝宝相安无事地睡觉最好了。
他躺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等了十多分钟,也没等到江懿。
忍不住想出去喊他在干嘛的时候,门才被不紧不慢地推开。
江懿脑袋上顶着条毛巾,黑色发梢还在滴水,穿着带过来的短袖短裤睡衣,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进来。
他捏了捏另一只手里的东西,伴随着响亮的一声“嘎——”,说:“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这种东西。”
许子润被震得半坐起来,这才看清,那是一只小黄鸭……
那种洗澡的时候泡在水里的,他家这只鸭头上还戴了副酷毙了的墨镜——是初二那年,江懿去抽奖,抽中的。
他家压根没有浴缸,却还是找江懿要了这个——因为当时江懿班里有个女生也想要。
或许那时候他就……
许子润突然有种被逮住的心虚,手指无意识地抓了抓枕头,不耐烦道:“一直没想起来扔,你要是想要就拿回去吧。”
江懿“哦”了声,挑了下眉:“三年都忘扔了?”
许子润一僵,掀起被重新躺下,掩饰地拿起手机:“就随便放在那儿,我没时间总看它。”
江懿坐到床边,靠着床头半躺着,从许子润的角度正好看见他的锐利的下颌线和凸起的喉结。
江懿把玩着手里的小玩意,在许子润以为这件事翻篇的时候。
他又捏了一下——
“嘎——”
不知道他手劲儿怎么那么大,小黄鸭叫的异常凄惨,听得许子润心更慌了。
“你干什么,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了。”
“不好意思,”江懿语气毫无愧疚,拿着小黄鸭一起躺下,随手拽了拽被子,面对着他,看着他说:“你睡吧。”
许子润顶着他的视线,哪里还睡得着。
咬了咬牙,没话找话:“你去关灯。”
江懿掀了掀眼皮:“灯不是在你脑袋上么?”
许子润理不直气也壮:“那也你关!”
手指一收,小黄鸭凄惨大叫。
许子润整个人吓一哆嗦,气得头疼,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小黄鸭:“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江懿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半晌,慢吞吞地闭上了眼睛:“晚上好。”
许子润:“……”
那叫晚安好吗,晚上好是什么东西,意思是你晚上的作妖才刚刚开始?
他警惕地拿着小黄鸭,坐起来关了灯,屋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许子润刚要躺回去,右手一松,小黄鸭不翼而飞。
他怒:“江懿!”
“嗯?”短短几秒江懿的声音已经染上浓浓的睡意,迷茫地问:“怎么了?不睡觉么?”
许子润在黑暗里盲人摸象似的找:“你把鸭子放哪了?你别晚上按,我睡觉很容易醒。”
江懿变成平躺,逼真地打了个哈欠,懒懒开口:“你说什么呢,听不懂。”
许子润摸得又急又乱,一不小心就摸到了江懿的胸口。
触感弹弹的,还有个小凸起……
他触电似的收回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江懿碰瓷一样,突然有气无力地“啊——”了一声,然后抓住他的手硬是又按回了胸口,咳了咳:“重伤,赔钱。”
许子润:“……”
黑暗成为掩藏脸红心跳的最佳地点,许子润又气又羞,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抽出手在他脸上揉了一下。
轮廓深而锐利的脸,触感却软软的,可能是刚洗完澡,皮肤还有点凉。
许子润没忍住又揉了一下,真好摸……然后一下又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顺着不太明朗的月光,清晰地瞧见了江懿此刻的神情——
大概是,为了生存委身于暴躁地主的良家妇女,新婚第一夜发现丈夫有某种难以忍受的奇异癖好,还要努力伺候……?
许子润被自己的懿语翻译震惊到了。
他收回了手,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掀起被,躺进去,盖住头,睡——
“许子润。”
许子润悔恨地闭了闭眼睛。
被子被戳了一下,江懿似笑非笑的声音从离的很近的地方响起。
“你不要装作没有发生。”
许子润咬了咬嘴唇,悔恨交加。
他刚才是被老色批附体了么,为什么罪恶的双手停不下来,哦,最后一下他好像还摸了摸江懿的嘴唇……
所以!江懿!为什么!不反抗!
让他这么轻易就得逞!
“我呢,也比较好说话,”江懿又说,语气里的理所当然非常欠揍,“你只要给出合理的精神损失费,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许子润深呼吸,江懿好像在贴着被子说话,声音离他特别近。
他面红耳赤,艰难问:“什么,损失费?”
他还欠江懿摔手机的人情呢,这次又多了一个精神损失费……
“过来。”江懿的声音忽然变远,听起来像是又躺了回去。
他慢悠悠地说:“让我捏回来。”
许子润:“……”
什么叫让他捏回来,江懿也要捏他的脸吗?于思说他的脸特别好捏……
许子润脑袋里一大堆想法一起出现,磨磨蹭蹭地考虑着要不要答应。
脑袋上的被忽然被按了按,江懿靠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许子润瞪大眼睛:“不,我还没同意呢!”
被已经被拽出了一条缝儿,江懿用和动作截然相反的语气闲闲道:“你没有资格拒绝,毕竟——”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我可是被非礼的那一方,心里阴影很深,随时都要哭出来了呢。”
许子润:“……”
他几番挣扎还是被江懿从被里挖了出来。
许子润脸颊被闷得有些红,眼睛睁的很大,像只突然从洞里被揪出来的兔子,眼尾的小痣像一滴眼泪,可怜无助地望着猎人——
江懿单手撑着下巴,非常残忍地通知他:“我要开始捏了。”
许子润自知逃不过去,只能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那你轻点儿。”
江懿伸出手,目光不经意落在许子润露出的锁骨上,睡衣被抻得微微变形,一小片胸膛泛着粉,一按就会红……
他眼底微沉,手指一顿,指尖点在了许子润锁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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