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面对(1 / 1)

赵旭凯与周迪调侃归调侃,但实际上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他俩都是北方人,从小就是在澡堂文化的熏陶下长起来的,虽说也真没觉得发个烧就真的没能力自己洗澡,但就算是要一起洗,那也没啥大不了的。

就当线头掉到针眼里,赶巧了呗。

在这种完全不被当回事的氛围里,顾洋听见江知海的催促,心虚之下也不敢拒绝,只能磨磨蹭蹭地钻进了浴室。

赵旭凯趴在床上嘶吼:“不!我的小洋洋!你进了他的门,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你不干净了——”周迪捂住了双眼。

他们宿舍的卫生间本就不大,隔音效果就更是不用追求了,在里面听外头的声音听得真真儿的。

好在外头听里面倒是听不清啥,尤其江知海还特意把水流开到了最大。

看到跟煮熟的虾子似的顾洋,他也把脸扭到了一旁:“还不脱衣服,等下都湿了。”

他此刻□□,顾洋更是别扭:“我自己洗就行了……你洗完了要不就先出去。”

闻言,江知海虽然没穿衣服,但却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任水声响着,再关掉花洒,把浴巾围上了。

不过他还是没出去,反而催促得急了些:“快点儿,早洗完早出去,你想磨蹭到让他们都怀疑吗?”

“我自己洗真的……”

眼看着江知海想直接动手剥他衣服,顾洋识相地把话吞了回去,乖乖把上衣脱下来。

由于接下来的动作太过笨拙,江知海又过来让他扶着自己,帮他把裤子给剥了个干净。

两个再次裸呈相对的人都局促了起来。

“海哥,我真的不会晕倒的。”顾洋只当他是觉得自己发烧有他的责任,不好意思就这样抛下自己而去,“你放心出去吧。”

他就差直接把哀求两个字直接写在脸上。

江知海跟他换了站位,重新把花洒打开:“快点儿冲一下,小心再着凉。”

“海哥……”

“三分钟冲完。”江知海不容辩驳地道。

顾洋赶忙闷头冲洗。

他原本也只是想去一下身上的黏腻而已,深知自己确实不能长时间在浴室呆着,于是洗得也飞快,没出几分钟,就把沐浴露的泡沫也给冲完了。

只不过,被对方全程围观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难耐,他一关掉花洒,就迫不及待地想把衣服穿好,可擦干身上的水,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忘了把干净衣服拿过来。

他为难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青紫。

江知海可以直接围个浴巾出去,他可不行。

不然那俩人看他们这一身痕迹,不知道能脑补出多少戏份。

“海哥……”

江知海越过他,从洗漱台上拿起一支药膏:“背过去。”

“啊?”这么大会儿,他居然没发现江知海还带了支药膏进来。

江知海已经挤了一坨乳白色的膏体在指上,冲他挑了挑眉。

顾洋就算再傻,也已经反应过来他这药是要用在哪里。

看来江知海非要跟他一起洗,就是为了帮他上药。

顾洋刚刚退下去的体温似乎又要升起来:“不用了,我自己来。”

江知海面无表情地道:“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啊?”顾洋没赶上他跳脱的思维。

“谁开发谁保护,谁污染谁治理。”

顾洋:“……”

这笑话真特么冷到冻住空气。

跟江知海争辩,顾洋肯定是争不过的,何况,他那里也确实一直都酸酸胀胀的疼,而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自己彻彻底底地抹上药,也有些实施上的困难。

但在如此清醒的状况下,再让江知海那样触碰,其中的窘迫可想而知。

为了方便动手,江知海甚至还将他按在了窗台上,让他双手撑着,弯下身子……

其中旖旎不必言表,总之,等那清清凉凉的药膏被江知海在他体内涂了个遍,顾洋全身其他地方已经几乎全都熟透了。

江知海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虽说到了现在,他依然觉得自己是个笔直笔直的异性恋,但毕竟也是个刚破处的生瓜蛋子,尝过那销魂的滋味之后,还怎么真正做到心无邪念?

帮顾洋上药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昨晚的情景,就算抹药的过程也不过持续了一两分钟,但他该有的反应却一点没少。

顾洋腿软地扶着窗台转回身来,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这副窘态,吓得他赶忙重新把脸转回去,低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我这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就算有张俊脸打底,这话说出来也同样是干巴巴的,让人难以信服。。

但顾洋还是忙不迭地猛点头,生怕江知海看不出来他的赞同。

知道现在顾洋不能长时间湿着身体在这儿站着,江知海闭上眼睛,努力摒除杂念,就差默念一段心经了。

好容易等劲儿过去,他围着浴巾出去,帮顾洋拿了睡衣送过来。

周迪煞有介事地低头看了看手腕,尽管那上头根本没有表:“海哥你这时间有点儿短啊,现在你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持久力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江知海丝毫不在乎他的调侃,目不斜视地在柜子边穿衣服。

他的持久度昨天才刚经过验证,实在是没什么好介意的。

赵旭凯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让我们顾医生帮你看看,欸,他们运动医学可以治男科吗?”

刚穿好衣服出来的顾洋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明显有些发懵,呆呆地“啊”了一声。

“大凯问你能不能治男科。”周迪好心重复。

顾洋同情地朝着赵旭凯看过去。

赵旭凯“卧槽”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没问题。”

“唉!”周迪配合地凑过去,拍了拍他的床板,“对,肯定没问题,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要相信医生。”

赵旭凯:“???你个叛徒!”

刚才他们明明一致对外的!

刚在浴室里被这样那样过,顾洋心里还窘迫着,也没什么余力开他们的玩笑。

只不过他才刚刚睡醒,就算身体还有些酸,但也完全不困了。

害怕醒着只能胡思乱想,他走到桌前,想拿本书回床上学会儿习,看到笔记本下压着的几页白色的纸,一时间居然没想起来是什么,直接就从底下抽了出来。

周迪第一时间就把封面上的几个大字念了出来:“罗市中心医院体检报告,顾洋,你怎么了?没事吧?”

“啊?体检?因为发烧吗?看你最近好像精神都不太好。”遇见这么严肃的问题,赵旭凯也敛起了刚才那夸张的表演。

唯一淡定的只有深知内情的江知海。

他低头换着跑鞋,随口道:“他们学医的大一新生,都喜欢做体检。”

顾洋原本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听他这么说,却又不服气地辩驳:“按时体检本来就是应该的。”

赵旭凯与周迪深感欣慰:“还会跟父亲大人顶嘴,看来是没检查出来什么毛病。”

江知海换好鞋子,直起身来瞟了顾洋一样:“是没检查出来,要真有什么,肯定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顾洋:“……”

他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周迪颇感兴趣地摸着下巴:“想必这位小公子哭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早已经体验过这种风味的江知海背对着众人,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确实,顾洋的个子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小的,长得白,脸又小,哭起来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要不然,他也不会心软成那个样子。

江知海拉开门准备出去,周迪这才意识到什么:“还出去夜跑啊?那你刚才还……”

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夜跑回来又是一身汗,肯定还要洗,刚才洗那一回分明是多此一举。

江知海的身形僵了僵,很快就从外面关上了门。

赵旭凯夸张地问顾洋:“看来他刚才真是意图不轨啊!你的贞操还在吧!”

这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却正中红心。

顾洋觉得自己的脸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大脑一瞬间有些空白。

原本他们两个也只是在开玩笑,但顾洋这短暂的停顿却让他们嗅出了几分异样。

周迪跟赵旭凯对视一眼,眼中的调侃慢慢转变为难以置信。

“我俩就开个玩笑,你这反应怎么让我心里这么没底呢?”周迪将目光转向顾洋。

顾洋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再想反驳已经找不到切入点。

赵旭凯眨了眨眼:“卧槽,我们是不是撞破了什么秘密,怪不得平时对海哥比对我们都好,跟小媳妇儿似的,说!昨晚你们到底在哪里逍遥!”

他假意扑上来,可顾洋却是真的紧张,慌忙往后退了两步,然后,那一管藏着掖着被带出来的药膏就这么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一刻,万籁俱寂。

砰——

门又被江知海从外面推开。

在看到药膏的前一刻,周迪跟赵旭凯其实多少还抱着些玩笑的心态的,但现在,却是真的怀疑了,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些撞破别人隐私的尴尬。

江知海淡然地朝着那药膏看了一眼,道:“你自己把药膏掉出来,可不怪我。”

周迪与赵旭凯:“???”这是要承认的节奏吗?

“所以你们俩昨晚真的……”周迪张大了嘴巴。

江知海蹙了下眉头:“什么昨晚,你们不是在说他的痔疮吗?”

周迪:“???”

赵旭凯:“???”

顾洋:“……”

赵旭凯:“你什么时候得的痔疮?”

顾洋不顾身体的不适,飞快地将那药膏捡起来,塞回裤兜里,捂着脸不想说话。

周迪:“所以刚才你们一起洗澡就为了上药?”

顾洋深呼吸一口,捂着脸默默点了点头。

赵旭凯跟周迪同时大大松了口气。

“早说嘛,还以为开玩笑把真事儿都聊出来了。”赵旭凯一脸生无可恋。

周迪也煞有介事:“本来都准备向你们送上我诚挚的祝福了,结果这走向真是让我没想到,不过……”

他又一把搂住顾洋的脖子:“以后上药这种事儿不需要客气,告诉医生哥哥,哥哥都可以帮你解决。”

江知海瞥他一眼,他又立即警觉:“海哥我错了,我不该跟你抢嫂子,以后还是你来上,你来上。”

赵旭凯:“这个‘上’字用得妙啊!

顾洋:“……”

昨天以为自己绝症,求着室友跟自己这样那样,今天又被宿舍其他两个人以为是需要别人帮忙上药的痔疮患者,顾洋觉得,自己最近可能需要去庙里拜拜。

这种动不动就社会性死亡的人设,他真的不想要啊!

以前的江知海哪里在意过他们这些调侃,顾洋深知他是特意回来为自己解围的,连书也顾不得找了,赶忙趁机扎到床上,重新鸵鸟一样把自己裹了起来。

听着他们三人又调侃了几句,顾洋哪里还敢让他们看到自己醒着,就算不想睡,也强迫自己在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谁知道他其实完全低估了自己的疲惫,再加上刚才吃药的作用,没过多久,他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次再醒来,宿舍的灯早已经熄了,对床上的周迪正不轻不重地打着呼噜。

要知道他跟赵旭凯可都是真正的熬夜党,看样子时间确实不早了。顾洋在枕边摸到手机,下意识地想要按开看看时间,却在这时感到床有些震动,睡在他上铺的江知海要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洗手间。

想到临睡前的情景,顾洋赶忙又把眼闭得紧紧的,生怕深更半夜的再需要跟对方眼神对视。

江知海很快便下了地,顾洋一直闭着眼,却始终没有听到洗手间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禁不住有些好奇,刚想偷偷睁眼看看对方在做什么,额头上就忽的被覆上一只手。

顾洋猝不及防,着实被吓了一大跳,控制不住就哆嗦了一下。

江知海:“……”

顾洋:“……”

某人僵硬地把手收了回去。

“我看你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怕又烧起来。”他压低了声音解释。

顾洋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就是刚醒,就这一瞬间。”

江知海知道他在说谎,但也没有拆穿,沉默了下,又问:“还疼吗?”

虽说顾洋浑身酸疼的地方真是数都数不过来,但他却还是刹那间就领悟江知海问得是哪里。

他不由得又回想起在浴室中,他粗粝的手指带着药膏缓缓抹进来时的触感。

顾洋猛地闭上眼,含糊地应:“没事了没事了。”

这种让人羞愤欲死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台面上问了好伐,反正那点儿疼是死不了人的,但害羞起来真不一定。

周迪的呼噜声突然停下,两人也倏地警觉。

不过那厮却翻了个身,又不高不低地继续起来。

江知海终于离开他的床边,去了洗手间。

顾洋怦怦乱跳的心脏却直到他重新安静睡下,都没办法平息下来。

才第一天就紧张成这样,这以后,他还怎么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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