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一个气场十足的男人出现在长青街,态度恭敬地把叶诗远请上了车。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季钦文的父亲,季家现任掌权人季慎。
季家是c市的大户人家,祖上出过好几任大官,传承到现代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在c市的地位相当于古代的皇亲贵族。
季慎本人又是出了名的狠人,年少时曾被不法分子绑架过,却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反把一众绑匪送进了icu。
这样的一个狠人,却对一个半大的女孩恭恭敬敬,这让许多人费解不已。
不远处,一个裹着风衣的青年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指着叶诗远道:“咦?鹏飞,那不是你那便宜姐姐吗?”
叶鹏飞闻言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叶诗远在季慎的贴心服务下坐上了车,季慎的态度恭敬中带着一丝感激,顿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我去,她怎么认识季董的?好手段啊。”
“不清楚。”叶鹏飞摇头,陷入沉思。
自从在医院醒来之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改往日怯懦的性子,变得霸道又不讲道理,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这个改变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似的,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
先是母亲被指控为人贩子入狱,接着金牌律师温聿拿出了苏茉的遗嘱,从叶家讹走了一大笔钱,害得叶氏地产陷入经济危机,错失了竞拍土地的良机。
紧接着,父亲也出事了。一想到朋友发给他的那段不堪的视频,叶鹏飞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最近真是诸事不顺!她果然如同母亲所说的那样,是个灾星!叶鹏飞阴沉地想到。
“鹏飞?鹏飞!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叶鹏飞回过神来,一脸歉意:“抱歉,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怎么了?”
青年凑近了他,神秘兮兮道:“我刚收到季家内部消息,听说你那个姐姐是个大师,没错,就是你以为的那种大师。季董之所以对她这么恭敬是因为她能救季钦文,而且她和陆家人也走得很近,听说还救过邹总。”
“怎么可能?”叶鹏飞下意识蹙眉,他根本不信,“她不过就是一个……”
“废物”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叶鹏飞突然停住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上脑海。
是了,母亲入狱前就曾和他说过,叶诗远不是人!仔细想想,家里的那些事不正是在她从河里爬出来后发生的吗?
他不相信一个人落一次水就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人再怎么变,本性是不会改变的,更别说现在的叶诗远,处处透着诡异。
所以,现在的叶诗远绝对不是他那个懦弱的姐姐!
那她会是谁?难道——这世上真有鬼怪不成?
想到这里,叶鹏飞不由哆嗦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板涌了上来。
恰在此时,手机铃声响了,叶鹏飞勉强回过神,僵硬地拿起手机:“喂,婷婷,什么事?——你哭什么?你被打了?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叶鹏飞的神色再次变了,他定了定神,和朋友打过招呼后就匆忙离开了。
另一边,叶诗远还不知道叶鹏飞已经怀疑她的身份了,不过就是知道她也不会在意就是。
她与原主,本来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又没刻意模仿过原主,被人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她不在乎,与其天天遮遮掩掩,担惊受怕的,还不如尽快提高实力,也好早点找到前往修真界的方法。
……
车子很快到了季家,在治疗季钦文这事上,季家人比她着急。
所以等她到时,一切准备就绪,陆锦川甚至还从他爷爷的收藏品里拿来了一个炼丹炉,就等她动手了。
不过解蛊还用不着丹炉,叶诗远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丹炉,开始准备熬药。
一回生二回熟,叶诗远熟门熟路地摸到厨房,要来了一个干净的砂锅,一骨碌把药材丢进去煮,用灵力操控着。
不多时,砂锅里就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一股极重的药味在厨房里弥漫开来,季夫人和陆锦川下意识皱了皱眉。
季慎却仿佛闻不到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砂锅,余光注视着叶诗远的神情,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紧绷着的弦也跟着放松了些许。
看这样子,她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怕打扰她炼药,季慎夫妇全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倒是陆锦川有过一次经验了,精神没那么紧绷。
待习惯了那股怪味后,陆锦川好奇地凑上前:“叶大师,你这熬的药好像和上次的不一样?”
“是一样的,只不过多了两味药。喏,就是这个月尾草和苍棘花。”叶诗远一边用灵力把这两样药材融合在一起,一边解释,“月尾花是续命蛊最喜欢的植物,你们闻着臭,它闻着可香了。”
“是、是吗。”陆锦川不敢苟同,一脸长见识了的表情。
“对啊。”
“小大师,文文喝了这药就能好吗?”季夫人还是有些担心,“他能恢复成之前的模样吗?我的意思是说……”
季夫人犹豫了一下,抿了抿下唇接着说道:“文文他真的能重新变回年轻吗?”如果是,那岂不是返老还童?
“当然可以。”叶诗远自信地抬起了下巴,一脸傲然,“区区半成品而已。”
想当初在修真界,什么疑难杂症她没见过,一个小小的续命蛊怎么能难得倒她?
季夫人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麻烦大师了!”
叶诗远摆了摆手:“好说好说。”
“咕噜咕噜。”
锅里再次冒起气泡,一种更加无法言说的臭味在空中发散,几人不约而同地蹙了下眉。
“好了,拿去给他喂下。”叶诗远将药液盛出,熬好的药液不同于之前黑乎乎的模样,而是像水一样清冽,只不过气味依然刺鼻。
可季夫人却仿佛闻不到味儿似的,欣喜地接过药碗,嘴里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而后捧着药碗小心翼翼地上楼去了。
她不敢走快,生怕药洒了耽误儿子病情,一步一个台阶,走得稳稳当当。
陆锦川紧跟其后,倒是季董留在了客厅,他还有些事情想要询问。
“叶大师。”季慎完全没有因为叶诗远的年轻而看轻她,态度相当恭敬,“感谢大师救我儿一命,季家欠你一个人情。”
叶诗远摆了摆手,“人情就不用了,用不着,给钱就行。——我听说你家还挺有钱的。”
她并不觉得有用得着季家的地方,而且能用钱解决再好不过,不会沾惹不必要的因果。
季慎笑了笑:“这是自然。”
他刚想接着问,突然楼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好了!好了!”陆锦川急匆匆地跑下来,激动地喊道,“表哥彻底好了!”
这下季慎也坐不住了,嗖的一下站起身,吩咐佣人招待好客人,匆匆上楼去了。
“叶大师,你真厉害!”陆锦川忍不住朝她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双眼发光,亮的跟装了两个大灯泡似的,“大师你还缺徒弟吗?”
叶诗远上下扫视,摇了摇头,“资质太差,不行。”
虽然猜到了一点,但多少还是有些失望,不过陆锦川不想就此放弃,继续道:“大师,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只要你收我为徒,我保证对你言听计从,你说往东我就绝不往西……”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不要,麻烦!”
叶诗远态度很坚决,陆锦川拿钱诱惑都没用,她虽然喜欢钱,但也不是不挑,不是什么人都能拜她为师的。
陆锦川只能放弃,耷拉着一张脸。
“这是怎么了?”季夫人夫妇二人搀扶着儿子下楼,见客厅里气氛不对,下意识看向侄子。
“没什么。”陆锦川打起精神,一脸关切地看向季钦文,“表哥你怎么下来了?”
季钦文此前因为对人生彻底绝望,花式自杀,全身上下没几块好肉,腿也差点废了,只能整体躺在床上。
季钦文摇摇头,他的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眼里的光却很明亮,像是在沙漠中步行多月突然见到了绿洲的旅人一般,充满了对生的希望。
“我没事。叶大师,谢谢你救了我!”
叶诗远摆了摆手,让他不用客气,他们之间不过是金钱交易罢了。
“还是要谢谢大师。”季慎递给她一张支票,感激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叶诗远接过支票,上面一连串的零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弯了弯眉,喜滋滋地把支票收进了书包里。
“好了,我要回去了,下次要是还有这种好事,随时联系我。”说着正要起身离开。
“等等。”季慎叫住了她,一脸严肃,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我还有一件事想请大师帮忙。”
叶诗远看了他一眼,顿时了然,“你是想替你儿子报仇?”
这话一出,客厅里的另外三人都怔了一下,随即看向叶诗远。
作为当事人的季钦文更是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她看。
“没错!”季慎沉着脸道,儿子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自己差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要是不做点什么,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叶诗远理解地点了点头,要换了她,她肯定也是要报仇的。
“把你脖子上那块玉给我。”
叶诗远朝他伸出一只手,季钦文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光滑的玉,这是他女朋友去年情人节送他的定情信物。
质地虽然很不错,但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大师要这玉做什么?
季钦文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照做,把玉递了过去。
叶诗远嫌弃地捏着玉,撇了撇嘴说:“啧,你还真是不挑嘴。”
季钦文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他老子倒是比他想得多,立马问道:“是这玉有问题吗?”
还不等叶诗远回答,季钦文先反驳,“怎么可能,这可是霜儿去年送我的,我都带了一年多了。”
霜儿是季钦文的女朋友,两人感情很好,本来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谁知却突然中了蛊,怕连累女友,这才忍痛和她分手。
如今蛊毒已解,他自然是想和女友重归于好的。
而且在他衰老的那段时间里,女友从来没有嫌弃过他,对他一如既往地温柔,季钦文相信她是爱他的,自然不愿父亲怀疑她。
叶诗远斜了他一眼,一脸看奇葩的表情看着他:“你什么眼光,居然喜欢比你奶奶还大的女人!”
“什么?”众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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