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说要给皇后娘娘挑选生辰贺礼,怕是还要等一会儿……”四喜陪着笑,“殿下要不要先用些?”
成琰摆手,烦躁地道:“再等等吧!”
居然哄着他来这市井间,要是挑的贺礼不能让他满意,回去再好好罚他!
……
在金铭锐的“盛情”邀请下,宋池月这个下属根本无法拒绝,于是连同宁家兄妹一起前往醉霄楼。
金铭锐今日心情确实不错,走在宋池月和宁洛身侧,沿路看到什么美景还会指给二人看,笑着介绍一番。
宁洛原本是有些讨厌金铭锐的,可一路走来听他说话,却被逗笑了好几回,心里觉得这三金男也没那么刻板无趣嘛!
便对他少了几分恶意。
“等用过饭,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再带你们去乘船游湖。宁小娘子看过恒水河的夜景没?盛京一绝!”金铭锐指了指远处逐渐亮起灯火的湖面,笑容和煦。
“是吗?好玩吗?”宁洛被勾起了兴致,一双杏眼亮得出奇。
金铭锐瞧着她兴奋的神色,觉得这宁家小娘子虽然性子冲动莽撞,倒也不失为真性情,与京中那些扭捏作态的小娘子很是不同,难怪阿月会与她亲近。
宋池月一路听着金铭锐与宁洛说话,却有些神思不属。联想到今日的所见所闻,心中隐有不安。
“姐姐,前面那座就是鸳鸯桥吧?”宁洛应下了金铭锐的游湖邀约,看到前头亮起灯火的木桥,指给宋池月看。
宋池月收回神思,淡淡点头。
金铭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里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听说那桥求姻缘很灵……
“二位要去走走试试吗?”他看向一脸兴奋的宁洛,故意问道。
宁洛挽住宋池月的手臂,“好呀,我要跟姐姐一起走!”
金铭锐轻咳一声:“听说要独自走才会灵验。”
宁洛立即警惕,瞧他笑吟吟的模样,一脸嫌弃:咦——看你那表情,我都要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做梦去吧!
“我姐姐说了,那鸳鸯根本就不是一生一双的鸟儿,那样的姻缘,我们不求也罢!”宁洛歪着头,一脸不屑。
金铭锐微愣,看向神色淡然的宋池月:是吗?那算了……
“姐姐,我们一起走!”宁洛紧紧攥着宋池月的手臂,仰头看她,“我和姐姐不一样,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好!”宋池月的声音软下来,垂眸温柔地看着她,轻拂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
宁洛喜上眉梢,立即拉着她往桥上去。
金铭锐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阿月可从没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这位宁小娘子,可真叫人羡慕……
他叹了口气,忽然回头看向坠在后头的宁北娄,揶揄道:“阿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还是算了!”宁北娄嘴角抽搐了一下,坚决拒绝。
金铭锐哈哈大笑,绕开鸳鸯桥,从另一边更宽敞的大路穿行,往醉霄楼去。
宁北娄跟在他身后,往自家妹妹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也有些古怪。
宁洛拉着宋池月蹦蹦跳跳地走过了鸳鸯桥,一张小脸兴奋得发红。
她可太高兴了,好久都没这么高兴了。
好似跟姐姐一起,不管是多无聊的事,自己都会觉得有趣。
“天儿有些凉了,要不要把披风披上?”宋池月目光温柔,摸了摸她微微发烫的脸颊,怕她受寒。
宁洛摇头,“不用的,姐姐,我没那么娇气。咱们过去吧!哥哥在那边等着呢!”
此时天色渐沉,华灯初上,将不远处的醉霄楼映衬得格外漂亮。
宋池月往宁洛所指的方向看去,身着华服的金铭锐和宁北娄背对着灯火而立,一个英朗挺拔,一个温润俊秀,两人并肩而立,倒是一道极美的风景。
“好!”她笑应了一声,和宁洛手挽手,一起向那道风景走去。
她希望这世间的美好都能够长久的保留,无论十年二十年,一代一代,都能有如此出类拔萃的年轻人,来延续眼前的盛世安宁。
……
醉霄楼里,成琰已经彻底没了耐性。
他放下手中的书册,有些烦躁地踱到窗前,想透口气,可看到楼下透着喧嚣灯火时,眼神忽然就暗淡了下来。
他近来被金铭锐逼着理事,身心俱疲,也刻意不让自己再去想阿若……
金铭锐说的对,也许玄清大法师是真的骗了他。那不过是他与阿娘串通起来演的一场戏。
也许,阿若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每当静下来时,特别是夜里,他还是会不由自主想起她,还是会心存希望,觉得阿若会回来。会原谅他,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就比如现在,他望着楼下逐渐走近的女子,忽然有些晃神。
他好像……又看到阿若了!
宋池月察觉到一道目光,在醉霄楼门前微微仰头看向楼上,正对上了成琰的视线。
成琰呆了呆,发现是她,眉头紧皱,立即将视线收回。
宋池月眨了眨眼,从他一瞬的动作中看出了他对自己的不喜。不由抿唇笑了笑。
太子殿下近来可有些烦她了……
不过这都是金铭锐的吩咐,要她盯着成琰处理政务。
每回她抱着一堆卷宗去露翎殿时,成琰的脸色都阴沉得可怕。
不过他虽然面上厌烦,该他做的事也都理得清清楚楚,然后一忙完就赶紧把她这个金铭锐的“眼线”赶走。
宋池月一想到太子每每赶她走时还要端架子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昨日在得知她今日休沐后,他还一脸的如释重负,大约是在为今日终于可以看不到她而高兴!
只可惜……金铭锐好像完全不懂他的心思,非要将她带过来讨嫌。
她觉得成琰此刻应该已经开始头疼了。
昨日的案宗太多,他可还没看完呢!
果然,当他们一行步入雅间时,坐在首位的成琰,脸色已经阴沉得不像话。
他默了一瞬,咬牙切齿地看向金铭锐,“你这是干嘛?”
“咱们跟阿娄好久没聚了,刚刚恰巧在路上碰见,我想着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殿下也定会高兴的。”金铭锐摇着折扇,一脸的我都是为你着想的表情。
顺便拿宁北娄当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