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薇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阮文盯上了,她有些不相信,“真的?你没骗我吧?”
“骗你做什么,不过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这位白富美最经不起激,阮文稍稍一问,乐薇就有些慌了,“不是我是想知道,我这是给我四姐姐打听的,我还年轻着呢,才不想给臭男人生孩子呢。”
她这次看都没看谢蓟生一眼,仿佛对他全然没了兴趣。
阮文把她的小神色收入眼底,“那我先去跟你爸爸问个好,然后再跟你细说。”
乐薇连连点头,直接拉着阮文去书房,“爸,这是阮文特意来看你的,我跟她有话说,先走了哈。”
阮文:“……”
“去吧去吧,她就这性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阮文:“……”乐薇这性子,就是被惯出来的!
不过在书房会客多少有些其他含义在里面,阮文想或许这位司令员和自己的老部下有话说,她由着乐薇拉她出去。
“你赶紧跟我说,你怎么做到的啊。”
她好奇的要死。
“锻炼,再加上吃饭的时候注意着点,请一个专业的保姆就行了。怎么,你现在就开始为将来做打算?”
乐薇瞪了一眼,“胡说什么,我就是觉得我四姐姐现在不好看,想要她瘦一点啦。”
难得乐薇有这么挂心的人,阮文谨慎的问了句,“敢问你四姐姐生孩子多久了?”
“她家小闺女六岁了吧。”
阮文:“……”打扰了,告辞。
人的代谢能力伴随着年龄的增加而降低,如果想要保持甚至增加代谢能力,要做的就是减少脂肪含量,增加身体的肌肉含量。
最通俗的说法,运动。
当然也有懒人的法子,没时间运动的可以通过吃来调节。
高蛋白低碳水。
阮文当初可没少帮着她朋友看减肥食谱,这也是她能够产后迅速减肥恢复的重要原因。
年轻,本身有运动基础,再加上注意饮食,恢复与她而言并不算是麻烦事。
但乐薇的四姐姐……
“冒昧问一句,你四姐姐多大了?”
“三十,今年三十周岁,她之前可好看了,生了娜娜后就胖了,整个人都不对劲。”乐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四姐姐最疼我了,她很爱美的,可生了娜娜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爱收拾了,给我买的新衣服都不好看。”
更重要的一件事乐薇没说,她有次跟同学出去玩,正好碰到了四姐夫。
当时姐夫没注意到她,正在跟人聊天,似乎提到了四姐姐。
后来乐薇才明白过来,四姐夫是嫌弃四姐姐胖了。
她很生气,跟父亲说了这件事,可父亲却说,“那是夫妻间的事情,乐薇你不要插手。”
那可是她四姐姐,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
乐薇后来跟好些同学打听,确定下来只要四姐姐变瘦就可以恢复自信。
只不过她天生吃不胖,不知道该怎么帮四姐姐。
眼下,阮文是最好的老师。
乐薇觉得自己可以找阮文要秘方,帮四姐姐恢复自信。
她到底是单纯的年轻姑娘,虽然一开始想要遮掩,但是没几句就被阮文套出了话。
年轻姑娘的房间布置的跟公主房似的,粉嫩的梦幻,犹如她这个人一样,有着一厢情愿的梦幻主义。
“阮文,你说我四姐夫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啊?”
她不是很确定,这种事情又不敢跟四姐姐说,谁都不敢说。
怕传到四姐姐那里去。
“你为什么问我?不怕我说出去。”
“你敢说,我……”乐薇忽的拉住阮文的手,“你才不会说的,你跟那些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阮文笑了笑,“我也是吃饭喝水长大的,都一样。”
乐薇很是不情愿的承认,“你不会说三道四。”
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就像是爸爸再疼爱她,遇到这种事情也只是说自己小孩子想法。
她都要二十岁了,怎么就小孩子想法了?
他们只是一厢情愿的以为她是个孩子,好像这样就能够万事大吉。
骗谁呢?
“我到周三才回去,找个时间约一下你四姐吧,我跟她见个面聊聊。”
乐薇有些迟疑,“你想跟她说什么?”
“谈个工作,对了她在哪个部门上班?”
“她现在没工作。”乐薇有些不太好意思,“早些年她生了娜娜就身子骨一直不好,就没再去上班,现在好像偶尔跟人跑个单什么的。”
阮文明白了,“算是半个倒爷。”
“不是!”乐薇很认真的强调,“我爸不给开后门的。”
她很是维护父亲的名声,这倒是让阮文有些诧异。
“你在学校里怎么样?”
乐薇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才说道:“就那样呗,读书很没意思。”
她刚进学校就被同学恭维,连老师对她都特别的客气。
倒是有对她不假辞色的人,后来乐薇才知道那就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
那人还真就成功了,虽然后来在爸爸的干预下乐薇跟那男同学分手了。
但这让她体会到了人间险恶。
乐薇后来又处了个对象,但也没能太长久。
她像是一块肥肉,被群狼环伺。
这让乐薇对男人死了心。
“你要跟我四姐姐谈什么工作啊,我能参与吗?”
她不太想要读书了,学校并非象牙塔,甚至丑陋的可怕。
“我要谈的工作,不适合你。”阮文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好好读书,读书明理能教你明白人心是非善恶。”
乐薇是最不喜欢听人说教的,家里的哥哥姐姐没人敢这么说,她是老来女,比大姐姐的大儿子还要小几岁,家里人都宠着她没几个人会对她说教。
但是这次,乐薇乖乖地点了点头,“你真的能帮我四姐姐瘦下来对不对?”
“我有法子,但是能不能做到还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决心。”
……
因为要去吃陶永安的喜酒,阮文并没有在乐家呆多长时间。
她走之前和乐薇拉了个钩,“咱们俩的秘密,不能跟旁人说。”
向来刁蛮骄纵的大小姐点了点头,“我知道,那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谢蓟生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说服了这个小家伙?”
“人家都二十了,法…还喊人家小家伙,小心她跟你急。”
谢蓟生倒是不慌,“不是有你吗?你能顺她的毛。”
阮文开着车往家里去,接阮姑姑和周建明他们去酒店。
“我想等元元半岁后,让香梅来这边搞她的月嫂事业,你觉得怎么样?”商机来的突然,阮文自然想要把握住机会。
元元已经四个月大了,这段时间由香梅照顾,倒是省了阮文的心。
从个人需求角度上,阮文舍不得放香梅离开。
毕竟有香梅照看,她能省心很多。
可香梅总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她不能一直耽误着人家。
该放人走的时候,那就要放手。错过这村,可能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再等等吧。”谢蓟生思考了下,“香梅的手艺还不过关,还得再好好练练,等元元周岁再把她放走也不迟。”
“我觉得差不多了啊。”
谢蓟生十分认真的强调,“不行,还差得远,周岁后再说。这段时间我会教她一些,省得回头砸了你的招牌。”
他有意岔开话题,“刚才老首长跟我说起了你的事。”
“什么事,夸我骂我呢?”
“好些。”先是提到了一〇三事件,说这件事当时在内部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说最后什么事情都被伍功揽了去,但阮文毕竟是涉案人员,没她的话伍功还不定怎么样呢。
这足够惹得大家关注。
不过当初谢蓟生既然找这位老首长帮忙,就有把握能把这事控制住。
这件事虽然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比起阮文这两年一直做的事情那都算不了什么。
毕竟帮军工企业转型这件事,很敏感。
做好事反倒是惹了人的眼,谢蓟生也觉得挺讽刺的。
“挡了别人发财的路,别人哪能容得了你?”
“发财?”谢蓟生当时语气不善,一个冷笑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这态度激怒了老首长,“你怎么这臭脾气?我还没说完呢!”
乐薇父亲的脾气火爆,老部下们都清楚。
谢蓟生淡淡扫了一眼,“您想说什么,劝我回来?”
“我懒得劝你,不过就是给你提个醒,你跟上海那边来往密切,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万一哪天有人想要利用这件事,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你们?既然帮了人,那就记着这人情,广结善缘从来不是什么坏事,收起你那清高的性子,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还有老婆孩子呢。”
这话谢蓟生倒是没有跟阮文说,他避重就轻说了几句,“等出了正月,我跟你出去走走看看。”
他原本以为伴随着自己转业离开部队,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危机也会消失。
如今看倒是他一厢情愿了。
既然不想给他清净,那他也不再躲着,大大方方地去交际好了。
他倒是要看看,又有哪路的牛鬼蛇神不消停。
倘若真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想要伸出手来,谢蓟生倒是不介意把那并不安分的手给剁掉。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什么事情没做过?又怎么会畏惧那些魑魅魍魉?
阮文觉得谢蓟生似乎有点奇怪,瞧着透着点狠劲似的。
可她再去看时,副驾驶座上的人倚在那里,浑身懒洋洋的仿佛在海边度假嗮太阳,又哪来的狠戾?
是她看花了眼。
“也不知道这次陶伯伯都请了谁。”
谢蓟生的声音略显懒散,“大概就是那些翻译界出版界的熟人吧,彭书燕那边没什么亲人,我想陶家这边也不会找不太亲近的来撑面子,熟人倒是还好些。”
“但愿吧。”阮文说着眼皮跳了下。
她想了想,问谢蓟生哪个眼睛跳是灾。
“怎么了?”谢蓟生坐直了看过去,面不改色道:“右眼跳财。”
“不对。”阮文猛地停下车子,“我今天破财,怎么可能发财呢?”
谢蓟生信口拈来,“说不定能谈个合同?”
阮文狐疑地看着他,指着自己的一双眼睛,“可是我左眼右眼都在跳,怎么说?”
谢蓟生:“……”这有点超出常规,不好回答。
……
阮文的预感应验了,这场规模不算太大的酒宴上出了事。
倒不是陶衍请的客人饶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而是……彭书燕的家人找了来。
当时一对新人正在轮番敬酒,阮文也抱着女儿在那里跟小朋友培养母女亲情,忽然间就有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老太太闯了进来。
阮文当时也没注意,直到谢蓟生提醒她。
看着那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太太,阮文觉得自己真是乌鸦嘴。
怎么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呢?
那老太太倒是沉得住气,没吭声。
然而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个人,死活盯着女方看,一群整天跟文字打交道的人,哪个不是心思敏锐的?当即就发现了不对劲。
只不过当事人不说,大家也都当哑巴。
陶衍是翻译界的大家,谁不给他这个面子?自然不会有起哄的。
便是有跟陶衍过不去的,也不会来吃这喜酒啊。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陶永晴,一母同胞的哥哥结婚,她这个做妹妹不免忙碌了些,应付客人之余还面临着催婚。
好在这几年跟着陈主任学习了许多,即便是再不开心也能压着情绪,倒是没闹出什么不愉快,毕竟陶永安和彭书燕是主角,陶永晴不可能去坏了兄嫂的好日子,抢了风头。
她正打算去看伴手,忽的发现了那陌生的来客。
虽然从没有见过彭家的人,但这两人明显来者不善,陶永晴不着痕迹的往父母那边去,跟他们说了这两人可能的身份。
陶母有些坐不住,她是心疼彭书燕的,明明有血亲,可是这些亲人一个个的都不靠谱。
好日子的时候偏生过来捣乱,这是触了哪辈子的霉头?
只是这事情,她得先看小彭的反应,若是想要把人赶走,陶母肯定站在儿媳这边。
若是小彭想要借机和娘家那边的人和好,那她也不好说什么。
这毕竟是彭书燕的亲人,自然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陶衍看着那老太太,穿着十分的干净,脸上布满了皱纹,无声地诉说着生活在她身上留下的无尽磨难。
身后的那个中年个头不高不矮,眼神有些游离,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他拧了拧眉头,“没事,你先去坐下歇会,让你哥他们来处理就行。”
陶永晴点了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新郎官陶永安完全后知后觉,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彭家老太太已经在那里站了好几分钟。
陶永安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喝得略多了些,有些晕乎乎的看着彭书燕,“你打算怎么办啊?”
怎么办?
“不相干的人,请走就是了,我们继续。”
她早就和那个吃人的彭家划清了界限,现在也不想扯上关系。
所以直接赶走就是了。
陶永安明白过来,“那你等着。”
他喝多了,走路都有些飘乎乎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阮文那一桌。
“小谢同志,你能帮我把人赶走吗?”
找别人不靠谱,谢蓟生是最可靠的。
陶永安喝了不少但脑子清醒着呢,知道这时候该找谁帮忙。
他知道自己跟谢蓟生说话不好使,便去找能指使谢蓟生的人去,“阮文,帮我个忙,回头我请你吃饭,吃大餐。”
喝多了的人说话都费劲,阮文觉得小谢同志不酗酒不吸烟,可真是个好同志。
他们请了那几顿酒,也没见谢蓟生说话大舌头,直打结。
她这一个恍惚,陶永安一下子就要跪倒在地。
被谢蓟生拽了一把,这才不至于太丢人。
“我去处理。”
若是说陶永安不靠谱,那未免有些太武断,起码知道找人来帮忙。
可你说他完全的可靠,婚礼上连父母都不跪拜的人,险些给她磕了个头,又有多靠谱?
阮文把孩子交给了阮姑姑照看,她喊着谢蓟生去处理这两位不速之客。
之前她结婚的时候,陶永安忙前忙后,如今小陶同志遇到了麻烦,阮文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彭家爷孙俩似乎没想到彭书燕压根没给他们正面交锋的机会,那中年男人倒是想要开口,但是被谢蓟生看了眼,仿佛有巨石压在头顶,一时间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老太太,要不咱们移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彭老太看着这个年轻的姑娘,她并没有挪动脚步,“我是她祖母。”
“我知道,所以彭姐没喊人过来把你们赶走,不然您觉得您还能好模好样的站在这里?”
这要挟之意谁都能听得出来,旁边的中年男人——彭书燕的堂兄彭海峰低吼了一句,“这里是首都,咱们是法治社会,你,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不过这是新人的喜宴,容不得来闹事的人。”
“这是她奶,我是她堂哥!”
阮文瞥了一眼,“谁能证明?”
彭海峰还在据理力争,“她翅膀硬了,连家里人都不认了是吧?”
阮文懒的跟他掰扯,“老太太,您要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大孙子挨打,那咱们就换个地方说话,这来闹别人的喜宴可不怎么受人欢迎,真要是关到派出所里……”阮文顿了顿,“您要是不在乎的话,我也无所谓。”
“你敢!”彭海峰就不信,这女人还能这么无法无天!
阮文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不敢的,不信的话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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