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霰看到她这个神情,眼神柔软:“江轶,我觉得就算有血缘关系,也不会影响什么的。只要我们不要孩子,就与他人无关。”
江轶觉得江似霰的想法真的是无比的前卫,无比的大胆。她轻嘶一口气,把大拇指怼到江似霰面前:“真爱无敌,你是个前卫的人!”
江似霰笑了一下,挨近了江轶:“这个游戏可以双人,你要不要手柄分我一个,我陪你一起玩?”
江轶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地问:“江轶也会打游戏吗?”
江似霰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说:“她会的,还很擅长。”
江轶觉得这回逻辑通了,估计是江似霰想找一下从前和江轶一起玩的感觉吧。
江轶把手柄递了过去,耳机拔掉外放,和江似霰说:“那就一起吧。反正平时我也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江似霰毕竟是这六年里,除了奶奶和战友之外和她最亲近的人。江轶把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秘密全盘吐露给江似霰之后,其实就对她多了几分亲近。
她是第一个知道她秘密的人,是第一个让她不觉得信息素味道讨厌的omega,是和她第一个共度良宵的人,也是第一个让她觉得在这个世界,她并没有那么寂寞的omega。
因此对于江似霰的亲近,江轶没有抗拒。哪怕她知道倒映在江似霰眼里的那个人,并不是她自己。
江似霰在她身上索求着温暖,可在告知了自己的秘密之后,江轶何尝不是一样从江似霰身上得到了慰藉寂寞的东西。
江似霰陪着江轶打了一会,游戏结束之后,两人去了浴室。
江轶本来死活不同意一起洗澡的,了架不住江似霰在她耳边说起前几天的事情,顿时拿她没办法,委曲求全和她一起去了浴室。
两人洗漱了一番,江轶拿了套睡衣给江似霰换上,和她一起并排地躺在了床上。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城市喧嚣的灯火从窗口照进来,映在了床边。江轶仰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睡不着。
她想到明天要去见家长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心烦意乱。
江轶睡不着,就容易在床上烙饼,这里翻翻,那里翻翻。她一动,躺在她身侧很快就感觉到了。
江似霰侧身,转头看着江轶的侧脸,问她:“睡不着吗?身体不舒服?”
在江似霰对alpha的认知里,这类性别的人都是很重欲的。她在青春期的时候查过一些资料,询问过一些问题,发现alpha都是身体很诚实的人。
什么床下清纯,床上放荡,比较喜欢一些胆子大的omega,能够配合她们。
还有一些alpha的状态很严重,一天没有就燥得不行。
这几天相处,她发现江轶其实和那些alpha不太一样。她其实很能忍,除非实在是撑不住,或者是自己表现出想要的样子,她才会尽情地去做这些事。
江似霰想到这里,伸手抚在江轶的脸颊上,把她的脸掰过来,和她说:“你要是身体不舒服,记得和我说。如果是我能解决的问题,我不介意你用我解决。”
江轶偏头,静静地看着江似霰。黑暗之中,江似霰的眼睛倒映着窗外的光,明亮动人。
江轶心头一动,忽然很想亲亲她。但她没有那么做,只是抬手把江似霰的手从她脸上拿下来,握着她的手问:“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江似霰目光温柔:“你说,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
江轶抿唇,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说:“能和我说说,你的家庭吗?就是你和江轶的家庭……”
江轶其实不太敢想一个失去孩子的父母会是什么样子,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好多个夜里她都在想,要是她的爸爸妈妈在停尸间看到她的尸体,会哭成什么样。
虽然他们不止她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小女儿,可他们同样爱她。
就是因为江轶知道父母爱她,所以对自己的死亡更加的愧疚。要是那一天她没有救人,过于她还有光明的前途,她的父母会因为她的成长而骄傲,也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江轶有一些后悔,但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去救那个小孩。因为那个小孩死了,也同样会多出一个伤心的父母。
可现在,明日之后,也有一对伤心的父母会出现在她面前。她占据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其实并不是人家真正的女儿,但还是给了对方父母一个“复活”的希望。
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江轶心想要不干脆送佛送到西,好好抚慰一下这对父母失去孩子的破碎的心好了。
至少这么做,也算对得起这个身体原先的主人了。
江似霰没想过江轶会问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下,还是决定和江轶说起以前的事。
“我家的话,我妈妈很早和我生父离婚了,她和你妈妈是从小认识的,所以离婚之后交情也不错,大概是我十二岁那年,她们开始交往……”
江似霰顿了顿,说:“而你……你是跟着你另一个妈妈长大的,不是江妈妈带大的孩子。你十五岁过后不久,江妈妈才知道你的存在。”
江轶愣了一下,问:“江轶是私生子吗?那另一个妈妈呢?”
“养大她的另一个妈妈呢?”
江似霰顿了顿,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去世了,在你不满十六岁的时候,癌症去世了。”
江轶心口骤然一痛,眼泪不不知为何从眼角落了下来。
好难过,好难过,仿佛失去了妈妈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一样,难过的忍不住哭。
江似霰借着光,看到了从江轶眼角突然留下来的泪水,心疼得很厉害。
她倾身,情不自禁地把吻落在江轶的眼睛上:“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么难过的事情。”
江轶什么都忘记了,这件难过的事情也应该忘掉才对。可是江似霰还是忍不住告诉她,因为她知道,江轶是那么的爱自己的妈妈。
江轶眨了眨眼睛,缓了一口气,说:“没事是我要问的,我只是没想到江轶会有这样的经历。我还以为,她和你一样,是千宠万爱长大的孩子。”
江似霰顿了顿说:“她的确是千宠万爱长大的,江轶的妈妈很爱她。”
江轶顿了顿说:“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以为她一开始就是含着金钥匙的大小姐。”
江轶吸了吸鼻子,转移了话题:“那你生父呢?现在怎么样了?”
江似霰沉默了一会,声音有些冷淡:“他是个杀人犯,现在在监狱里了。”
江轶实在是没想到江似霰还有这样的出身,她抬手,拍了拍江似霰的背脊,安慰她说:“你也是不太容易。”
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成长的途中必然会听到不少闲言碎语。她和江轶,都是家庭有缺陷的孩子,哪怕都在被爱着,但估计也会因为经历相似而走到一起吧。
这场早恋看起来很般配。
江似霰顺势窝进江轶怀里,靠在她胸口轻轻问:“你今晚能抱着我睡吗?像前几天那样,我想念江轶的怀抱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江轶有些于心不忍。她伸手,把江似霰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闷轻轻说:“睡吧,我也睡了。”
“好。”
一夜安稳,第二天江轶被生物钟唤醒,只好去浴室解决了生理问题。
从浴室出来之后,江轶的门铃响了起来。她疑惑的走到门口,拉开门一看发现门外站了几个beta女性。
她们无一不是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看起来很唬人。
江轶还以为自己被不可描述的人找上了门,结果人家一番自我介绍,江轶这才明白过来,这是江似霰的保镖。
为首的保镖把手里提着的衣服递给了江轶,十分客气地说:“这是江小姐今天出行的衣物,麻烦您转交了。”
江轶一头雾水地点头,拎着衣服进了卧室,把江似霰喊起来吃早饭。
上午十点的时候,江轶跟着江似霰出发去了机场。路上的时候,江轶一直有些忐忑不安。
江似霰似乎看出了这一点,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安慰她:“没事的,别怕。”
尽管有人安抚,江轶还是有些慌张。
她忐忑不安地和江似霰来到机场接机口,两人并排站在一起,被周围的人或明或暗的打量,这种感觉像是自己动物园的猴子一样,江轶觉得不自在。
江轶挠了挠脸,和江似霰说:“还没到吗?”
江似霰握着她的手回答说:“已经下机了,一会就来了。”
正说着,江似霰就看到一个身穿米白色休闲西装的长发女士,戴着墨镜扶着自己妈妈走了出来。
江似霰捏住了江轶的手,咬着唇说:“你妈来了。”
话刚说完,江似霰就看到江琼华脚步一顿,看向了身旁的江轶。
江轶有些莫名:“哪里?”
她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出口一个戴着墨镜的西装女士松开了身旁人的手,一边走,还一边很激动的:“江轶!”
西装女士很快来到江轶身边,一把抱住了江轶,激动得哭了出来:“你……你……宝宝……你没事……我好……我对不起……”
江琼华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激动得无论伦次。江轶觉得自己都要被她感染哭了,回抱了她,鼓起了勇气说:“妈……妈妈?”
江琼华听到这个称呼,一把摘下墨镜,露出红肿的两只眼,含着泪激动地看着江轶:“你肯喊我……你终于肯喊我妈妈了?”
不对啊?难道喊错人了?
江轶偏头,看向了一旁同样双眼通红的江似霰,用眼神询问她:“难道这是你妈?”
江轶一头雾水,扭头看回江琼华,迟疑地说:“那……阿姨?”
总不能,这回也搞错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评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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