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紧紧抓住林如海的衣袍,眼中泪水泛滥,可是她压抑着不要大声哭出来。
林如海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从来不知道这房子下面还埋着这些尸首。原来自己一家人在坟墓堆里生活这么多年,这些尸体还不是一般的尸体。
贾琼道:“这些人死后,尸体上被人施了魂不能离体的符篆,然后埋在府里的风水局中。可是那些魂魄积怨之下成为凶煞,这虽不会变成能索命的怨灵,可这煞气和败风水之局形成一个能慢慢致人死命的宅子。你们住在这里的人哪里能不受影响?不但姑父子子嗣艰难,时常生病,你府里的仆人也好不了多少吧?”
林家虽大,下人只有贾府的十分之一,除了林家主子不多之外,就是林家常常死人,出生孩子也不多。
林如海想起亡妻,情绪激动,忿然道:“何人要这样害我林家!”
贾琼想起当初在玄真观外和那位“仙人”一战,但是神仙的事就由她来解决,跟林如海说了,他也帮不上忙。况且,万一她弄错了,不是犯下口业了吗?
贾琼道:“你可以查一查前任巡盐衙史,问问这府衙是谁修葺的,什么时候修葺的,多半能查出一二分来。”
林如海心想:前任巡盐御史张大人是在任去世的,他的家人早就回乡了,但是扬州还有从前的老盐吏,他也许能问出些事来。
“贤侄女,这宅子以后还能住人吗?我林家被人用如此阴毒手段加害,往后防不胜防,可怎么办?”
贾琼笑道:“往后你家供奉着这三位神兽,可以避邪、增长财运、增添子嗣。当然,你要善于经营,你自己什么都不行,供什么神兽都没用。”
贾琼心想寻常妖魔鬼怪哪敢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而黑虎是正财神的坐骑,青鸾、花翎鸟是云霄、碧霄的坐骑。
三霄娘娘是感世随应三仙姑正神,掌管送子、生育的,其在民间的香火鼎盛。
林如海忙又询问怎么供奉之事,贾琼还不及回答,就见黑虎、青鸾、花翎鸟完事了,该拆的地方都拆了,该挖出来的尸身都挖出来了。
林如海带着黛玉、林忠都朝神兽跪下来参拜,贾琏、绯月也忙拜倒。
贾琼走了过去道别,黑虎密语道:“姑姑既已托生凡人重修,万不能再如此任性了。如今不比从前,天道深严,会让真君担心的。”
贾琼也密语道:“上回幸得兄长相助,我这回才想到这个法子。上回和兄长姐妹相聚时间太短,有些事也来不及弄明白。”
大黑虎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如今早已物事人非,玄坛真君请姑姑莫再执着三千年前的恩怨。”
贾琼道:“我不执着,我就好好当我的凡人,能修得正果最好,如果不成,我亦不强求了。”
青鸾和花翎鸟走过来:“姑姑,我等不宜在人间久留,就此告辞了。”
黑虎和二禽朝她垂首以示敬意,也化为三道虹离开。
贾琏呆在那,半晌又揉揉眼睛,左右看看,除了府内被挖被拆得一片狼藉可以证明神兽曾经驾临此地过之外,现在哪还有他们的踪迹?
贾琏跑到贾琼身边,狗退子一样的表情:“妹妹,神兽真的来过吗?你怎么能召唤神兽?妹妹也是神仙吗?”
贾琼道:“我不是你妹吗?你都不是神仙,我怎么会是神仙?我师尊已经修成正果,他认识神兽,神兽就给我点面子。”
……
贾琼不管林如海怎么跟他家的下人和衙门盐吏解释,只回屋去一边守着账册,一边制作几个避邪、招财、添子的神兽牌位。
林如海想破脑瓜子,只能对几个管事透露他请了位高人来修改府内的风水格局,这些全是那些高人做的。
可是一天之内,府里几处建筑倒塌,还多出好多坑来,下人们仍然要议论纷纷。
林如海只得派林忠再去市井混淆视听,这一回要难许多,但他也操心不了那么多。
话说两头,因为轩辕泽不放心他们,请示皇帝之后,皇帝密令巴图率五百京营嫡系部队东出,前往山东平安州,襄助轩辕起。
平安州为前朝泰安一带,为避讳先皇世祖皇帝“轩辕泰”名讳,改为平安州。
轩辕起武艺虽高、身份虽尊,对山东的兵马毕竟不熟悉,没有嫡系部队为依仗,也会误事。
这会儿巴图带兵来助,他就如虎添翼了,让骑兵副将徐智辉点齐人马,自备七天的粮食南下。
连日急行军进入了两江(其中的江苏地区)境内,找了江苏境内的县衙粮仓补充粮草,又马上急行。
到了淮安府,迅速围住河道总督府,以金牌令箭罢免了刘总督。
然后与在这暗访的徐钦、李光远会合,双方配合拿下与盐枭沈家互有勾结的漕运营房的涉案武官和金龙帮帮主。
这样一来,盐枭沈家就失去了外援,甄应嘉虽然是皇亲国戚,可是他没有兵权,哪里对付得了果决手辣带了兵的轩辕起?
轩辕起懂得兵贵神速的道理,留了一小半兵马和心腹徐、李二人在淮安控制局势,再带兵火速赶到扬州。
这时候轩辕清离开扬州前往金陵才两天,在扬州见过轩辕清的有牵系官员、盐枭们刚刚放下了心,被轩辕起带来的官兵都整蒙圈了。
轩辕起直接入城包围盐枭沈家抄家,轩辕清半路杀回尘埃落定的扬州。轩辕清将负责审理盐枭、涉案官员并盘清财盐枭的财产。
轩辕起带两千兵马赶往金陵先软禁甄家全家,以防在扬州的案子还未审清时,甄家事先隐匿财产。
甄家不像漕运总督一样是被他们直接抓到勾结金龙帮的证据。
况且甄家曾是皇帝心腹、出了一个贵妃、一个奉圣夫人,还是五王爷的外祖家。
这样的人家,不能在没有充足明确的证据时抄家,只有将盐枭沈家审理清楚,将林如海那的账都理出来后,才能下手。
这样的人家,没有皇子皇孙坐镇,也镇不住。轩辕起一方面正想亲自为父亲报仇,挖断五皇叔的根基,另一方面也不想留在扬州——万一被贾琼提前知道了身份。
轩辕起难免拥有男人的自大心理,他觉得贾琼会注意他的工作、从而怀疑他的身份。
可是贾琼除了修仙玩乐、降妖除魔、带领大房避开悲剧命运之外,对别人的事可不会多花精力去揣摩。
贾琼和贾琏亲自押送账册至轩辕清的行辕交接,因轩辕清手下缺少人手对账,又早听贾赦吹牛贾琼文武双全,就出言留他们帮忙。
贾琼原不爱管这些闲事,但是未来皇帝(贾琼认为的)开口留他们,贾琼为了贾琏的前途,于是欣然答应了。
这盐枭沈家实际贩卖的盐的数额和官腐给了盐引的数额对比清楚,抄了沈家的事才能令天下信服。
贾琼、贾琏就协助林如海及其手底下的账房算账。
这个年代没有电脑,所有账都得人工操作,他们和林如海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做也花了七天才对完。
从而贾琼也知道了私盐和官盐数额差距之大,轩辕清此行收获丰富。
听说对好了账,轩辕清带着轩辕逍亲自后堂查看。贾琼、贾琏这会子还没有离开,跟别林如海一起参拜了轩辕清。
轩辕清在上首入座,林如海将近十年来每个月的对比数据总账呈给轩辕清。
轩辕清打开一看,单见是今年每月的出入数差都能吓死人,连续翻了几页后将那对比出的总账本重重放在案上,脸色铁青。
“这帮人是要挖我大夏江山的根!”
林如海、贾琏都没有接话,贾琼倒是奏道:“王爷,现在盐政上基本的账是对清了,还有一件要事,只怕不得不做。”
轩辕清问道:“你是说审案的事儿?”
贾琼道:“审案的事,王爷本来就要做,实用不着我一介草民来多嘴。只是王爷为社稷安稳打击贪官和沈家为首的盐枭,这事儿得罪的人太多了。朝中自不必说了,江南官场、江南财团势力庞大,前明东林党之祸不可不防。买办文人只怕会竖起个道德牌坊,暗中诋毁王爷……太过严酷。”
“买办文人”这一词在现在听来新鲜,但是望字明意。
轩辕清沉静许久,说:“纵使天下人会诋毁本王,可本王身负皇命,该干的事儿不能不干。”
贾琼揖手道:“王爷心怀社稷,令我十分敬佩。我也知王爷为人虽然严肃,实则胸襟豁达,看人看事全凭公心,我就随便说几句。这买办文人诋毁之事可大可小,宋朝时,朱熹被政敌诋毁爬灰,结果百口莫辩,不得不辞官。”
轩辕清咳了一声,说:“难道他们也敢这么诋毁本王?”
贾琼摇了摇头:“王爷,如我习武之人,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所以,要先占住舆论的制高点。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为防他们诋毁,就先把贪官的各方名声都打入尘埃,比如这位贪官爬灰、那位贪官是软饭硬吃、这位官员宠妾灭妻……反正他们坏事做尽,不死也得发配,多背点谣言无所谓。只要他们名声臭大街了,王爷再办他们就顺应民心。若有买办文人跳出来诋毁王爷的,那么他们就是爬灰、吃软饭的一丘之貉。”
轩辕清哧一声笑:“我倒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这种小人之计,终上不得台面。”
贾琼虽然性子顽劣,可是不触及逆鳞时,她倒是豁达之人。轩辕清说这是“小人之计”,可他并不是出于什么恶意,她才无所谓的。
贾琼暗自计较,这位或许不久就要当皇帝,他怎么能亲自做这种事呢?应该是他的心腹臣子去把脏活做了,他得是行王道的人呀。
想我在师尊手底下拍马屁、讨宝贝、耍无赖混了几千年,我无论捅出什么天大的窟窿来师尊都要能护短,不就是咱私底下也最维护师尊的脸面、最会讨他欢心吗?
有时他不方便说的话、做的事,她也就默默做了,以他的修为,哪能不知?
想必有本事的凡人和男仙对人对事也差不多。
“王爷教训得是,我回去好好反省,不该自作聪明。”
……
贾琼和贾琏、林如海离开行辕,同乘车返回巡盐御史府。贾琼才提起让贾琏、林如海去办传谣的事。
贾琏一脸迷惑:“王爷不是不同意吗?”
贾琼哧一声笑:“傻子,哪有人会嫌自己麻烦少、名声好的?以你之文才武功,难不成你还能考个文进士吗?你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头得有人。你这回跟着姑父为王爷理账,总算得了些脸面了,你若把这脏活累活都干了,再做出不居功、不张扬的模样来。王爷才会觉得你的才干、忠心、品格涵养都不比进士差,将来你捐官后,王爷或许能帮你谋个实缺。”
贾琏抚掌笑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贾琏跟着轩辕清乘官船到扬州,见识了官场的排面,现在有些瞧不上宅门内的事了。对为官之事也蠢蠢欲动。
林如海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淡淡说:“贤侄女,大内兄不是……忠义亲王的伴读吗?”
贾琼自知不宜透露天机:这位四王爷身上有潜龙之气。随意透露天机会给自己招来灾祸和劫难。
于是,贾琼叹道:“忠义亲王毕竟从前出过事儿,现在忠义亲王不太过问朝政之事。从他手底下谋官只怕还惹是非。我观四王爷虽然严肃却公正务实,若能得他器重亦是条路子。”
可林如海却担心:“我知贤侄女是为了贤侄将来有个前程,可是你们做这些事,终是沦落于酷吏,与天下文人为敌,你们不为子孙后代着想吗?”
“哥哥若不这么干,连官儿都当不上。贾家到他这一代就要倒了,子孙后代再要复起何等艰难?”贾琼的思维立场从不站在文人一边。
林如海却说:“可是走酷吏幸臣之路,终究根基太浅,将来有幸入官场,也是举步艰难。”
贾琼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笑道:“做事哪有不得罪人的,同为文人不也一样争得你死我活的吗?从来都是一代新换旧人,又不是造孽之事,子孙后代若有本事,哪会有那么大的影响?”
林如海居然觉得贾琼这歪理好像也没有毛病。但想他现在全身而退,其实也已经得罪朝中五王党和淮扬财阀了,事到如今只有把差事办好了。
林如海道:“我看此事还是交由琏儿去办,我手底下倒有几人,让他们都听琏儿的。”
贾琼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想为哥哥向姑父讨几个帮手,上回姑父为了我掩饰,可见有这方面的熟手。这种小事儿,也正让哥哥练练手。”
……
贾琏带着林如海的人手去市井之中传谣,贾琼一个不满十一岁的女孩子不适合参与这类粗活了。
闲着也是闲着,贾琼为林如海和黛玉驱了身上的一些痼结阴气之后,便为林如海和黛玉配药、炼丹,好为他们调养被煞气影响的身子。
如此忙了数日,贾琏带着林如海给的人在外将那些犯官和盐枭的丑闻弄得市井疯传,百姓皆知,这古代的舆论并不会比现代更难引导。
这先发制人之后,那买办文人发出来的声音除了小圈子里传一传,得不到广大百姓的认可。
他们那些“宽仁严苛”的老掉牙论调,实在没有贾琼、贾琏这种操弄下层百姓舆论形成的声浪大。
轩辕清就在这样的舆论条件下,将沈家为首的盐枭、青龙帮相关人员审理或问斩、或发配,而大小犯官则因为是士大夫阶层,准备押送回京,家眷发配、家奴全卖掉了。
贾琼南下已有两个多月了,她关心玄真观的经营之事,也担心她久不在京,贾赦、王熙凤会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才向林如海提出回京的事,免得进入深冬,大雪封路。
林如海自知清查两淮盐政之事,这会儿江南权力出现大的真空,朝廷必先留他在此坐镇。
既然如此,多留女儿在扬州无益,便同意贾琼的提议,马上命林忠为贾氏兄妹和黛玉雇船。
贾琼这会儿倒是想起“公孙白”都没在扬州,轩辕清也没有提起他,原想问一问轩辕清,可又觉得在轩辕清面前惹了暧昧的嫌疑。
加之,万一他做的是轩辕清的机密之事,轩辕清这个潜龙(她认为的)也没有义务要告诉她。
贾琼想了想,最终留下一封信让林如海转交:“如果公孙白来林家找我,姑父就交给他。若他没来,便算了。”
林如海却知那可是皇长孙殿下,便道:“贤侄女虽是非常之人,但是与……那位往来之事,大内兄可清楚?”
贾琼只道林如海这位探花郎受礼法束缚:“姑父若有不便,那便算了。”
林如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贤侄女年岁将长,与……公孙公子私下往来,总有所不妥。倘若有缘……当禀明亲长才是。”
贾琼听懂了,想起那人之前跟她表白,虽然他有些不成样子,可是她第一次见他时就有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的亲近之感,难以讨厌他。贾琼又实在想不起哪里见过他那样的人。
“姑父,我和他是朋友,他跟我学道,交情才近了一些。我还有门手艺为生,今生不打算在内宅混饭吃,绝不会守内宅女子的规矩。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绝不去贬低或干涉不得不走这条路的女子,但是她们也别想着对我指手画脚。我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一力承担自己的因果。倒是姑父,你需要老太太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是得想清楚,做好准备。”
贾琼本人并不认同封建礼教。
一个前前世的现代女子和前世的法力高强、曾仗着实力和师尊宠爱纵横洪荒的仙三代,到了红楼世界却成为封建礼教的膜拜者,那么贾琼才真是灵魂上的下贱根脚。
以那样的卑下的利男主义姿态去获得一门婚姻,炫耀跟教养嬷嬷把礼教规矩学的多好,以服侍男人为生,讲他们崇尚的伦理,那她还修仙干什么?
红楼原著的立意之一就是批判封礼教,旁人是被压迫的人没有办法。
她这么辛苦修炼却回去遵从那些,不是脱裤子放屁吗?还不如从始至终学绿茶怎么侍候男人排斥女人的。
林如海若非见识过贾琼的能耐,又见她从未对轩辕清无礼而连累旁人(显然她若是明白对方是皇家身份,她是知道轻重的),定认为这人狂得没边了,极度危险。
林如海道:“岳母自然明白如何教导玉儿。”
贾琼从来不反对黛玉和宝玉的自由恋爱,反对的是宝玉不是一个可靠的恋人,贾琼觉得他并不是真心爱黛玉。
贾琼沉吟半晌,才道:“姑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老太太也一样。我只能说,我琏二哥已是荣国公一脉玉字辈最靠谱最有才干最有担当的男子了。”
林如海不由得脸色大变,原来贾母早在信说就提过两个玉儿的婚事。他这会子竟不知送黛玉进京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他也不能把女儿送别的人家去了。
“多谢贤侄女提醒,贤侄女对我们父女大恩大德,如海永世不忘。”
贾琼嘿嘿一笑:“姑父还是忘了吧,常言道大恩如大仇,我可怕得紧。”
林如海无言以对,也没有再提女子规矩了,大抵像她这样的本事的女子性格不与旁人同十分正常。她的追求也未必是那高位,便真想那高位,她到时总有办法。
大约小雪时节,林如海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雇了四艘大船,让贾琼、贾琏带着黛玉上京。
此时他们走水路,路上并不耽搁,半月后抵达都外码头。
荣府早打发了马车在码头相候,贾琼、黛玉同乘一辆朱轮华盖车,贾琼则骑一匹枣红马,余下王嬷嬷、徐嬷嬷同车,绯月、朱鹮、雪雁同车。此外跟来京都的还有林忠大儿子一房人,方便照顾帮黛玉做一些闺阁女子不方便的事。
林如海这样安排正是因为贾琼那句“贾琏已是玉字辈最靠谱的男子了”,他不会答应或默认老太太谋算的亲上加亲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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