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宵轻哂,挣脱他的手,甚至没有听他说下去的兴趣。
但最终,她还是去了。
她原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力。
纪宵换上参加晚宴该穿的衣服,站在二楼护栏边等楚肇。
等了几分钟,却看见吕晴眼眶微微泛红,穿着香奈儿的真丝透纱长裙从他房间里走出来。
她长发披肩,身形被勾勒的窈窕有致,咬着唇别扭的说:“二少爷非得让我穿这个。”
纪宵恍惚间想起那张被挂在书房墙上的楚母的画像,据说是楚教授亲手所作,也是这般温柔娴静的模样。
“他这人怎么这样,又说不想看见我,又逼我穿这种衣服,要带我去参加什么宴会……”吕晴不忿的说。
纪宵沉默两秒,笑了笑,“是啊,他就是这种人。”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蓦地,背后传来男人的质问,带着冷淡的不快。
是楚易。
面对他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注视,吕晴本能地紧张起来,她习惯性地揪住衣角,解释道:“是管家带我去换的……”
楚易只说了三个字,声音虽轻,却让她涨红了脸局促不已,“脱下来。”
僵持了几秒,吕晴放弃一般扭头跑回房间,却正好在门口撞上刚沐浴完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楚肇。
他上身光裸,肌肉漂亮又结实,吕晴的鼻尖差一点就要戳在他胸膛上,“呀”了一声,羞恼交加的瞪向他。
楚肇打量了她一眼,眉心紧蹙,“谁准你穿这件衣服的?”
吕晴慌了,“……不是你说要把我带去宴会……”
“我没有说过这句话。”楚肇冷冷的。
管家寻声而来,躬身道歉,“抱歉少爷,我以为您需要一个女伴。”
吕晴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一切,她难堪地冲进他房间抱起自己的衣服跑了出去。
“可是少爷这套裙子是准备给谁的呢?”管家问。
楚肇斜眼瞟过纪宵,发现她无动于衷,不由有些懊恼,握了握拳头没有说话。
管家继续开口,“而且三少爷您还病着,最好有个人随身照料。”
由于早产的缘故,楚易体质偏弱。
他淡淡的说:“不是有纪宵在吗?不需要多余的人。”
他语调自然,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她。
于是理所当然的,纪宵被安排跟楚易坐一辆车。
管家叮嘱她,小少爷才退烧,不要让他喝酒,忌生冷。
纪宵点点头,一直到车子驶离,那道让她如芒在背的目光才逐渐消失。
楚易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周身似乎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杜绝了别人接触到他的可能。
许久无话,纪宵察觉到他眉心隆起,喉头不适地吞咽,关切道:“不舒服吗?”
出乎意料,他简短的“嗯”了一声。
纪宵把车窗降下一条细缝给他透气,片刻后忍不住皱眉,“你没退烧吗?”
他白皙清俊的面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一直蔓延到眼尾。
楚易睁开眼与她对望。
半晌,他捏住她的手,“感觉得到吗?”
纪宵被他的体温烫到了。
一触即收,他侧过头,之后又拒绝了她递过来的冷敷贴,“我吃过药了,不用管我。”
像是嫌语气冷硬,他又补充道:“一会儿就好。”
比起他的两个哥哥,他待她的态度可以称的上和蔼了。
“头疼的时候拔鼻梁会舒服很多。”
楚易再度掀眸看她。
纪宵心口微微一跳,她不是会主动发出这种多余的提议的性格。
大概……是因为那碗汤。
“怎么做?”他问。
“……就这样。”她抬手触上他的鼻梁,楚易缓缓闭上眼睛,她甚至从里面品出了一丝顺从的意味。
楚玄曜有头疼的毛病,是以,她的手法是极娴熟的。楚易的面部表情和身体肌肉在她的动作下逐步柔缓,而车子也即将抵达顾家大门,纪宵见状,正要收回手,忽然听见他的声音,“以前也是这么照顾大哥的吗?”
男孩眼型狭长,将所有情绪尽数藏在眼底,给人的感觉内敛又温和。他笑笑,“那以后呢?二哥?”
随着这句话余音才落,车门被从外面打开,楚肇俯身看着她,神情似有不悦,“下来,跟我一起进去。”
(楚易:姐姐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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