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打下来,白白净赚二十八万。
这个赚钱速度,堪比日进斗金了。
她还不确定,再次询问果河,得到肯定回答,文秀妹靠在沙发上,暗自盘算起来。
“果老,我姐需要考虑,回头我再联系你。”
放下手机,顾修庄将贯耳瓶拿在手里,摆弄着说:“文姐,差不多了,你真要出手的话,果老是个不错买家。他为人仗义,出手大方,信誉又好。”
“可是……”文秀妹摁着下巴思索,“三十万是不是少了点?”
“姐,果老是生意人,将本求利,怎么也得让人赚点辛苦费。当然了,你要是想留着等升值,也不是不可以。这东西毕竟市面上存量不多,有一定的升值空间。”
顾修庄双手把贯耳瓶放在茶几上,抱起胳膊打量着,继续说:“文姐,果老的事还是不要张扬为好。卖你贯耳瓶的那位京城商人和果老认识,大家都在这行里行走,抬头不见低头见。”
“要是那人知道果老花三十万买了这个瓶子,指不定他们间会生出嫌隙。同行是冤家,何况京城那地方卧虎藏龙,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人,保不齐他就有另一种高贵身份。”
文秀妹听说过一些。
京城是五朝古都,距离最近的封建王朝仅一百年多一点。
王朝没落时期,大量宫中珍品流落民间,加之几次古墓盗掘,在民间的宝物更是不胜枚举。
于是,就衍生出来一批以古玩古董为主的生意人。
果河是满人,祖上有几家稀世传家宝,加上他又是知名书法大师,私下里收集到不少古董字画,有雄厚的家底。
别看接触古玩没多久,很快混得风生水起,在业界有了一定知名度。
就说卖给文秀妹那人,两万块卖的,果河三十万收。这要是传扬出去,那人会落个看走眼的名声,成为业界一大笑话。
所以,顾修庄的善意提醒,文秀妹了然于心。
“文姐,你再仔细琢磨琢磨,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做好决定给我打电话,无论结果怎样,我好给果老回话。”
顾修庄适时起身告辞,文秀妹送他到门口,返身回来之际,霍兴安正好从卧室里出来。
“你们刚才谈话我都听到了。”霍兴安紧缩双眉,捧着瓶子看来看去,脑海里却在寻思着、揣测着。
“老霍,你说这个瓶子真值三十万?”
霍兴安轻轻摇着头,“值多少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把瓶子卖给别人,里面有没有问题。”
“你太谨慎了。”文秀妹分析说:“又不是卖给顾修庄,是那个什么果河的。人家是出名的书法大师,在收藏界有一号。”
霍兴安长叹一声,“厉元朗此番来若州上任,最大使命就是针对若州、针对悦华集团来的。”
“你想想,自建楼倒塌的房主是舒琳的堂叔舒冠卿,潜跃号游艇所属公司老板,是顾修岸三哥顾修庄。看出门道没有?矛头指向就是顾修岸本人。”
“在这种形势下,我们和顾家人来往密切,非常不合适。”
文秀妹劝说道:“你想多了,想复杂了。悦华集团在若州影响力很大,涉足多个领域,十家公司有八家和悦华有关系。”
“你说的那些只不过凑巧,到目前为止,厉元朗没有任何针对悦华集团的动作。查办舒冠卿,那是因为他的房子倒了,砸死砸伤很多人,不查不足以平民愤。”
“这一次的潜跃号,也是由于失联,动用多方搜救资源,引起省里和周书记重视,厉元朗不得不深查深究。”
“他上任有段时间了,根本没把重心放在调查悦华集团走私上面,人家还不照样隔三差五的弄来物资,货场的拉货卡车出入正常,顾修岸的小楼里依旧灯红酒绿,莺歌燕舞……”
“别说了。”霍兴安抬手打断妻子的话,考虑良久方才表明态度,“这件事就当我没看见,我不知道,你自己处理。记住,要多个心眼,千万不要和顾家扯上关系。”
“嗯。”文秀妹嘴上答应好好,次日就联次日就联系了顾修庄,同意以三十万的价格转让手中的贯耳瓶。
顾修庄听懂事理,给文秀妹的是三十万现金,没合同不签字,不留下任何交易痕迹。
说是果河亲口告诉,省得日后给他自己找麻烦。
文秀妹当然乐不得。这样一来,将来查证时,也让她和她丈夫霍兴安远离是非旋涡,图个清静。
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在同一天进驻佳美区,挨个找偏南镇的四名官员谈话。
大家谈话如出一辙,坚决否认有女人登艇,船上除了他们,只有驾驶员和他副手。
刘永强听取工作人员汇报后,也调取游艇码头监控摄像,的的确确只有他们四人上艇的镜头。
随后,他第一时间将调查结果向厉元朗做了电话汇报。
“等我回去后再说。”
厉元朗深知,此事绝非简单。
登艇时没有,或许游艇宝贝以其他方式上船。
从始至终,厉元朗坚信耿亚东提供的消息有一定的可靠性。
四名官员吃饱了撑的,没事乘坐游艇出海?
没有特殊吸引力,对于看惯海边的他们来说,根本不会这样做。
游艇一事,暂且搁置,可在京城的活动仍在继续。
又是迎来送往,早上一睁眼,岳父的会客室的客人不断。
一直到晚上,厉元朗的脸都笑僵了,腮帮子生疼。
几天来的收获不小,见到不少德高望重的老同志,除了袁顺强之外,还有一位钱征同志。
钱老长期在部队工作,有一定影响力。
特意向厉元朗提到,可以和李学多多来往。
李学是泯中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
按说,泯中省军区隶属于战区,而该战区司令正是魏勋,陆临松信任的老部下,厉元朗的老熟人。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你的部下不一定是你的人。
要不说,厉元朗在泯川市的时候,和省委常委们见面,李学对他只是公式化的打招呼,没有过多交集。
若州市委书记早晚要兼任若州警备区党委第一书记,不过,需要泯中省军区党委研究决定。
一段时期以来,市委书记兼任所在城市军分区党委第一书记已成惯例。
只是上一次在和况中彬交谈时,他隐晦表态,厉元朗的第一书记恐怕没那么顺利。
真也好,假也罢,厉元朗对此不屑一顾。
泯中省军区迟迟不宣布他的任命决定,岂不是不合规矩?
传出去,不是他厉元朗丢人,而是破坏上面的决定。
所以,况中彬有拉大旗扯虎皮的嫌疑,吓唬人罢了。
但和部队上的同志搞好关系,厉元朗必须做到,也需要做到。对于他今后开展工作,有很大助力。
若州警备区政委罗江南,在况中彬来若州市,陪着他跑前跑后,一看关系就不错。
这让厉元朗很不痛快。
现在,有了钱征的推荐,最起码厉元朗在泯中省部队方面,不再是白纸一张了。
可以说,岳父铺就的这条路,让厉元朗有了新方向。
一个袁顺强,一个钱征,收获满满。
次日一大早,厉元朗起来后收拾完毕,陪同岳父吃早餐。
连日来的会见,陆临松倍感疲乏。
昨晚保健医生给他做检查时,特意叮嘱他要注意休息,千万不要激动。
吃过东西,陆临松擦了擦嘴,把手巾往桌子上一放,说道:“元朗,昨晚天河同志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做通寒启同志家属工作,着眼大局,不可意气用事。”
反正在场没有其他人,陆临松索性直来直去,将内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