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喜结连理(1 / 1)

沈娇脸有些热,看了半夏一眼,“莫要胡说。”

半夏吐了吐舌,连忙捂住了嘴。

沈娇这段时间,时常在昏睡,她每次一病,都没什么精神,这是娘胎里带来的不足。小时候她每次生病,府里都不太重视,导致府里的大夫对她也不甚上心,让她喝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是药三分毒,别说调养了,她没吃出问题都是她命大。

饶是李神医医术高明,这次为了治好她,也费了不少心思。

她此次一病,越发多了分弱柳扶风之态,穿上嫁衣后,更衬得她一张脸欺霜赛雪,令人惊艳。

沈娇才刚换下嫁衣,就听丫鬟过来通报,说表少爷和表姑娘到了,沈娇精神一振,连忙道:“快让他们进来。”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亲自去迎接他们。

赵紫璇和赵子璋并排走了进来,前几日,赵子璋便和张婉清退了婚,当时沈娇还病着,白芍等人也没敢与她多说,只告诉了她结果。

重生后的这几个月,表哥的事其实一直压在沈娇心头,她本以为需要等到张婉清过生日时,三皇子才会过去寻她,谁料竟是提前两个月发现了。

见表哥气色还可以,沈娇才放心下来。

赵子璋这次来,还给沈娇带了梅子干,他将两包梅子干放在了桌上,对沈娇道:“你的病才刚好,别贪嘴,一天最多吃两颗。”

沈娇乖巧应了下来,水汪汪的大眼中带了点欢喜,感激地看着赵子璋,“谢谢表哥。”

她每次病后,一双眼睛都会显得更大点,被她这样看着,赵子璋多少有些心疼,他一直当她当亲妹妹在疼,这会儿没忍住,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跟表哥客气什么?你这身子骨实在太弱了,得好好养养才行,李神医既然为你开了方子,你就好好吃药,都要出嫁了,总不能病着嫁人。”

沈娇连忙回道:“表哥别担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赵子璋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她身体怎么样了,见她确实比前段时间好多了,赵子璋才放心,他还得去国子监,便没有久坐。

等他走后,赵紫璇就拉住了沈娇的手,这几日,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对沈娇说,等哥哥走后,她的小嘴就没停过,将退亲的事,一一给她说了说。

“你是不知道,我前些天真的气坏了,我将此事告诉娘亲和哥哥后,果然跟你猜的一样,娘亲还在为张婉清寻找理由呢,说是不是咱们瞧错了,万一是三皇子强迫她呢,哎呦!不行不行,气死了!我还能污蔑她不成?”

赵紫璇本就是个急脾气,一想起此事,就有些上火,沈娇让丫鬟给她倒了杯菊花茶,她喝完才继续道:“后来就算信了我的话,娘亲依然不许我声张出去。”

舅母的反应,沈娇也猜到了,她与张婉清的母亲是至交好友,感情十分深厚,舅舅去世的那段时间,一直是张婉清的娘亲,在开解她,可以说,若是没有张婉清的娘亲,舅母未必能走出来,她与张婉清的母亲说是情同姐妹都不为过,不然也不会想结成亲家。

她也算看着张婉清一步步长大的,以前就很喜欢张婉清,十几年的疼爱做不得假,就算张婉清一时糊涂,真与三皇子做下这等丑事,她也不可能一怒之下,将此事宣扬出去。

真这么做了,她与张母的友谊只怕也完全保不住了,她是个心软又重情的,怎么也不愿意闹得人尽皆知,彻底撕破脸面。

赵子璋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也算给足了张婉清脸面,等着她主动退亲,谁料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张婉清一直都怕她娘亲,她若真敢提退亲的事,上一世也不会一直拖着,回府后,她就日日掉眼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总觉得以赵紫璇的急脾气,肯定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她又羞又悔,门都不敢出,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个半死。

赵子璋耐心有限,拖了七、八日,见那边迟迟没动静,他干脆让人将荷包等物,一并退回了张府。

张婉清的母亲秦氏,得知此事后,赶忙去了勇毅回府,得知张婉清做下的糊涂事后,她羞愧极了,回府后就寻到了张婉清,张婉清胆子不算大,被母亲追问了两句,就什么都交代了。

秦氏被她气得半死,她是个明事理的,清楚此事,是他们对不起赵子璋,第二日,便让人以养病为由将张婉清送去了庄子上,她将女儿的病说得很严重,一时间,京城众人都知道张婉清得了怪病,能不能挺过去都难说,大家对赵子璋也同情极了,又过了几日秦氏才去勇毅侯府,主动退掉了这桩亲事。

两府退亲的事,并未引起多大的浪花,众人皆以为张婉清活不过今年,秦氏才主动退的亲,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唏嘘,毕竟好好一个小姑娘。

秦氏如今已经没脸再去勇毅侯府了,终究是觉得亏欠得慌。

赵紫璇嘟了嘟嘴,“真是便宜张婉清了。”

两府毕竟交情很深,牵一发而动全身,沈娇倒也能理解,“张伯母但凡坏一点,舅母都不会让表哥吃这个哑巴亏,她偏偏是个极好的。”

赵紫璇也清楚这一点,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沈娇道:“京城这么多好姑娘,表哥肯定能遇到更好的。最近你多照顾着他点,别总气他。”

“知道啦。”

想到出嫁时,肯定没法带上小白兔和小灵狐,沈娇将两小只抱了过来,让赵紫璇抱回了勇毅侯府,她最近一直在生病,小白兔和灵狐都是半夏在养,赵紫璇将这两小只抱走时,她还挺舍不得,一直将它们送到了马车上。

赵紫璇还打趣她,“你干脆随我一起走好了。”

一起走自然是不可能的,半夏还打算随沈娇去韩国公府呢。

接下来几日,时间一下子过得更快了,天气也逐渐转凉,尽管如此,倒也不冷,一连几日都是晴天,日头晒在身上暖暖的,并不觉得刺眼。

出嫁的前一日,府里就忙活了起来,到处都挂了喜牌,贴了喜字,因为可以领一些喜钱,丫鬟小厮们也喜气洋洋的。

唯有荣氏忙得几乎脚不沾地,沈娇的生母已经不在了,沈初海又从不过问府里的事,沈娇的亲事从头到尾都是荣氏在张罗,这几日,她都在核对沈娇的嫁妆。

韩国公府送来了不少聘礼,沈娇的嫁妆自然不能太寒酸,沈娇虽然不是荣氏的亲生女儿,荣氏却是个要脸面的,自然没克扣沈娇的嫁妆。

沈娇的娘亲嫁入安国公府时,有不少嫁妆,那些嫁妆一直被沈初海捏在手中,原本想等沈婳和沈娇成亲时,再分配给两姐妹,如今沈婳出了这等事,沈初海也没再将大头留给沈婳,直接一分为二,给了沈娇一半,自己又给沈娇添了一部分,老太太和荣氏也象征性添了一些。

如今沈娇的嫁妆倒也不算少,荣氏又仔细核对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后,才将嫁妆单子交给白芍。

荣氏忙完这些,才问身边的妈妈,“可还有什么没做的?”

赵妈妈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旁的倒是都过了两遍,应该没落下什么了,唯有一点,大姑娘出嫁时,有柳姨娘教导,三姑娘这儿,是不是需要太太教导一下?”

赵妈妈口中的教导,是每个长辈都会做的事,姑娘未出嫁前,都恍若一张白纸,对男女之事都一窍不通,出嫁前夕,母亲都会给自家孩子稍微讲一点,免得洞房花烛时,什么都不懂,以至于闹出笑话来。

荣氏没有女儿,如今还是头一遭,她多少有些抹不开面子,何况她与沈娇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些,真没到那个份上。她想了想,便让人去买了一份避火图,打算将册子交给沈娇,旁的让她自个领悟去。

街上卖避火图的不少,没用多久,丫鬟就将避火图买了回去,荣氏这才去了沈娇的住处。

她过来时,沈娇正在让丫鬟收拾首饰,出嫁时,她的衣服和首饰也是要带走的,前两日已经陆陆续续收拾了一部分,今日还需要再收拾一部分。

见荣氏来了,沈娇连忙站了起来,亲自将她迎了进来,荣氏让丫鬟将避火图递给了沈娇,纠结了片刻后,干脆单刀直入道:“这个册子,你晚上瞧瞧吧,成亲后,夫妻间都是这么过来的,到时不必慌张。”

沈娇上一世也收到了避火图,当时还好奇地瞧了瞧,翻开后,瞧见的画面,几乎颠覆她的认知,她怎么也没想到,荣氏竟会给她这种东西,以至于当天晚上都没睡好,一闭上眼就是男女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沈娇道了声谢,将荣氏送走后,就让丫鬟将避火图收到了箱子中,万万不敢再看了。

沈娇本以为出嫁前一晚会吓得睡不着,真到这一日,她竟也没那么不安了,晚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甚至一夜好眠,第二日被半夏晃醒时,她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近来身体太疲倦,还是怎地。

沈娇刚醒,半夏和白芍就伺候她穿衣了,因着还要开面、上妆,穿着嫁衣有些不便,沈娇就先穿了一件较为轻便的衣裙,衣服也是红色的,瞧着十分喜庆。

这些流程,沈娇已经体验过一次了,倒也没那么慌了,开面时便规规矩矩坐了下来,她一张脸很是光滑细腻,为她开面的婆子,都有些下不去手,只觉得从未见过这般好的肌肤。

等嬷嬷为她开完面,白芍还特意为她画了个精致的妆容,胭脂、水粉都擦了个遍,她五官本就漂亮,盛装示人时,当真是惊艳极了,半夏瞧见后,都舍不得移开目光,越瞧越觉得自家姑娘真是漂亮。

荣氏也来沈娇这儿看了看,见一切都井然有序,便又出去待客去了,府里有姑娘出嫁时,关系亲近的都会前来送贺礼,有的是提前一日就送了的,也有的是成亲这日来送,这些都需要荣氏张罗,沈婧也回了府,过来给荣氏打了打下手。

沈娇刚上完妆,舅母和表妹就过来了,两个舅母皆想送她一程,就亲自来了府里一趟,瞧见她们,沈娇连忙站了起来,让丫鬟给舅母搬了椅子。

大舅母黄氏拉着沈娇的手,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娇娇也要出嫁了。”

她和张氏都识趣地没提沈婳。

此刻,韩国公府。韩国公也来了陆凝这儿,他是七年前将陆凝接回的府,那个时候,陆凝还只是个小少年,不知不觉竟然就到了他成亲的年龄,望着陆凝挺拔的身姿,韩国公只觉得心中满是愧疚。

清楚国公爷每次来主子这儿,都是有要事商量,房中的人一一退了下去,燕溪亲自守在了门口。

等室内仅剩两人后,韩国公不由撩起了衣袍,欲要跪下,陆凝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他一双手十分有力,稳稳托住了韩国公。

余光扫到陆凝已经换上了新郎服,韩国公不由有些汗颜,“老臣愧对殿下,是老臣没有约束好曾氏。”

他明明叮嘱过曾氏不必操心陆凝的亲事,谁料曾氏却……

陆凝沉稳道:“国公爷不必自责,没有您,就没有孤的今天,您也不必怪夫人,她也是觉得我年龄大了,该娶妻了。三姑娘温柔娴淑,能娶她为妻,也是孤之所幸。”

韩国公只当他是在委曲求全,心中愈发有些自责,怪自己没有约束好曾氏。

怕误了吉时,陆凝并未过多耽搁,去迎亲时,陆沉等人也一道去了,陆沉是韩国公府的世子,也是陆凝名义上的兄长,他性格开朗,人也沉稳,平日里对陆凝很是照顾。

今日他也随着迎亲的队伍去了安国侯府,路上,陆沉还忍不住叮嘱道:“这些年,二弟始终形单影只,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肯定不知道怎么疼人,等弟媳嫁来,你可得好好对她,别再总是不理人了。”

陆凝骑在骏马上,闻言,点了下头,“大哥放心。”

他身姿挺拔,一身红衣,愈发衬得他眉眼清隽,连手持缰绳的模样都说不出的好看,却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陆沉就猜到他不会多说,不由失笑摇头。

陆凝的心早飞到了沈娇身上,自打狩猎过后,他就不曾见过她,仔细算起来,仅梦到她几次,一想到从今往后,她便是他的妻,陆凝心中就有种难以言说的冲动。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生出这种心情,整个人都有些急躁,以至于,他甚至想抛开迎亲的队伍,快马加鞭赶到安国侯府,直接将人接回来。

安国侯府的众人正翘首以盼,等着他的到来,府外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瞧热闹的,隐隐听到敲锣打鼓声时,大家的精神才振奋了起来,不知谁喊了一句“新郎到了”,便有人跑了出去,率先看新郎去了。

此刻,赵紫璇正在帮沈娇系嫁衣的盘扣,半夏想帮忙,都被她赶到了一旁,她边系边赞扬道:“表姐这嫁衣真漂亮,你真是有一双巧手。”

这嫁衣并非都是沈娇绣的,她仅绣了一部分,病倒后,就没再绣过了,剩下的是绣娘帮着绣的,不过看着并不明显。

嫁衣上绣着鸳鸯石榴图案,花纹十分繁复,边缘是金丝锁边,衣摆处则缀着一颗颗明珠,瞧着甚为华美。

前几日试穿时,衣服还有些宽松,如今穿在沈娇身上再合适不过,她腰肢纤细,肌肤雪白,此刻又上了妆,身着嫁衣的模样当真是耀眼极了。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荣氏便让沈娇戴上了凤冠,一切收拾妥当后,就听到了鞭炮声,丫鬟也进来报了声喜,说迎亲的队伍到了。

新郎到了后,距离来到后院其实还有一段时间,尽管如此,乍一听到迎亲的队伍来了,荣氏等人还是慌了一瞬,连忙检查了一下沈娇的妆容和服饰,见并无不妥,才对沈娇道:“快坐下,把盖头盖上。”

赵紫璇连忙去找盖头,盖好后,才扶着沈娇坐了下来。

沈娇也有些慌,不由捏紧了帕子。

陆凝那边进展的还算顺利,他是韩国公最宠爱的小儿子,又很得当今圣上的看重,府里的众人自然不敢为难他,他很顺利地就来到了沈娇的住处。

半夏等人一直紧张地候在院子外,瞧见众人簇拥着陆凝朝这里走了过来,连忙告诉沈娇去了,“姑娘新郎来啦。”

半夏心中欣喜,声音都带着一股子雀跃。

沈娇闻言,悄悄呼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还是紧张得厉害,明明上一世已经嫁给他一次了,她本以为能稍微冷静些,谁料临到跟前了,还是有些不安。

许是看不清的缘故,耳力竟是格外敏锐了起来,她能听到众人的小声议论声,大家都在说新郎有多好看,与她当真是般配极了。

她这辈子都没听到这么多夸奖,什么天造地设、天生一对,竟全被运用了出来,沈娇脸颊有些烫,十分不自在。

陆凝进来后,便深深望了她一眼,他冲荣氏等人问过好,便朝沈娇走了去,因着老太太尚在,陆凝需要带着她去清心堂与老太太告别,怕她瞧不清脚下的路,他直接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走吧,先去老太太那儿。”

拉住后,陆凝就没再撒手。

他的手很是炙热,明明已经深秋了,沈娇却感受到了他掌心的薄汗,有一些还蹭到了她手指上,有些黏又有些滑。

沈娇心跳如鼓,下意识挣了一下,他却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骨节分明的手,直接将她的小手牢牢握在了手中。

大家都关注着他们,瞧见新郎握住了新娘的手,还有人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这声口哨拖得很长,声音响亮极了。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

沈娇自然也听到了众人起哄的声音,甚至还有人打趣陆凝,“陆公子瞧着冷冰冰的,一声不吭时挺唬人,不成想却是个面冷心热的,刚见面就牵上了,新娘子的手好牵吗?”

陆凝眉眼不动,只是扫了那人一眼,微不可查地颔首,瞧见他竟是点了头,众人不由笑得更欢了。

陆沉忍不住多看了陆凝一眼,他还是头一次瞧见陆凝这个模样,唇边不由勾出一抹笑。

见他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沈娇身边,还不由夸了陆凝一句,“好样的!没白教你,知道疼媳妇了!”

沈娇的脸腾地红了,这一刻,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也更不早,十一点五十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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