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入黑暗,嘴上提,勾起一抹笑容。
“深更半夜的你闯入我房有何歹意……来人啊……唔……唔唔……”
那人三步并作两步,捂住了我的嘴堵住了剩下的话。无论我怎么扭动挣扎也无济于事,他轻跃跨坐在床褥上,单手便钳住了我的脖颈压在了床上,似乎是想看清我的相貌,这会儿地功夫,俯下身子之后,脸贴我极近。
呼出的热气拂在耳廓旁,让我寒栗不止。
这是属于男人的手臂,仿若铜铸铁打一般,坚硬十分有力气。在他观察我时,我被他压在床上,狠狠地且毫不示弱的回瞪他。
月光下,这个男人左眼下方的一道疤痕狂妄邪戾。
我一惊。
这不就是就是“嫖”过风筝的刀疤男么。
他不阴不阳地问了句,“你就是住在这房间里的人?”
明知故问么。我不是人难不成是只狗么。
我翻了个白眼。
“你是……老宝?”他又继续问。
我犹豫了。
眯起眼睛望着他,不晓得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此人是鸣剑派的无疑,可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做的,可不一定是好事。
正当我细想之际,一粒药丸顺着他的大掌进入嘴,药香冲鼻,我大愕之余奋起抵抗,他眼一眯却将我的嘴捂得更紧了,于是被津液弄得有些化了的药嗞溜地滑入喉。
我惊得花容失色。(辛召:瞧瞧这词用的,她还好意思用。)
“得罪了。”刀疤男低声拱手说了句,说毕迅速地探出二指朝我胸前撒欢似地点起了穴道。
我强撑起的身子立马瘫软鸟,瞪圆了眼。
心道:我入行这么多年,逼良无数,委实也该轮我献身了吧。
想来是我女儿身的事被外人晓得了,只是这男子长得丑了些……
他抿起的唇有着刚毅的弧度,寒冷的眸子与我对视了良久,有着审视的意味。
正当我蹙眉看着他,以为会被扒开衣襟行使那无耻之事时,他却扯着我的手臂搭在一头的肩上,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我抗了起来。
晚膳时原本只喝了一碗粥,这会儿有从胃里涌出的来劲头,我憋住,只觉得被他倒挂在肩上,地晃悠悠。
原来,夜晚的月光还是很亮的。
地面倒映着斑驳树影,朦朦胧胧的光随着他的走动而晃了起来,也挺好看的。
很奇怪……这偌大的院内平日里戒备挺严的,可这会儿竟没有一个龟公小厮出来巡视,只有默采歪倒在我房门处。
男人眼讥讽笑着,
一并捞起她,抱在怀里。
好家伙,这年头拐我还不够,连带着婢女也不放过。我半阖双目,忍住了。
后门处隐隐传来不耐烦的马蹄声。一个头戴斗笠,穿着夜行装的人驾着马车,执着缰绳,一动也不不动。
默采被他抱入马车内,安放好。
我则就着他的动作,不慎跌落在车内的木板上,滚了几滚,悲催万分之际,也不晓得撞上了什么,闷响声后,脑瓜子一阵疼,视线一片黑暗。
……
朦胧之中,仿若又回到了风宅的那个庭院,那个院落。却没料到竟又是另一番景象。我望着自己的手,无形的透明极了,阳光穿透手背,照在了满地的落叶上。
大厅里一阵哄乱,从外边闯入了许多佩刀侍卫。丫鬟小厮们都一脸的慌张,手足无措地跑着,推挤,有一个下人从我身体内穿了过去。
风家出大事了。
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只是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的熟悉。
厅堂之中,一个太监哼了声,也不晓得念了什么,把黄绸圣旨卷起来,别开脸,手一抬,侍卫便涌上来擒住了被笛匕笛歌唤作爹爹的人,五花大绑地将他带走了。娘亲怔怔地,软在了地上,泪汪汪地搂住了两个女儿的脑袋。
“这一次只怕是场大劫,风家逃不掉了。你爹对不起你们啊。笛儿,歌儿快收拾包袱,拿些盘缠赶紧躲了。”娘亲声泪俱下,扒了她们的毛发,“风家不能连一条血脉都不能留下。”
“娘……”笛歌抱着娘亲,一双漂亮清澈的眸子很是哀楚。
“不走,我和笛歌不能丢下您和爹爹不管。”笛匕扶着哭得摇摇欲坠的娘亲,直视着,眼里闪过一丝希翼,“不是还有少鹙么,白伯父和爹爹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一定会帮他的对不对?”
是啊,还有希望的。
只是,帮了么?
无人知晓,但风家奴婢从此之后再也没来过少鹙公子来风家了,最终送到大小姐手里的只有白世伯亲手代儿子写的退婚书。
朝中拉帮结派严重,又牵涉出了贪污国库的案子,涉及官员众多,影响甚广,圣上龙颜大怒,勒令严加查处,于是撞在风头上的风家老爷被关入天牢,连带着家眷也被羁押,看守待审。
牢里不见天日。
两个姑娘衣衫褴褛蜷缩在一旁,蓬乱的发丝里隐有草屑,窗外隐隐透来一丝光亮,牢里十分的脏乱,偶尔传来衙役巡逻的脚步声与老鼠咬腐木的声响,都能让她们惊上一惊。
“娘死了。而据说爹明日午时也会被问斩,姐姐,我们……我们该怎么办。”笛歌眼眶里一泡泪水,她早已见不到当时的神采,原本漂亮的脸如今气色不好,下巴尖瘦,连带着额间的朱砂也暗淡无光。
“莫怕,外公一定会来救咱们的。”笛匕安慰着,眼里也满是惶恐不安。
突然一个衙役摇摇晃晃地开了牢房的锁钻入了牢房,醉眼醺醺地望着她们俩,“你和你,都给我过来。”
第二十一章强~奸未遂
此刻埋入姐姐怀里的笛歌,惧怕到浑身发抖,抓住她的衣衫,眼里有着深深的惶恐。
“莫怕。”笛匕轻声安慰。
那人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她们二人灰土土的囚服,一阵推搡,“爷的话听见没,快些啊,让你们做事磨磨蹭蹭的干甚。”
原本瘦弱的笛歌被推到在地上,笛匕怒了,挣扎着想反抗。笛歌却握住了她的手,在手心悄然写了“勿”。
搂着削瘦的妹妹,笛匕安静了下来。
这个衙役兴许是外公派来救她们的,将她们带出去的人也说不定。
“您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
“要你们去就去,啰啰嗦嗦的小心我拿鞭子抽你们。”衙役摇摇晃晃地走着,啐了口。
二人脚踝上套着脚铐,一路被推着,来到了后方的荒草地处,那里有个茅屋,男人骂骂咧咧的,把她们俩推进去了。
门在一刹那间合住了。
笛匕和笛歌对视,二人眼里皆闪过一丝惶恐,她护着妹妹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我外公不会放过你们的。“
男人把门拴好,推来旧桌子堵住,抹了把嘴打个饱嗝,“你说的可是苗氏那个老家伙?他被宫归艳缠上,比武输了,如今死在剑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若不是忌讳他,我怎能等到现在。”
两人顿时脸色惨白。
“你们俩妞长得不错,听说上头已经结案了,几位朝廷钦犯的子女都被收押,男的为奴女的为娼。”男人低头猴急地就要抽腰带,“二位还是黄花吧,不如先便宜爷儿我,反正将来也是要卖的。”
长裤滑下来了,露出腿。
那人弯腰捡起了裤带,放在手里扯了扯,咧嘴笑着就走了上来。
笛歌缩在了笛匕身后,紧紧地捉住衣衫。
“快跑!”笛匕也惊得不轻,吓得直哆嗦,自己却冲了上去,无奈力气太小,被人捉住,反手打了一巴掌,推搡着,摔了好远,跌在了地上。
男人淫笑着,一把上前捉住了没来得及反抗的笛歌,将她摁在地上,压着,邪手在胸前撸了几把,挤入她腿间,手抵着她背,掀开自己袍子,挺腰,身子蹭在她的臀部上摆了几下,就要强行去撕她下边的囚裤。
“伺候好我了,等会儿赏口好饭吃。瞧这脸天天吃馊饭,都饿得发黄了。”
“姐……”
“这腿儿真嫩。”
“放开我,放开我。”
突然男人啊了一声,睁大眼,捂住脖颈,软软地趴倒在地,白眼一翻,便不省人事了。
后颈部偏左侧的穴位动脉上,竟汩汩地涌了血。
在他后头,脸被打得铁青早已肿了一边嘴的笛匕,头发凌乱,手里握着一根被削尖的木钗,呆呆地站立着,眼里竟是从未有过的坚韧,嘴边噙寒冷的笑。
“没事了笛歌。“笛匕一把俯身搂住瑟瑟发抖的妹妹,抚在她紧紧揪住裤带的苍白的手上,轻柔安慰着,将她的裤子重新整理好。抬起头,手指滑过她的眼角,擦了擦灰扑扑的脸,直到那粒朱砂痣重新映入眼帘,才放心地笑了下,还未出声,眼泪便流了下来,“……姐姐在,不怕。”
笛歌这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死搂住,呜咽了起来。
“我的歌儿是那么的单纯,我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份美好。你不像我,你要守住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月色照在削瘦的身子上,笛匕的脸显得那么的凄怨。
树枝狂舞,窸窸窣窣。
屋内腥臭的血气也愈发的浓烈了起来。
两姊妹并没有相泣多久。
一把火映照着风笛匕的脸,她握紧妹妹的手,沉静地将火把丢入了茅草屋里。两个正处苦难之中的姊妹连夜逃了。
“笛歌,你别跟着我,你该隐姓埋名,再找个好男人嫁了。”
“姐,我记得你说过男人都靠不住么。”
“是靠不住,但总归也是个男人。世间这么大,却容不下我们。你有绝色的姿容,有令男人所倾倒的技艺,还有我所没有的女人最珍贵的东西。”
“姐,你去哪我也去哪。”末了,笛歌很是生气地皱紧了眉头,一点朱砂煞是俏皮冷艳,“……别想丢下我。”
风笛匕在月光下笑,“跟着我,会要吃苦头的。”
“多苦我也不怕。”
“姐,以后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去投奔谁?现在又没有银子在身,要么去找少鹙哥哥?”
“谁也别去指望。记住,命是自己给的,而非上天注定。”
之后,一个女人额间缀梅花痕,抱着琴,艳惊四座,坐着宫的马,扬长而去。
那日,下着杏花雨。
在笛歌眼里,是个令人压抑的阴天。
在笛匕心中,却是个阳光明媚的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