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进禅房,就发现小沙弥端上来的茶水是他们夫妇二人以往每次来灵隐寺,住持都会招待他们的碧螺春。
茶是一早就冲泡准备好的,也就是说,住持一早就知道他们会过来。
这让江国公夫妇心中感叹住持的灵验,随后住持说的话更让他们逐渐惊诧。
“老衲今日观小公爷的面色,较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也没有着女子装束,想来身子是大好了。”
“国公和公主心诚是其一,其二,不知你们可还记得老衲曾经说过的另一句话?”
平阳公主和江国公对视一眼,那断言几乎断定了他们儿子日后的姻缘走向,如何能不记得?
“大师忽然提起此言,难道是……”平阳公主瞪大眼睛,若她儿真是与那命定之人相遇了,身子突然好转也就有了由头。
住持讳莫如深地颔首点头,又道:“我观了天象,也为小公爷推算了命格,从前未免公主过分担忧,也怕泄露天机,有些话老衲并未尽数言说。”
“如今见小公爷平安康健,老衲此刻说了也无妨。”
“从前小公爷命格坎坷,受煞星所祸,连带国公府亦有一劫难,命格大约会在其三十岁时中断,但从前些日子开始,小公爷的命格星不再微弱,有大放异彩之象,遇紫微星后则此生平安顺遂。”
平阳公主听的云里雾里,大约只拆解出她儿子的命格改变了。
江之礼出声询问:“住持可否告知,那紫微星现在何处?”
住持微微一笑,目光朝窗外看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禅房的门虽然关上了,但窗户正斜对着院里的凉亭。
窗外一株木栾树开得正好,满树绯红花苞灿烂盛开,被精细的雕花窗户框着,似一幅绝佳的景色图。
细看还能看到树对面的凉亭下,有两名容姿上佳的男子,相牵的手隐隐约约透过树叶缝隙落入眼中。
江国公夫妇双双惊讶失声。
平阳公主有点恍惚,一时不知道是应该先高兴,还是先疑惑。
江之礼却是瞬间明白了所有。
怪不得当时那小子的眼神和藏在唇边的笑意,让他想起自己当年同平阳暗里……咳,来往的时候,偷笑时就这表情。
还奇怪呢,试探了两句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谁曾想是真让他抓住端倪了!
方才贺兰玦的回答当真是滴水不漏。
江之礼眯了眯眼,再看自家儿子蹲下身同贺兰玦说话的样子,只觉得他这蠢儿子是已经完全被人拿捏住了。
贺兰玦年少时便能名扬天下,如今虽然因病退居京城,必不会连脑子也退步了的。
他心中敬佩贺兰玦的战绩,但作为父亲却无法接受将儿子的余生托付给一个注定不会长寿的人。
想到这,江之礼不免奇怪地转头看向住持:
“大师,我曾听宫中太医院传出过消息,定北王当年战场上中的箭毒无法清除,注定不是永寿之人,他如何能与我儿……?”
住持打了个佛偈,意味深长道:“世间万物,因缘而生,因缘而灭,归根结底不过一个缘字。”
话说到这里再清楚不过,平阳公主从禅房走出,仍是恍惚的。
山上的朝阳洒落下来,凉亭里的两个年轻人已经各自分开站好,但他们之间仍萦绕着一种气场,一种旁人无法融入进去的气场。
一个眼神对视,江叙就明白他爹娘在里面听住持说了什么,面上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笑了笑。
走近后,平阳公主张口想问问什么,却被一旁的江之礼拉扯了一下,将话咽了回去,只是眼神里还透着欲言又止的意思。
“其他人呢?”江之礼扫了一眼问道。
“我让他们先去收拾厢房了。”江叙答。
“嗯。”江之礼点了点头,刚要夸奖江叙如今懂事多了,瞧见另一边坐在轮椅上的贺兰玦,心底又有一股无名火气涌上心头。
只怕不是懂事了,是支开下人好同情郎说话。
都说养闺女的才有防狼困扰,生怕闺女长大了遇到个没有自己对他好的男人,更怕闺女嫁了人之后不如在自己身边过得好。
怎么他这养了个儿子还有这种困扰呢?
自家好生呵护养大的白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半路截走了,江之礼心里郁闷得不行。
若非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他定要此刻就当面斥责贺兰玦一顿,管他是不是什么定北王,然后再牵着自家的白菜下山回家!
可他不能这么做。
江之礼扯出一抹笑来,目光旁落到贺兰玦身上,“小子顽劣,不知方才可有同王爷说了什么不合礼数的话?”
贺兰玦摇摇头,“小公爷脾性温和开朗,能瞧出国公与公主将小公爷养的很好。”
那是自然!
江国公勾起一半的唇角又收了回去。
哼,别以为说这些好话,他就能改观,无论如何背着他勾搭他儿子就不行!
虽然这小子皮相瞧着确实不错,也就比当年的他差了那么一点,不过生平功绩是可以弥补一二,身份上亦是尊贵无比。
细数这些,倒是他那个不懂事又娇气的儿子配不上了。
就是可惜那双腿……
不对不对,他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在无人发现的角落,国公爷的心路历程转了一个山路十八弯,那叫一个百转千回。
不知不觉盯着贺兰玦打量的时间都有些长了,平阳公主轻咳一声作为提醒。
江之礼收回的视线却不经意注意到贺兰玦座下的轮椅,突然觉得眼熟得很,那轮子他好像曾在江叙的院里见到过,莫非……
国公爷又是一阵心梗,养这么大的儿子就没亲手送过他什么,有了情郎竟连木工活都会做了!!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江之礼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王爷这轮椅瞧着新奇,是没见过的样式,犹记得从前陛下命宫里的工匠特制了木轮椅,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平阳公主一愣,奇怪自家夫君怎么连这种事都记得清楚。
那边江叙已然明白他爹发现了什么,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贺兰玦勾唇一笑:“是友人相赠,我很喜欢。”
江叙瞅了眼他爹的微表情,心情复杂。
可鳖说了吧,再说我爹都要把轮椅给你小子扬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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