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钟,院子地面都被白色的纸钱覆盖,只有他们几个人站的位置没有纸钱。
铜盆旁边的两个纸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纸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牧旻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是踩在纸钱上发出的声音让他又把脚收了回来。
他的这个动作让宁骋要哭出来了,“哎,你没发现这两个纸人一直盯着你吗?”
“啊?”牧旻野愣愣地抬头,两个纸人果然一直盯着他。
他试着想宁骋的身后躲了躲,两个纸人无神的双眼也随着他移动。
牧旻野:“……果然是看上我了吧?”
林戚瞥了他一眼,“没看到有火盆吗?去烧点纸吧。”
牧旻野瞪大眼睛,“我去?烧什么?我过去还不被他俩给撕了?!”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们进吗?”
林戚耐心地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对,你去。”
“当然是烧纸钱啊。”
“至于会不会撕了你,应该是,不会……吧。”
牧旻野的嘴角抽了抽,“我要哪去找纸钱啊?”
林戚用眼神示意了他,“地上不都是嘛,去吧。”
说完她看向一旁看热闹的严易彬,“你也一起去。”
两位平时在豪门圈呼风唤雨的富二代,可怜兮兮地对视了一眼,把所有的怨言都咽了下去。
他们在地上收集了一些纸钱,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近火盆。
可是牧旻野每走一步,两个纸人的眼神就随着他动一寸。
牧旻野要哭了,“别看了成不,你们的热情我承受不起啊!”
严易彬突然道:“你没发现他们只是看着你,但是一动都没动吗?“
林戚看着两人慢吞吞的动作,高声道:“快一点啊。”
牧旻野咬了咬牙,大步走了过去,把纸钱放在火盆里,用打火机点燃。
当火盆燃起起来的瞬间,奶妈和画匠突然转身看向火盆,他们的眼中倒映出火焰的样子。
下一秒,直接消失在原地。
同时地面上的纸钱也随之消失,只剩下燃烧着的火盆。
牧旻野愣住,他左右看了看,完全摸不到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林戚这才走了过去,解释道:“你们牧家,应该一次都没有给她烧过纸吧。”
说完便走向祠堂门口。
这个‘她’是谁,牧旻野瞬间反应过来,同时也明白了林戚的做法,可是随之而来的还是不接,“那为什么要易彬陪我一起呢?他又不是我们牧家的人。”
严易彬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正常,他拍了拍牧旻野,“别想了,林小姐让我去自然有道理。”
林戚的声音在前面传来,“过来开门。”
【我觉得戚姐应该是猜到什么了!!总感觉戚姐看到的线索和我们不一样啊,为什么明明看到的是一样的东西,戚姐总是能先猜出来。】
【还是别和戚姐比了,会哭的,没看小唐僧已经躺平了吗23333】
【话说,戚姐一般不做没用的事情,既然让严易彬一起去烧纸,他不会也有什么事吧?】
牧旻野打开祠堂的大门,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传了过来,祠堂中自带阴冷的气息,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牌位,下面是一张桌子上摆着祭品,地上是两个蒲团。
牧旻野很自然地上了香,然后才起身道:“前面是祭祀的地方,后面是放族谱的地方,不过这里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林戚没有回答,上前了几步看向牌位,摆在最上面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名字,但是牧长冬却摆在最中间,他的左边是妻子,再旁边是两个儿子。
大儿子的牌位旁边只有正妻,完全没有小妾的位置,而小儿子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看到小儿子的名字,林戚挑了挑眉:“牧怀旻,牧长冬的二儿子的名字。”
牧旻野也愣住,“哎?真的啊,我之前你居然一直都没发现,我们家关于这个小儿子的传说很少的,他死的比较早,也没有什么成就,真没想到我们的名字一个字一样哎。”
林戚沉思了半晌,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之类的长辈有没有和你说过少回老宅?”
牧旻野点点头:“有,我的爷爷奶奶总是念叨这个,但是老头子不相信这些,但是也没办法就尽量少来。”
“而且只有我回来必须烧香,别人都不用,为了这事情我小时候闹过好多次,有一次还被在祠堂罚跪,然后……”
说到这里,牧旻野只感觉头嗡的一下,他连忙捂住头,身体踉跄了几步。
严易彬扶住他,“你怎么了?”
牧旻野甩了甩头,头痛稍微缓解了一些,“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头疼。”
“好奇怪啊,我的脑海中有姐姐陪我在祠堂罚跪的画面,但是我却一点也不记得这件事,而且之后的事情也记不得了。”
林戚伸手点了一下他的眉心,画了一个简单的图案,看到牧旻野的眉心舒展开,才道:“可能是你之前忘记过什么。”
牧旻野想都没想开口否认,“不可能,失没失忆我自己不知道吗?”
宁骋小声吐槽着:“你之前还说自己家闹不闹鬼不知道吗,最后不还是闹鬼嘛,所以你还是不知道。”
牧旻野瞪了他一眼,但是却没有再辩解。
他又试着回想了一下在祠堂罚跪的事情,刚缓和一些的头再一次疼了起来。
林戚:“别想了,或许一会儿遇到什么就会触发你的这段记忆。”
她在前面祭祀的地方走了一圈之后,继续往后面的小房间走。
后面的小房间是一个巨大的书柜,地上还铺着地毯。
林戚笑了起来,“看来这里是专门给你罚跪用的。”
牧旻野有些尴尬,“小时候不懂,一想到只有我要上香就觉得很丢脸,然后每一次闹都要被罚跪,之前还不懂,现在终于明白一些了。”
林戚点点头,看着书架上的书卷,大部分已经有很多年头,不过基本都是近十几年,最远的也是一百年前。
像是牧长冬这样几百年前的卷轴基本已经找不到了。
她在小房间中转了一圈,就在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林戚回头就看到一个细长的盒子正规规矩矩地放在地上。
大家都被这一幕吓到,“也没有人碰它,怎么会自己掉下去呢。”
林戚走过去把盒子捡起来,里面沉甸甸的,看上去装了不少东西。
打开盒子里面是卷成一卷的绸缎,展开大概有两三米长。
她大概扫了一眼,挑了挑眉,“居然是牧长冬的重要事情记事。”
她向后看了看,直接略过大少爷的部分,看向二少爷,“牧长冬老来得子,对牧怀旻异常宠爱,牧怀旻自幼体弱,再因为大哥年纪已经可以支撑这个家,让他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看到喜欢的就要得到,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牧旻野对二少爷并不感想去,他寻找着大少爷的记事,可是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奇怪啊,其他小妾都有记录,为什么只有这个女鬼没有记录呢,根本没提到戏子啊。”
林戚对这个事情并不意外,她指了指二少爷的部分,“你看这里。”
二少爷的记事部分在长到二十岁部分就开始模糊,在他死的时候的记录完全被刮花了,就像是有人用指甲用力的抓挠,将浸在绸缎中的墨迹抠出来了一般。
牧旻野仔细地辨认着上面的字,“旻,子,妻,葬。”
他蹙了蹙眉,“这都是什么,只有这几个字,根本看不懂啊。”
当他们把卷轴展开到最后面的时候,又有什么东西掉落了下来。
是一卷画轴。
展开画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
画卷中的男人一身灰色长袍,面容英俊但是带着病气,眼神嚣张阴冷。
这个男人居然和牧旻野有着两分相似。
最重要是的,这幅画的名字是……
牧长冬二子。
牧怀旻。
作者有话要说:一边码字,一边听着《囍》真有感觉啊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