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靖枝了解霍舟砚,闵菀之这么一死,霍舟砚一时间很难从内疚自责中抽身,人死魂消没有谁能够逆转阴阳,所以季靖枝唯一想到帮兄弟的办法就是——
“在多写两个字。”
一两个字的模仿成功不算成功,季靖枝不放心,让笔迹专家继续写。
嗡嗡嗡——
已经到中午,应该是晚晚来的电话询问他几时回去。
“喂——”
“你在哪儿!”电话是白承来的,气急败坏,“晚晚可能要生了,已经被送往医院,这时候你出去做什么!”
“什么!”
季靖枝,慌了!
第二院,虽然早就准备好给许非晚接生,但离预产期相差这么大忽然送来也是始料未及,就是闻斐,如今跟许桑榆确认关系后在碰上许非晚的事也是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样,我女儿怎么样。”
许怀柔当初坠楼早产,过程虽然很惊险但生孩子很顺利,不像许非晚这样,腰椎的压迫折磨着她,临产的征兆也在拉扯着神经。
闻斐跟妇科黄主任摇头,“宫指开的不够,还得在等。”
“可,可以打催产针吗。”
“打了,所以只能等着。”
许非晚什么都不怕,就怕疼,这一晚根本没休息好神经比较衰弱,加上腰椎被压迫带来的疼痛,简直想被腰斩没斩干净硬生生被撕裂一般。
“妈,妈我好疼,好疼……”
“妈妈,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晚晚。”云简也没办法,抹着眼泪心疼女儿,女儿生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担惊受怕,如今许非晚疼成这样真的心都给磨碎了。
“乖孩子坚持一下好不好,靖枝在赶来的路上。妈妈知道晚晚最坚强,小家伙有点调皮,多坚持一下。”
京城还在下雨,暴雨没有停歇,季靖枝一路紧赶慢赶,下车奔跑时还摔了跤,摔倒一滩积水里一身狼狈的赶来。
“晚晚。”
“二哥。”看见季靖枝那一刻许非晚委屈极了,“二哥,我好疼,好疼。”
他把衣袖撩起来,“疼就咬我,二哥陪着你。”
“你神经病!”许非晚疼的抓狂,挥手打他,借此来缓解疼痛。
“能不能剖腹产。”
没等闻斐开口,许非晚自己嚎叫着拒绝,“不要剖腹产,肚子上留疤不不好看,以后都不能穿比基尼!”
“死都不要剖腹产!”
“……”
季靖枝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时候还想着以后穿比基尼?就算不剖腹产他也不会让晚晚那么穿。
“剖腹产也要先观察一段时间,为了孩子健康和母亲的恢复情况我们是建议顺产。但晚晚的情况不一样,可她……”闻斐早就提议过,提早一个月剖腹产,早产一月对婴儿有影响那是不可逆的,就是知道如此许非晚一直否决,现在,为了以后还能穿漂亮衣服还是不愿意。
许非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又疼又委屈,“不要剖腹产二哥,不要好不好,留了疤不好看太丑,我不喜欢。”
他家晚晚真的太爱美了。
“要不,在等等看。”闻斐提议,现在宫口开的不多,许非晚又执意,就想着万一等一等情况好转了呢。
“二哥!”
“听你的,都听你的。”季靖枝没辙,除了顺着还是顺着。
这是一间单独套房的病房,许非晚生产在即男士不方便进去都在外面套间等着,花满满,宋娜娜接到消息一前一后的赶来,在病房里轮着陪许非晚加油打气。
“你留着点力气,一会儿生孩子。”宋娜娜看许非晚的状态,感觉都被虚脱了,她流汗太多,精神衰弱,阵痛持续不断把许非晚翻来覆去的折磨。
“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疼成这样的许非晚压根没什么胃口,但宋娜娜说的有理,一会儿进产房还要耗费体力这时候不补充一下,可能真的要剖腹产了。
“有,有什么吃的。”这时的许非晚可怜极了,疲惫的很,阵痛又频繁,腰椎又被持续压迫。
“我准备了甜食。”从怀孕开始季靖枝就开始买书研究,把生产时一切需要的东西都准备的妥妥的,除了他不能替许非晚疼,生子以外都想到了。
“姐,把那个包给我下。”季靖枝伸手的时候,两只手臂,手背有很多被抓,被勒,甚至指甲的刮伤,许非晚倒是没咬他可也没忍不住不掐他。
“二爷,你的手……”
季靖枝看都没看眼,在包里翻找,“不碍事。我准备了你喜欢的巧克力,要不要吃一点,还有你喜欢的饮料。”
“要不要吃蛋糕,现在我让山岳去买。”
许非晚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流,反正今天注定的哭成狗,形象什么的也不在意了。
“巧克力就行。”
季靖枝也是束手无措,心疼的帮她擦眼泪,“晚晚,就算是剖腹产二哥也不会嫌弃你。你在我心目中是最美的,一两道疤痕不算什么。”
“晚晚,别太为难自己好不好。”
提起这个许非晚就很气,“很丑,真的很丑,我不喜欢。”
“闻斐都解释几遍了,现在都是美容缝合疤痕不会太大,晚晚你自己也是医生,不要为了一时的漂亮一意孤行好不好。”
“你这样疼着忍着,我们得多心疼啊。”
许非晚执拗,把宋娜娜都惹得上火,做医生的时候那么专业,知道做什么选择对患者最好,现在换到自己身上就倔强的像一只牛。
许非晚吃着巧克力不说话,就是像个泪人,眼泪一波接一波的不消停。
之前产检其实闻斐就说过,孩子比较大,许非晚纤瘦骨架小可能顺产有些困难,但没到最后一步都不能确定。
“疼疼疼……”
阵痛持续不断会越疼越厉害。
闻斐戴上手套检查,“开到五指了。”
一听这,许非晚又哭了。
从送来医院到现在已经几个小时,她开指的速度慢了些面临的就是间隔不断的阵痛,而这个过程没有人可能帮她。
孩子不生出来,每个人都不能安生。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宋娜娜叫的外卖到了,招呼着众人,“大家吃点东西吧,晚晚在里面坚持着,你们也别太累着。”
云简从里屋出来,哭的也是脸红眼肿的,“对,大家吃些东西,都别饿着肚子。”
“白叔,您喝点粥吧,一会儿还要吃药。”
白姥爷一门心思盯着里屋,实在没什么胃口。
白舅舅也在劝,“爸,吃点吧,这时候您别让晚晚还替您担心,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等会儿才有力气抱曾外孙。”
白姥爷被劝的没办法,咬牙吃了些,晚餐时间萧濯锦才赶来,闵菀之的遗体已经接回来,霍舟砚在殡仪馆,他作为闵菀之男朋友身上有白事也不好过来。
“怎么样。”
宋娜娜看他眼,递了杯豆浆,“还在等。”
在这儿的人除了长辈,都是没经历过这个事,也不太懂,网上也查不全就只能默默陪着。
宋娜娜吃东西快,吃完就把萧濯锦带到病房外。
“闵小姐那边……”
肉眼可见,萧濯锦脸上一片倦色,“老霍在殡仪馆。”
她只知道闵菀之是病逝,不知道具体什么病。
“是癌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