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院前的车上。
“喝点热水缓缓。”黑色的保温杯,散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温热之中有股很淡的咖啡味,季靖枝是一众朋友里很少碰茶的那位。
这是他的专用水杯,除他之外没人在用过。
“谢谢。”许非晚声音嗡嗡的,像那枝头的娇花,被寒凉无情的朔风吹得瑟瑟发抖。
她的反应比季靖枝预想的更大一些。
应该不至于——
在酒店,许非晚那样清傲从容,看得出来她是会一些防身术,否则顾镶被扣住手腕时不会疼得嗷嗷叫,而对方甜甜动手时,身姿又那般利落飒爽。
怎么遇到三个流氓就如此束手无策,吓得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倘若今晚不是他目睹,后续的结果会怎么样?
“受伤了吗?”
他这优越的嗓子,叫车里的暖气一熏,更是肆无忌惮的酥麻着她的神经和骨头。
“没。”许非晚抬眼,借着车里的灯晕,对他匆匆一瞥,眸子猛的一收诧异之余又恢复刚才低头的动作。
她没想到,居然——
是他!
季靖枝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眉一眼,暗暗搓了搓指腹。
“我是顾谦的朋友,之前在燕京酒店见过,我姓……”
“谢谢您。”
“……不客气。”
季靖枝垂在腿的手收了下,他听得出来,许非晚是刻意打断他的话,至于为什么他大抵猜了个七七八八。
许非晚喝了口杯里的热水,温了温冰凉的身子,想拾起素日的从容淡定。
“今晚的事多谢您帮忙,如果可以我能借——”话音未落,季靖枝余光就穿过她落在中心医院处。
在燕京酒店带走许非晚那个男人又出现了,穿着风衣,大步流星,英姿飒爽。
左顾右盼,看得出是来寻人的。
“许非晚,许非晚!”
许非晚扭头,把水杯胡乱塞到车门里就推门下去。
半点犹豫没有。
“我在这儿。”车门一推,肆虐的凉风往车里灌,而她往前一些靠近他,宛如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那人脚步一顿,打量一刻疾步过来,抬手就把她护到怀里。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两人姿势亲密,刺得季靖枝眸子染了邪晕。
“……刚刚有人意图不轨。”她指了指对面街道的那条巷道。
男人脸色大变,抬起她的脸,拨开又长又乱的黑发,带着凉意的指腹摸上脖颈。
“他们勒你了是不是?”
“嗯。”
“麻蛋!”男人咒骂声,又才注意到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士外套,狼性的眸子转移到车上。
腰间的外套忽的一紧,许非晚攥着他。
“是这位先生救了我,他是顾大哥的朋友,在燕京酒店见过。”
许桑榆马上收敛起一身攻击姿态,把外套脱下挂在手臂上,在脱了自己的许非晚裹上,牵着她来到车边。
不卑不亢,礼节周全。
“感谢您帮忙救了她,冒昧的问一句,先生贵姓,今日之事改日必当上门致谢。”
季靖枝没立刻回答,静默晌,躬身从车里出来,他身量极高,长身玉立,携带着车里的暖气,标准的西装三件套好似台上的模特。
眼眸在许非晚身上转了圈,浸了抹夜里的冷寒。
模样俊俏异常,鼻若悬胆,剑眉星目,眸子嵌在深陷眼窝之中,深邃如海莫要丈量。
“免贵,姓季。”
不熟悉他的人,总会被他非常乖好相处错觉给糊弄,非常像富贵之家养在家里的大少爷,锦衣玉食,
风度翩翩,矜雅高贵。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许桑榆扯着嘴角,年少的不羁轻狂肆意张扬。
“应当道谢,您若不接受我反而不太安心。”话落,注意力便投向对面的巷道,瞳仁冷黑,“有个不情之请,麻烦季先生在帮忙照顾一下她,一刻钟就可以。”
季靖枝点头,“请便。”
许桑榆俯身贴在许非晚耳边私语了几句,就转身去医院外的花台上捡了两块板砖,戾着一张脸疾步穿过街道,很快消失在那昏暗的街道。
季靖枝眯了眯眼,垂下的手紧捏着那枚银色的物件。
“你男朋友很爱护你。”语气冷淡像是攀谈。
这话是对沉默不语的许非晚说的,以她表现出来的性格,能把她从酒店带走,又在这样的寒夜出来寻她,两人亲密的姿势……
季靖枝唯一能够想到的关系就是如此。
是了,她早已不是十八岁的姑娘,五年过去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姿容绝代,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良人相伴。
许非晚藏在外套的下的手攥得发白,良久才瓮声说了句谢谢。
谢谢?
一个乳臭未干,张扬轻狂的少年有什么好的?
瘦得跟个竹竿似的,长得还算能入眼,这样的人居然有人会喜欢?
‘砰——’
“王八犊子!”
许桑榆的怒喝从对面巷道飘来,他没有打错人,带过来的两块板砖都砸断了,他是发了狠的想要弄死这三个小混混。
敢欺负他姐,拿脏手碰她,勒她,还敢拖来这巷道?
要不是大姐刚生孩子,有了小侄子,他保证一定弄死这三个人。
准时的一刻钟,许桑榆从巷道出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套在身上的衣服都因为打人的动作太大扯得乱七八糟。
他在路灯下捡了碎屏的手机,拿在手臂上擦了擦,脚步很快就过了街道。
“你以后在这么晚出来买宵夜试试,服个软你不会?求我一下,让我帮你买会死?”
燕京酒店前,不顾虑她‘名媛’人设被扛着走的举动两姐弟闹矛盾呢,许非晚又是急急赶回来,就吃了小半边面包就跑去方甜甜哪儿砸场子,到妇产科医院时饿的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