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见她一直不回答，又问道：“姜渺，你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尽管说。”
姜渺轻叹口气，“景湛，真的很谢谢你这么帮我。”她坐着鞠了个躬，“但是苏悦对我来说就是家人……”
景湛笑着告诉她：“是她让我来问你的，她说只要你同意，那么她也同意，而且我相信她也想你能有更好的发展。”
姜渺一愣，完全没想到这种情况，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整颗心都在飘着。
景湛也没想到她听完换经纪人的事儿，居然会这么无助。这明明是件好事啊……
他温柔地说：“你不用着急回答我，回去问问家人或者朋友的意见，再答复我也不迟，我可以等你的。”
姜渺的手还在桌下纠结，她问：“我要是真的换经纪人了，悦姐怎么办啊？赵漾漾之前都在拍电视剧，要转电影圈也得把手头上的电视剧片约都演完才行。林纭还在上大学，也得等毕业了之后，才能好好拍戏。”
景湛又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凯文在圈子里的名气你也是知道的，我知道你也想红，所以我会尽全力帮你，而让凯文带你，也只是第一步。”
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苏悦，会晋升为艺人经纪部总监，在签几个新人。”
听他讲到这，姜渺的脑子清醒了，抬起头，杏眼看着景湛，“景湛，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我承认我想出名，但是我不能背叛苏悦，在我初出茅庐的那两年，只有苏悦愿意签约，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也是他在我身边鼓励我，我不能忘恩负义。”
她站起来，深深的对景湛鞠了个躬。
“景湛，真的很对不起。”
说完之后，拎起包包，离开了餐厅。
景湛看着姜渺匆匆离去的背影，不止心里堵，还像被一箭穿心一样……
晟煊集团，白色大楼。
周霖易坐在景湛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看着对面颓废地抽着烟的景湛，捧腹哈哈大笑。
“景湛，你也有今天！”
景湛气得一哼。
周霖易见他心情实在太差，笑完了之后，正经地说：“你这样做，对姜渺来说当然好，但姜渺却不是凯文最好的选择。明天我联系一下戏剧院校的老师，让他们安排学生来面试吧，凯文你也用不了了，那让我亲自给她安排。”
景湛深呼吸，掐灭了烟，什么也没说。
姜渺跟笑笑发微信发了一晚上，手机都没电了，于是在床头一边充电一边继续给笑笑发微信语音。
姜渺靠在床头，满是沮丧地问：“你说我是不是好傻呀，还以为人家要跟我表白呢，结果居然是谈公事……”
笑笑安慰道：“也不能怪你想歪了，上次顾延追你不也是突然说要请你吃饭嘛。正常正常，要是我说不定也会想歪呢。”
姜渺觉得笑笑跟苏悦看人一样准，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一想到苏悦就会想到工作，一想到工作她就更沮丧了，“你说我今天拒绝了景湛，他以后还会不会给我安排资源啊？”
笑笑觉得……应该不会了吧。她怕打击姜渺的士气，所以故意精气十足地说：“你又不是只能拍他给的戏！怕什么？好资源那么多，只要你演技好，等以后红了，不怕没有好戏拍。”
笑笑说得很有道理，但姜渺只要一想到以后不能跟景湛合作了，心头就像被锯齿刀慢慢磨一样。
姜渺深呼吸一口气，望着天花板，“笑笑，我现在是不是很像祥林嫂啊？”
笑笑小声叹一口气，“你刚失恋嘛，难免的啦。不过别怨念太久，我听说李信导演最近要拍一部爱情文艺片，女主角要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演员，各家的大花小花都准备去试镜了，悦姐也准备让你去呢。”
“李平？！拿过法国电影节金奖的大导演？！”一听到有机会试镜好导演的电影了，姜渺立刻忘了路烂七八糟的自作多情，激动地连插在墙上的数据线都拽了下来，光脚站在地上激动地问。
笑笑一听她这么精神，就知道她没事了。事业心强的女人，都莫名的都一种心有灵犀，知道工作才是第一位，感情不过是生活中的点缀。
等跟姜渺打完电话，笑笑又给苏悦发了条微信：悦姐，姜渺拒绝了景湛的意思。
苏悦正坐在公寓的落地窗边，看着小区里路灯照着书的光影，忧伤地品着酒。看到笑笑的微信后，她拿着高脚杯，愣了好一会儿。接着肩膀一松，又是无奈地摇摇头，又是欣慰地笑了笑。她当了一辈子的经纪人，捧红了那么多的艺人，最后他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她到最后只能在一个风中摇曳的真言经纪公司工作。
没想到……，却让她碰上了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只可惜……她没能在自己最风生水起的时候捧红姜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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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导演的妻子跟苏悦是老朋友。
这回选角，李导演主动致电苏悦，问她手上有没有好的人选。两人谈完公事，愉快叙旧之后，李导演还把给苏悦打电话这事发到了微博上，同时艾特了好几位老友，说找天要出来聚一聚。
赵漾漾的低成本宫斗网剧最近播出后大火，她的人气也水涨船高，所以她已经自认为是真言的当家花旦了。
她本以为这次去试镜李导演新电影的机会，自己是势在必得，而且为了保险起见，她最近又是主动要陪苏悦吃饭，又是给她送酒的，总之一个劲儿的套近乎，但最后苏悦还是把试镜的机会给了姜渺。
一月中旬，天气虽然还冷，但阳光明媚的一个上午，姜渺跟着苏悦来到了李平导演的电影公司。
李导演短发花白、温文尔雅，是个让人面对他时，都不好意思太大声说话的人。
这次试镜的模式很像艺考，在一间偌大的房间里，导演坐在桌前，桌上放着笔和演员的简历。演员则在导演的面前，按照要求演绎剧本中一个小片段。姜渺一个人坐在面试房间门口的长凳上，思考着自己身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要怎么去演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
而苏悦刚刚遇到几位老朋友，盛情难却，别拉到咖啡厅去叙叙旧。
就在姜渺全神贯注思考着表演细节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面试房间里走了出来。姜渺抬头一看，居然是周蕊。
周蕊笑着跟房间里面的李导演道别之后，一出来看到姜渺，嘴角笑容不变，只有眼神冷却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如常。
姜渺见到前辈，有点紧张，但没有表现出来。她站起身，礼貌地问候道：“周老师您好，我是姜渺。”
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最烦被人叫姐，尤其是在女人最怕老的娱乐圈。
姜渺跟苏悦签约的第一天，苏悦就教过她：在这个圈里，如果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甭管对方是做什么职务的，统统叫老师。
周蕊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心想她还挺圆滑的，怪不得能抢走原本属于自己的《琉珠传》。她笑着回应道：“姜渺你好，别这么客气，叫我周蕊就好。”
两人客套地打过招呼之后，姜渺往门口走了两步，表示自己要进去面试了。
挡在门口的周蕊佯装无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开门口时，想着她又要来跟自己强角色了，当然不希望她能表现好，所以心里一算计，在她进去之前，叫住了她。周蕊问：“姜渺，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能问问你吗？”
姜渺疑惑地眨眨眼，“什么事？”
周蕊笑着说：“周霖易是做投资出身的，我之前接触他时，也觉得他财大气粗。当时高导另一部找我，开价三千万。他听说之后，眉头都没皱，还让我继续开价。所以……我很好奇，你拍《琉珠传》的片酬是多少呀？”
姜渺一怔，面对周蕊的问题，一脸措手不及的样子。她的神情有些尴尬，低着头说：“这个……抱歉，我们都签过保密合约的，我不方便透露。”
周蕊轻掩着嘴，深吸一口气，衣服很抱歉的样子，“对不起，是我太失礼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我先走啦，拜拜~”
周蕊一转身，笑得一脸狐狸精般的得意。她就是要影响姜渺的心情，让她等下发挥失常。
姜渺站在门口，心想自己的片酬只有一百八十万……
但是……一百八十万对她来说已经很多了呀！
她要是没坚持下去而去做朝九晚五的工作，得多久才能赚到一百八十万呀？
一这么想，她就美滋滋地觉得自己好厉害！试镜结束后，苏悦单独找李平聊了一会。
苏悦坐在沙发上问：“姜渺演的如何？”
李平点头肯定，“很好，灵气十足，是个难得的演员。”
苏悦满意地笑了，“那她这次参演的机会大吗？”
李平神情沉了一些，“很难，周蕊公司能提供的宣发能力太强了。你也知道，现在选角，导演已经不是有第一发言权的人了，面对同样的好演员，投资者当然更想选有票房保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