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1 / 1)

廖谨犹豫了半天,最后道:“阁下,您会收集数据吗?”

楚锐实话实说道:“不会。”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了出来,“但是我可以学。”

十几分钟之前和楚锐表示自己可以学用枪的廖谨无话可说。

廖谨长长的睫毛上下开阖了几次,他斟酌着用词想要说点什么,又尴尬地说不出话。

从楚锐的角度看,廖教授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健康了不少,从在他怀里之后,廖谨脸上的红色就没有褪下去过。

他手指无意识一般地擦着楚锐大衣并不柔软的料子,“但是,”他解释说:“我的工作就是收集科技园内所有必要的数据,您……”廖教授说话委婉,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才说出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您能不能先放我下来?”

楚锐身上很香,体温略高,隔着薄薄衬衣,廖谨拼命想保持距离又不得不靠上去,他的脸虚虚地贴着楚锐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廖谨表现正常无比,恰如其分。

而且他的身体素质因为常年在教室和实验室甚至比一般的普通男性还要弱。

楚锐硬挺的军靴踩在地上发出很清晰的声音,尤其是现在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科技园内又没有活人的情况下。

可惜的是楚锐现在穿的只剩下一件衬衣,廖谨要是想,只能把他衬衣的扣子解开。

廖谨表现的已经足够像个普通人,当然他的脸并不在普通人的范畴之内,除了脸和是个过分年轻的教授之外,他确实没有特别之处,他们结婚的第一年廖谨的举动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除了似乎是为了不那么尴尬而特意和他错开了回家的时间。

这场用联姻来形容更合适的结合最开始就是由议事厅提出的。

楚锐低头看廖谨。

廖谨仍然在他怀里装死。

廖教授作为一个手无寸铁又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手腕又细又清瘦,好像用力一掰就能遮断。

抱着别人这对楚锐来说还能算是一个比较新鲜的经历,以前纵然有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伤员,他都是背着对方,或者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下,他都快没命了,只能拖着对方前进。

要是可以的话,接触到他饶有深意的目光的廖谨恨不得把头埋进元帅的衣服里。

再准确点,应该回他们房子的时间。

今年如果不是楚锐元帅在首都星疗养,全年不回驻地,他可能还是见不到廖谨。

楚锐一年九个月呆在驻地,一个月用来巡视周边,剩下的两个月他可以回首都星,不过未经批准他没有权利轻易前往除了驻地和首都星之外的任何星系,历代驻军总督都是如此。

他上一年在七月份时回了一次首都星,他回来之前还听说廖谨在,等他回来之后,廖谨给他发了邮件,用词礼貌生疏又满怀歉意地向他解释他要临时出差,而且持续时间很长。

他一手按住廖谨反抗的动作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

楚锐仍不认为议事厅真的能让一个清白无辜的教授和他结婚,原因仅仅是廖谨不管是身份职业还是第二性别和他都相当合适,他不是习惯多疑的人,只不过他对议事厅的议长和议员全部没有好感,不出于立场不同的偏见而出于前车之鉴。

靠着似乎过于暧昧,但是如果不靠着,楚锐从上往下看,他的所有表情一览无余。

“不太能。”楚锐毫不配合地回答。

廖谨面对这样直白的拒绝沉默了一下,“那么理由呢?”他问。

楚锐理直气壮地说:“我担心您摔倒。”

刚才在电梯里一直在克制颤抖的廖谨:“……”

“您不累吗?”他换了一个问法。

楚锐突然把他往上一揽,廖谨猝不及防,一下抓紧了楚锐的手臂。

“您做什么?”性格温柔的似乎不明白生气和不满为何物的廖教授睁大了眼睛,这样的话也问的柔软,可他好像又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立刻纠正说:“我的意思是,您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楚锐说:“您觉得自己的重量和重机枪有什么区别吗?”

廖谨不解地眨了眨眼,实话实说道:“我没碰过重机枪。”

楚锐解释道:“现在军队统一配备的重机枪重量七十五千克,根据配备装备不同,上下浮动不超过十千克。野战时所有重机枪的使用者都必须能背着枪前行,我以前进行过这样的训练,训练时间长达两年,每天配备重机枪的时间是十一小时。”

廖谨可比重机枪轻多了。

还有十分钟进入检测室,他必须让楚锐在十分钟之内放他下来。

廖谨得承认他很喜欢抱着楚锐,要是不能的话,楚锐抱着他也可以接受。

好像只要对方是楚锐,就没什么是他所不能接受的,所能够拒绝的。

他仍然紧紧地抓着楚锐的手臂,直到对方低头看他。

楚锐的虹膜和一般人不太一样,颜色偏灰,虽然当代的终端显示系统往往是通过隐形眼镜的形式戴在眼球上的,颜色也根据主人的需要各有不同,但楚锐的眼睛不属于以上的情况。

他受过伤,眼睛的伤。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眼睛比一般人脆弱的多,需要些额外的保护。

这种特制的晶片让楚锐的眼睛看起来总是冷冷的,宛如结了一层冰,好在他的性格一向为人所知,并没有对他的人际交往造成什么影响。

他没有表情的时候给人相当的压迫感,仿佛被什么大型掠食动物盯上了。

楚锐说:“我吓到您了?”

廖谨摇头,最终缓缓地松开了抓住楚锐的手。

在楚锐抬头之后他仍然凝视着楚锐的右眼。

楚锐为了很多人,很多事受过伤,他职业的特殊性注定如此。

但是灰色太刺眼了。

他冷淡地想。

或者说,受伤的视网膜太刺眼了。

为了别的人,别的事受伤这个事实,也太刺眼了。

廖谨又把头靠了过去,他这个时候要是蹭一蹭说不定会看见楚锐见鬼了的表情,但是为了防止对方出现这种见鬼的感觉,他一动不动。

他一直等廖谨把他抱到了检测室附近才出声道:“阁下,您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楚锐这次没逗他,把人放了下来。

廖谨整理了一下衣服,还颇为舍不得楚锐。

他打开终端,走到检测室门前。

“您要进去?”

“对。”

楚锐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走到了廖谨面前。

他尝试推了一下门,门是锁着的。

在廖谨离开之前,门已经被他打开了。

除了他,还有谁来过这?

廖谨微微皱眉,他本来想装成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进去,但是知道检测室门密码不能算在什么都不清楚的范围之内。

尤其是这样的密码门。

恐怕园区中级负责人都不知道密码是什么。

但以楚锐的性格他未必会问那么多,廖谨正要走过去,楚锐就道:“您打的开吗?”

廖谨道:“我可以试试。”

楚锐元帅转了转一直带在身上微型□□,手指大小,爆炸声音极小,爆炸范围能严格控制在四米之内,笑着偏头问廖谨,“这个门损坏了没有问题吧。”

损坏了没问题,问题是怎么损坏。

“没有。”廖谨道:“但是这种密码门安保系数很……”

楚锐拉他到了五米开外的地方。

然后廖谨就看见那个被贴到门上的小玩意炸开了,和门一起倒下的还有一小面墙。

说话严谨的廖教授补充道:“很高。”

楚锐先进去了。

空气里有股很浓的血腥味,和爆炸品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几乎喘不上气。

他们根本不必费力去寻找血腥味的源头,因为满地都是。

肉被扯成很细很碎的小块,扯不开的骨头随意地扔在地面上。

对方应该对人头格外眷顾,这是满地残肢里唯一完整的东西。

在楚锐和廖谨正对面的是一个男人的头,脸颊上沾着几滴干涩的血,神情却沉醉享受。

是一颗年轻漂亮的人头。

捂住廖谨的眼睛已经来不及了,楚锐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廖谨原本上升了一点的体温迅速降了下去。

他脸色难看的吓人,过了一会才说:“我记得感染者应该会在不久之后自然死亡才对?”

这一地的残肢也不像是自然死亡的样子。

廖谨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楚锐的手。

楚锐放开了他。

他走到控制台前,神色专注,好像真的在用终端分析和记录。

楚锐正色道:“或许有第二种情况。”

他往远处看了一眼,神色若有所思。

“第二种情况?”

“已经进入系统内部,请问是否开启。”声音在他耳边道。

廖谨一边在脑内确认,一边提出疑问。

系统开启的无声无息。

这种东西一开始就是为了窃取某些特殊人物的基因谱准备的。

廖谨没想到自己能用在楚锐身上。

“扫描区在距离您一米之外红线内,请检测时不要移动位置和有第二人进入。”

红线早就被一地的血和残肢覆盖住了。

感染者变异的情况一直都被隐瞒的很好,楚锐也不愿意引起身边本来就过分紧张的人的不必要恐慌,只打算在合适的时间告诉他,于是含糊地说:“嗯,我以前好像见过这样的场景。”

原本专注处理数据的廖谨一下抬起头。

楚锐知道在开启终端的情况下对方看他的感觉像是隔着薄磨砂玻璃,眼球不可能聚焦,所有的眼神都是他产生的错觉。

可他还是觉得廖谨那一刻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对此深信不疑。

“您见过?”廖谨又把头低下去了,那点光稍纵即逝。

楚锐嗯了一声,并没有说在哪里见到的,“感染者有小的几率会发狂,出现精神问题。”他说的非常避重就轻。

而且与之相对的是成倍提升的体力,脑容量和脑细胞活性改变的反而非常少,但比没有神智的初级感染者强的太多,他们至少可以像正常人那样思考。

廖谨点点头,脸上维持着貌似惊讶的神情。

他道:“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可以。”

廖谨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谢谢。”他道:“您再向前走大概半米的距离,然后保持不动。”

楚锐依言过去了,但是那地方的碎肉块比他刚才站的地方厚的多,踩上去又黏又软,“我能不能问一句,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分析数据,”廖谨道;“刚才您站的地方电解质数值略高,而在我们站在门口的时候,以您现在所处的位置为中心,周围七十五厘米的电解质都比别处高一些,我想知道,生物体是否是引起数值偏高的原因。”

“活的和死的?”

“对,以及有生物体征生物对这种系统分析不出来的电解质的影响和无生命体征生物差值是多少。”

“对比很容易出结果,但是,”楚锐刚想动一下,又想起了廖谨之前和他说的话,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活人和死人的您打算怎么对比?称重吗?”

“测量完成,测量结果将传输至连接终端。”

廖谨收回了按在机器上的手。

不管用过多少次,他还是讨厌电流通过接触器传输到数据终端的感觉。

这样会让他以为自己不是个活人,而是条导线。

“而且比起这个,”楚锐道:“我更关心的是,这些人是谁。”

“我记得没有预报那么多伤亡。”

“我记得也是。”楚锐道:“请问我可以动了吗?”

廖谨关闭终端,朝他走过去,“可以。”

楚锐蹲下,拿起青年人的人头。

他头发足够长,可以让楚锐在不接触到他其他皮肤就能把头拿起来。

楚锐并不在意,最紧急的情况下他可以为了命把自己肢体切断,拿一个死人的头反而是接受度最高的行为。

然后他猛地意识到身后的人是廖谨。

他僵硬地回过头,宛如身后的人不是正等待他说话,而是拿枪指着他。

被枪指着他都没这么僵硬过。

他回头,果不其然看廖谨嘴唇颜色都没了。

“您继续说。”廖谨盯着楚锐的手指和人头头发接触的位置。

楚锐以为他是害怕。

他刚才差点没和廖谨说:“您过来观察一下这张脸。”

楚锐把人头轻拿轻放,然后把手帕拿出来擦了好几遍手指上根本不存在的血。

廖谨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人头上刚刚被楚锐碰过的头发。

“现在有两个可能,”见他不说话,廖谨声音干涩地说:“第一,科技园内有大量没登记的人员进入,至少三十人,但是科技园的管制一向严格,而且这些人为什么会集体死在这也是个问题,第二,就是负责人撒谎了,上报的因事故被困在园区的人数不对,但是是谁杀的他们?军部为什么没有上报或者营救?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杀了这些人或者是隐瞒了这些人死亡的事实?”

“军部在救出了所有登记的人之后就进入了待命状态,等到科技园爆炸之后,大部分人就可以撤离,还剩下一小部分留守在科技园废址附近,直到确认什么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之后。”楚锐道:“我认为第二个推测的可能性不高,为了保证安全,每一个士兵的生命体征和进入园区时间都被严格监控,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杀这么多人,即使有,也是一小部分人有,除非这些人都没有反抗和逃跑能力了,不然不可能那么快。”

楚锐看起来很想捡起来一块,但是克制住了,“而且你看,”他指了指地面,道:“伤口切口很不规则,更像是用什么东西撕扯的,为什么放弃高效率的武器不用而徒手,或者是用牙来撕扯?军部又不是一群疯子。还有咬合力,人没有这样的咬合力。”

廖谨蹲下去,他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呛捂住了鼻子,他瓮声瓮气地说:“看起来更像是人留下的痕迹。”或者说就是人留下的痕迹,他没说的那么绝对,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也有可能是,有军队的人死在了这,出去的那些只是用某种手段做出来的替代品。”廖谨道。

手指上的接触器只有连接电子设备的能力,触碰生物体就能得出结论任何装备都不可能做到。

他拿终端记录下来。

没有情绪的终端在显示了图片之后立刻将图片隐藏了。

楚锐却道:“如果那个年轻脸没有问题的话,他不是园区的人,也不来自军队。”

“为什么?”

楚锐解释道:“人头都在这,我刚才拿起的那个人头面部没有改造的接口,而且人死后面部改造会因为细胞活性消失而变回原状,这些人头没有任何变化,他们都没有被改造过。”

廖谨想了想,道:“您怎么知道他们的面孔没有变化?”

“像你说的,如果死者是士兵,出去的人用了面部改造变成他们,但死者的面孔不能改变,至少在这里的人头没有一张是派出去的救援队人员的脸。如果死者是园区没有上报的人,这个可能有,但是之前我看过园区登记人员名单,和上报人数有差别,不过这些死人里也没有那些人的脸,他们或者出去度假,或者已经离职,或者请假。”

廖谨点头,而后道:“您为什么会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脸?”

楚锐一愣,但马上道:“看过资料。”

一个看过资料的人怎么可能记住每一个人的脸?

楚锐要么脑子被改造成了扫描仪,要么他也在说谎。

改造人类早就被禁止了,他们现在所佩戴的设备也只是佩戴在皮上和植入皮下而已。

廖谨按了按太阳穴。

不过楚锐撒谎的可能性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他宁愿相信楚锐是个天才。

“未登记者进来可能性大些。”楚锐道。

廖谨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楚锐在房间内转了一圈,他用终端把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如果您在这里没有其他事情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廖谨点头。

楚锐脚步一顿。

廖谨抬眼看他,神情维持着关切和疑惑。

但此刻他要是能拿枪的话,恐怕已经准备开枪了。

房间内还有其他人。

从进来时他就知道了。

但这是廖谨知道的事情,不是廖教授知道的事情。

所以他保持沉默,却在时时刻刻地监视着那个生命体的反应。

没有信号确实会极大影响乃至屏蔽终端的感知力,但不代表没法发现。

房间内有有很多精密的仪器,其中并排摆放着四五个黑色的胶囊状的仪器。

楚锐声音相当平静地问:“您打算自己出来吗?”

他不确定里面究竟是变异体,活人还是其他,所以语气还算安抚。

仪器的盖子被缓缓地推开了。

一个人探出头来。

他染着浅金色的头发,眼睛也是浅金色的,不过一看就知道是手术的产物。

他从里面出来,在看到满地残肢之后猛地捂住了嘴,转过身扶着仪器吐了。

这个人很久没吃东西了,除了胃酸什么都没有。

他直起腰之后拿还算干净的窗帘的一角擦了下嘴。

“我,我是个维修工,”他指着自己的制服,橙黄色的,“前天科技园的人就给我发了邮件,说我们公司隔绝信息素的仪器出了点问题,就是这个,我是昨天过来的,我进去维修,不知道谁碰到了关闭装置,我就在里面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楚锐问。

这个年轻人露出惊恐的表情,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就听见房间外面的人都走了,但是这个关闭门也出了问题,我呼救没有人理我,我一直在这呆了十几个小时,期间有没有人来援救我不知道,后来又来一堆人,但我能确定不是军队。”

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有点甜香,缱绻到了骨子里的那种,几乎让人上瘾。

楚锐和廖谨对视了一下。

年轻又说:“这些人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呆了多久,然后,然后外面来了一个人。”他哆哆嗦嗦地说:“他把他们都杀了。”

“他一个人?”

“对。”

楚锐脸色微沉。

“我就知道这些了,”年轻人看到他的表情差点没哭出来,“我就是个普通的修理工,我才大学毕业没多久。”

楚锐声音缓了不少,道:“过来吧。”

年轻人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

“您们说的我就听见了一点,而且都没听懂,不是我什么都没听见,”他慌张地说:“您,我真的,要不然我出去做个记忆消除手术也行。”

楚锐无奈地笑了。

他笑起来很让人安心和放松,对方犹豫了一会,终于动了动。

廖谨也笑了,不过幅度很小,也显得不那么让人放松。

年轻人怕的腿软,苦着脸对楚锐说:“您能过来扶我一下吗?”

年轻人长着张娃娃脸,看起来有那么点不辨年龄的年轻,眼睛又清澈又亮,像个猫。

他立刻解释道:“里面地方挺小的,我在里面呆了十几个小时,腿麻了,而且,而且我确实,确实有点腿软。”

廖谨笑容粲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楚锐。

楚锐回看,眼中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年轻人也眼巴巴地看着楚锐。

如果不是楚锐在。

他手指在衣服上轻轻地划了一下。

他不介意把对方的脖子拧断。

“您不介意吧。”青年人声音几乎软成了一摊水。

廖谨从他出来之后就对他的信息素毫无反应,反倒是楚锐态度变化了不少。

而且他也看得出在这两个人之中,显然楚锐处于保护者的那个位置,廖谨连枪怎么开都未必知道,他控制了楚锐,就不怕廖谨威胁。

楚锐居然真的走了过去。

廖谨愣了几秒,一下抓住了楚锐的手腕。

“阁下,”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点,“我希望您想清楚。”

楚锐看着廖谨握住他的手。

廖谨的力气不大,他轻而易举地甩开了。

年轻人看着楚锐向他走过来。

他看廖谨的神情近乎于挑衅,可那又如何呢,楚锐现在全部的理智都被那种信息素的甜香占据了,他只会想得到,只会对信息素的主人言听计从,乃至疯狂。

楚锐朝他伸出手。

他轻松地笑了,道:“谢谢。”

下一秒,他的笑容凝住了。

而且对于他和廖谨这样的关系来说,显然背着比抱着更让人容易接受,但他还是抱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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