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快黑的时候,雷蒙从附近丛林里打来几只山鸡和野兔,连同那两条树蟒,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的随身空间里各样器具和调味品俱全,被削成片的蟒蛇肉和鸡肉一起炖汤,剩下野兔用来烧烤,汤鲜肉美,令梦娜和琼斯几人胃口大开,很是痛快地吃了一顿饱的。
“师父,我还要——一碗!”
“雷!我为什么以前没有遇到你这么棒的男人,你那些东西究竟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嗝儿!”
这会两个女人吃得满嘴流油,十分欢快,就连“谈蛇色变”的琼斯也赞不绝口地说:
“嘿,雷!你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华夏人,如果吴也有你这样的能力,他就不会死了!”
说到琼斯的助手吴雨,雷蒙忍不住问到:“博士,你给辽海的东西真的是努尔哈赤的骨灰吗?”
琼斯往嘴里塞了一片蛇肉(雷蒙说那是兔肉),又喝了一口汤,这才满足地说:“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干那种事!”
“哦?那究竟是什么呢?”
“只是一头你们东北当地的野猪的骨灰罢了!”
“哈哈哈!”
虽然向导和代步的大象都跑了,但是丛林中的晚餐气氛却相当地好,雷蒙也很久没有如此轻松地和人相处过了,他从随身空间取出两瓶在上海仙乐斯夜总会顺走的法国白兰地,立刻令琼斯等人连呼万岁。
篝火晚会一直到深夜才结束,到了睡觉时,雷蒙的充气帐篷和备用睡袋却被梦娜和维莉两个女人以及小豆丁男孩占据了。
雷蒙没有办法,只好拿出折叠工兵铲在篝火周围挖了一条壕沟,撒上驱虫粉后,与琼斯分别占据篝火两头和衣而睡。
到了现在,琼斯对于雷蒙层出不穷地凭空掏出或者收走某样物品的操作免疫了。
琼斯嘟哝道:“雷,你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
“跟你一样,学历史考古的!”
“哦?你在哪所大学毕业?导师是谁?”
雷蒙一时不好回答,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在九十多年后的华夏大学学的历史,在六十多年后的杜伦大学学的考古学吧?
“博士,我与你不同,我对考古只是凭兴趣自学,没有机会进入名校深造,也尚未有名师指点!”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到芝加哥大学入学,做我的学生怎么样?”
雷蒙闻言一愣,他直言不讳地说:“博士,我来自一个华夏的盗墓世家,但是到了我的曾祖父那一辈,就已经彻底放弃了盗墓这一职业,转而以维护华夏文物遗产为己任!换句话说,任何在华夏偷盗和非法买卖文物的人,不管是谁,都是我的敌人!”
“不得不说你的家族使命令人肃然起敬,实际上现在的考古学家确实有很多败类在全世界各地盗卖文物以获利,这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考古人所不耻和唾弃的!”
雷蒙忧虑地说:“是啊!只可惜现在的华夏太过贫弱,那些打着冒险旅行和考古幌子的文物盗贼,英国人、俄国人、日本人、法国人、意大利人、瑞典人,也包括你们美国人!”
说到这里,雷蒙语气从忧虑变得愤怒:“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们如蝗虫一般在我华夏大地四处乱窜,所过之处遗迹尽毁,无数珍贵文物被盗挖一空,我华夏五千年的文化瑰宝不知有多少流落海外!
更可恨的,是那些畜生不如的强盗还把带不走的文物尽数损毁,其卑劣行径简直令人发指、人神共愤!只要让我碰到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自从认识雷蒙以来,雷蒙给琼斯的印象一直都是从容、强大、神秘而且颇有绅士风范,却不料这个年轻的华夏男人居然还有如此强硬的一面。
琼斯呐呐地说:“那些人却是罪大恶极,但也不至于个个都要被判死刑吧?”
“博士!远的不说,三十六年前的八国联军抢劫烧毁圆明园,这是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华夏人所无法抚平的伤痛!我们民族之魂的伤口,至今仍然鲜血淋漓!
你去过东北和华北,应该知道就在你我交谈的这个时刻,英国佬在我云南、西藏、新疆,日本人在我东北、华北,俄国人在我西北,正在盗掘我们华夏的古墓遗迹!”
琼斯听到雷蒙咬牙切齿地陈述,以及他那心中滔天的怒火似乎比身边的篝火都要炽烈,这种情绪令这个资深的考古学家陡然一惊。
他扪心自问自己这么多年足迹踏遍全球,其中有多少心安理得,又有多少上不得台面的巧取豪夺?
“你是对的,雷!我原本打算收你做我的学生,但是听到你的见解,我发现自己并没有资格这么做!”
雷蒙应道:“博士!虽然不能做你的学生,但是你的胸怀和品质值得我尊敬,你会是一个良师益友!”
“哈哈,良师益友!说得好,你那里还有酒吗?”
“还有一瓶伏特加,在飞机坠机前拿的,也许是亚历山大和彼得罗夫的收藏。”
“哦,那还是算了!”
因为有篝火和雷蒙的防护措施,一晚上蛇虫辟易,大小野兽概不敢靠近,众人睡得很是安稳。
天亮前,雷蒙独自去到几公里外的河里抓了一条差不多有五公斤的大鲶鱼,回到营地在琼斯的帮助下煮了一锅鱼肉汤,给大家就着青稞面做早餐。
梦娜伸了个懒腰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吸着鼻子问:“师父,煮什么东西这么香!”
“鲶鱼汤就青稞面,今天的早餐!”
梦娜伸头去锅里抓勺子:“先让我尝一尝!”
但是雷蒙一指头弹在她的手腕上,“水袋就挂在树上,先去洗漱!”
“可是我要先去方便一下,师傅你陪我去吧!树林里有蛇!”
维莉闻言也从帐篷里钻出来,一副云鬓散乱、衣裳不整的样子:“雷,我也要去!”
说着有对着还在贪睡的小豆丁踢了一脚:“这个死小孩,睡觉很不老实!半夜里居然钻我睡袋里来了!”
梦娜嗤笑道:“你活该,那原本是我师父的睡袋!你害得他在外面的篝火堆旁睡了一夜!”
维莉不以为意地说:“那个睡袋够大,我原本给你师父留了位置的!”
梦娜怒道:“呸!真是不要脸!”
“嗯哼!”维莉挺了挺胸,傲然地与她擦身而过。
这两个女人一大早刚起床就开始吵了起来,雷蒙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看得一旁的琼斯捂着嘴偷笑。
雷蒙心想你笑个毛线,这个大洋马原本就是你的女人好不好,但是现在看情形雷蒙才对她更有吸引力一些,毕竟琼斯博士帅归帅,但现在已经三十六了,相比起来,雷蒙才是小鲜肉一枚啊!
吃完早餐,众人稍微收拾一下就继续出发了,尽管向导已经跑了,但是临行前,大长老还给了他一份去往潘阁宫的简易地图。
这里有个小插曲,就是早上两个女人吵完架去营地旁边方便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发现了昨晚上被削得干干净净,但却没有藏严实的蟒蛇骨架。
在又一阵惊叫之后,引来了琼斯博士和小豆丁,他们很快就明白了昨晚上吃了些什么,然后四人就在那里吐得稀里哗啦,以至于早上那条五公斤鲶鱼又被吃了个精光!
又是日近黄昏,太阳依旧炙烤着大地,五人中除了雷蒙之外,琼斯等四人都是走得筋疲力尽,汗流浃背,而潘阁宫也已经近在眼前。
这座建在雪山半山腰的砖石宫殿占地颇广,一眼望去差不多有上百亩方圆,外面依着山崖建造有高达五米的城墙,城墙内是印式宫殿和城堡,城堡前方是一片差不多有两千平米面积的广场。
雷蒙颇为诧异地问:“这就是潘阁宫了吗?”
琼斯点点头,答道:“我想是的!”
几个头上包着大头巾,拿着弯刀盾牌或者长矛的宫廷侍卫在城门口站得笔直:
“这里是潘阁宫大君的城堡,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事?”
琼斯答道:“我们是路过此地的旅行者,我是芝加哥大学印第安纳.琼斯,前来拜访大君!”
“稍候!”
几人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很快就有一个服饰华贵,同样包着大头巾,大鼻子下面留着“w”型的贵族样式胡子的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前来迎接,与之一起到居然还有一个英印殖民军上尉。
“印第安纳.琼斯博士!久闻大名,我是潘阁宫大君的总管查达劳,让你们久等了,快请进来!”
琼斯有些疑惑道:“查达劳总管,你认得我吗?”
查达劳笑道:“我在伦敦求学五年,前几年才回来,琼斯博士的大名自然是听过的,包括这位来自英格兰的布巴特上尉,是吧,上尉?”
“当然!”布巴特上尉带着虚伪的微笑道:“我代表殖民当局欢迎您的到来,琼斯博士,还有您身边的两位美丽的女士!”
琼斯连忙感谢,同时向他们介绍雷蒙:“这位是来自华夏的雷蒙先生,他是...”
但无论是查达劳总管还是布巴特上尉都对雷蒙的身份兴趣缺缺,只是敷衍道:
“哦,欢迎!请随我来,诸位!大君知道你们的到来,已经吩咐设宴款待你们!”
一路上雷蒙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半山城堡里布置,有些地方确实让他啧啧称奇,维莉抢先挽着他的胳膊状作亲昵,气得梦娜咬牙切齿,挽着琼斯的胳膊把他当成了工具人,借此还以颜色。
小豆丁左瞧右看,然后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偷偷窃笑,结果让琼斯狠狠地瞪了一眼,顿时一脸无辜。
这一切都被查达劳看在了眼里,他不动声色地吩咐手下的侍卫去为几人准备晚上休息的房间。
十分钟后,众人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面全部都是高大大理石墙壁和圆柱砌成,铺着华丽的地毯。
在一间几乎可以容纳三百人同时就餐的宴会厅里,几十名几乎身无片缕、但容貌俏丽的宫女侍立左右,门口和每根柱子下面都有手持刀矛的侍卫守护着。
大厅中央有一条二十多米长的石质餐桌旁就坐,这里早有几十名脑满肠肥的贵族、夫人等在那里,查达劳刚将雷蒙等人引到餐桌盘就坐,便听到有人高声通报:
“大君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