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这些,这几天好像也病了,他们几家子的事,现在都成队里笑话了,大家还等着看周志军今年能不能回家,要是回来,那真是有的热闹瞧了。”
“还有王瞎子一家,他家小孙子也是能折腾的,把隔壁大队的一个媳妇哄着跟了他,那媳妇都生两个娃了,年纪比他还要大个七八岁,不过长得确实是水灵漂亮,现在王家还在闹呢。”
“那家男人经常跑过来找他媳妇,那女人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门心思就要跟王瞎子那孙子,听人说肚子都大了,原本王瞎子还想让他孙子把那女人送回去,现在不说话了。”
“都说那肚子里是男孩呢。”
消息一个比一个让人震惊。
陈玉娇听得津津有味,猛扒好几口饭,觉得今天饭菜都香了不少。
顿时觉得自己回来对了。
吃好后,一家子就开始看陈玉娇带回来的东西,陈大嫂摩拳擦掌,主动跑过去把蛇皮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陈三嫂看了心痒,也过去帮忙。
陈玉娇则跟大老爷们似的坐在桌子前喝茶,看着他们拿出来的东西细细解释,“布是昨天我和阿臣一起去供销社买的,今年我也挣了钱了,想着给家里人都做一身新衣服。”
忍不住把当初自己跑到食堂工作的事拿出来吹,将当时发生的事略带修饰的说出来,生怕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厉害之处,“当时都要去宿管了,但我听了那些话后,立马觉得机会来了。”
“就像妈说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陈家人一听,都对陈玉娇佩服起来,怎么都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胆子这么大,要是换做他们肯定老实巴交的直接去看门了。
在外面他们可不敢胡闹。
陈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这孩子有点好,就是啥都随了我。”
陈玉娇脸上一囧,又赶紧转开话题道:“糖是买回来给孩子吃的。”
然后转过头来看陈妈,“过年再买其他的,这糖留着咱们自己吃,妈可别不舍得了。”
什么都存着,最后都坏了。
旁边几个孩子听了眼睛亮晶晶的,觉得小姑人真好。
陈妈听了没好气瞪她,晃了晃怀里的小家伙,“你说的这是啥话?妈是那么抠门的人吗?”
怎么不是?
陈玉娇抿了一口水,但没说出来。
又看着陈大嫂拿出来的面粉,忍不住带着得意道:“这是我从食堂拿出来的。”
说到这里又将那次的凶险说给他们听,“你们可没见到,当时外面那些学生跟疯了一样,看到什么就砸什么,还要把食堂里的人都逮起来打。”
“我一开始吓得都不敢动,但我想着,我不能这么没用,我是妈的闺女,我妈要是在这儿,肯定不会怕事的,不能给我妈丢脸,我有儿子,有男人,有爸妈哥嫂,我要是出了事,你们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有劲儿了,脑子里顿时出现了十几种躲避的方法。”
说到这里还扭头看陈妈,“妈,我这点应该也是随了你,别看我平时傻乎乎的,但当时,我觉得阿臣都没有我聪明。”
“我到了仓库时,听着外面轰隆隆的打砸声,一边往外走,一边镇定的不停拿着东西,心里还想着这些我都要带回来给你们吃,想到你们脸上幸福快乐的笑容,我就觉得我必须得抗住……”
陈家人听了这些话,心里的震撼不是一点点,没想到学校居然这么可怕,顿时感动不已的看着陈玉娇,觉得她人虽然在外面,但却时时刻刻想着他们。
真不愧是陈家闺女!
吃完饭,陈玉娇就抱着孩子回了屋,陈妈在她回来之前特意打扫了屋子,被子什么的也都晒过,软乎乎的。
陈妈帮着给小家伙洗了脸脚,弄好后又给汤婆子灌了水,摸了摸,嘴里忍不住感叹,“这真是个好东西,滚烫滚烫的,晚上肯定不冷。”
陈爸还抬着一个火桶进来,“放你们屋晚上也能暖和点,小俞不在,你自己睡可能还有点冷,把衣服都压在被子上。”
“今天穿的衣服可以放在火桶里烤烤,明早就干了,孩子尿布也是。”
“知道了。”
陈玉娇坐在床上看着他们忙活,觉得回家真好,啥事都不用自己动手。
突然想到俞锡臣,也不知道他现在回去了没有,
平时他们一起睡还没什么,今天他一个人睡恐怕还有点冷,他们那屋子平时照不到太阳,阴冷阴冷的。
夏天还好,冬天就有点惨了,煤炉子什么的也不能放进屋,会呛着人,有时候睡一晚上醒来,鼻子里都是黑乎乎的灰。
虽然有些担心,但陈玉娇还是抱着儿子先睡了。
小家伙吃饱喝足,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睛都快眯起来了,但就是不肯睡,一直扭头看门口,似乎在等着谁。
陈玉娇见了,心里一软,亲了亲他脸蛋,“你爸要过段时间才能见到呢,可别忘记他了。”
“行了,睡吧,妈在这儿呢。”
轻轻拍了拍他后背,嘴里哼着俞锡臣平时哄他唱的那些歌。
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一个月呢,不知道多难等,他们俩个还从来没分开这么久。
……
第二天,陈奶奶和陈大伯母一早就过来了,拎着篮子,带了些菜过来。
尤其是陈奶奶,还掏出两双小鞋子。
这是特意给小家伙做的。
虽然没见过孩子,但估摸着时候,也知道这孩子穿多大码,套在孩子脚上,刚刚合适。
陈玉娇摸了摸小鞋子,想着自己给孩子做的那双,俞锡臣当时见了不让她给孩子穿,说像古时候人穿的鞋子,漂亮是漂亮,但要是被人发现了,很有可能被举报。
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她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吓得赶紧拆了重做。
心里对这个朝代忌讳的事更加注意了,虽然有时候感到迷惑,但还是不敢违背。
道了谢,然后让陈妈拿点面粉和糖出来给陈大伯母,毕竟大伯一家帮了他们不少,不能理所当然受着。
这时候陈妈也不抠门了,陈玉娇正奇怪着,没想到陈妈将人送走后却道:“你明年还要上大学呢,可不得大方点。”
“而且你大伯也不容易,这半年忙的人都瘦的脱了形,你不在队里不知道,就像通电这事,当时你大伯原本想着给我们生产队先弄,哪知道有些人不舍得掏钱就算了,还怂恿别人反对通电,说你大伯就是为了名声。”
“当时闹得挺凶的,一些人还拦在村子口不想让县里通电工作人员进来,你大伯气得脸都黑了,这事本来就是自愿的,如果不愿意他也不强迫,何必这样跟他唱反调?你大伯忍了下来,先给自己家通了电,我们家第二,有几家人看到了忍不住,也给通了,但大部分人都没舍得花钱。”
“现在还在闹呢,看我们家里有电心里也馋,但不舍得花那钱,就想让你大伯给出,你大伯又不是冤大头,凭啥啊?”
“唉,别看他现在虽然在公社县里说的上话,但人却没以往精神了,都是累的。”
陈玉娇听了,忍不住想到俞锡臣,担心他以后也会这样。
虽然她对他的打算知道不多,但差不多能猜到,他以后恐怕走的就是仕途。
从古至今,这条路都不好走,就像她爹爹,据她娘亲说她爹爹年轻时也算清秀儒雅,后来在官场上混久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胖乎乎的圆球,跟人站在一起,显得又矮又胖。
脑子里顿时想到了俞锡臣,一想到他会变成爹爹那副样子,顿时吓得赶紧摇摇头。
他要是那么丑,她绝对会嫌弃死的。
……
陈玉娇在家呆了一个月左右,俞锡臣是在大年三十前一天回来的,回来的比较晚,那时候大家都睡了。
他也没跟家里提前打个招呼,一家人这几天正焦急等着,陈妈还让陈大哥天天赶车去县城那里等,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是半夜回来的。
没敲院子门,直接从墙上爬进来,陈玉娇当时正在屋子里睡得熟。
听到自己房间门传来声响,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揉了揉眼。
哪知一睁开,就看到床边上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眼睛猛地睁大,吓得差点失声惊叫。
俞锡臣手疾捂住她的嘴,放低声音道:“别怕,是我。”
“你男人。”
见她仿佛松了口气的模样,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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