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
思齐冷笑一声，喝道：“我们燕然的事情，要怎么样，都是我们燕然的事情！”
“几百年来，我们都是这么过的！”
“凭什么你说一句我们就要听！”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思齐自然没有再遮掩下去的必要，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那些贱民，吃我们的，喝我们的，没有我们的庇佑，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是我们的财产，难道是你们的财产！”
听着他的话，唐灿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觉得意外。
数日之前，他刚刚到燕然的时候，就期待着这件事情的发生。
但是那时候的燕然，并没有爆发出这个矛盾，令他想要出手，也没有理由出手。
所以他带着人去了一趟金山，把金山的矛盾激化，又顺手解决了一点问题。
这一次，燕然的矛盾能够爆发出来，正和他的心意。
不然的话，他让车原动手，就没有意义了。
唐灿两步走到思齐的面前站定，轻声说道：“你是一族之长。”
“那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一国，尚且可能因为失了民心，民怨滔天而灭国，更何况一族？”
“你的财产？”
“之前我就说过，燕然是高昌的燕然。”
“一草一木，一牛一羊，每一个人，都是高昌的子民！”
“记住我说的话，不然的话，就打！”
一句话，唐灿的底气十足！
不仅仅因为他的身后有着高昌，同样因为他的性格就是如此。
昔年在大凉，他还什么都不是，就敢在朝堂上呵斥女帝，现在面对草原的小杂鱼，他有什么可怕的？
骨子里的自信与骄傲，把思齐唬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可是紧接着，发觉自己这一步退的非常丢人，思齐又向前一步，咬着牙和唐灿对视，恨道：“打就打，我怕你不成！”
一句话说完，大手一挥，高声说道：“你们都哑巴了吗，就不想反抗了吗！”
想，没有人不想。
但是想和敢，是两回事儿！
思齐恨道：“他就这么几个人，你们还怕什么！”
“妈了个巴子的！”小可汗忽然怒喝一声：“你罪无可恕！”
说着话，小可汗直接越过小桌，冲向思齐。
眨眼之间，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唐灿看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信不走到小桌边，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在地上，大马金刀的坐下，一脸平静的看着。
旁若无人的气度，令众人再度色变！
其他的族长，有的咬着嘴唇，有的握紧拳头，但是很奇怪，没有任何一个人动手，也是袖手旁观。
看了一会儿，唐灿摆了摆手：“拿下。”
只有两个字，跟着车原一起进来的人，马上动手，干脆利落的拉开了小可汗和思齐。
两个人，看着完全不复之前的仪态。
全都是披头散发，甚至衣服都撕的有些破烂，实在是令人无语。
“都不要演戏了。”唐灿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如常，淡淡的说道：“你们俩，要打的话，早就打死了一个，像个女人一样的摔跤、扯头发，演给谁看？商量什么呢？”
两个人默然无语。
“罢了。”唐灿环顾众人：“你们俩是不是一直很纳闷儿，为什么在场这么多的族长，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愿意帮你们？”
“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思齐恨恨的盯着那些同伴。
唐灿淡淡的说道：“因为他们知道，你们是错的，他们自己也是错的。”
“与你们不同，他们还是有些良心，觉得自己对待族人太差了。”
“族人啊，最关键的就是一个人字。”
顿了顿，唐灿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族长的身上，轻声说道：“戎图族长，你说是吗？”
被唐灿点到名字的族长不由得一怔，一下子低下头，不敢去看自己的同伴。
“有本官在，你放心大胆的说。”
“是。”戎图族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我们是错了。燕然百姓宁愿去大凉为奴，都不愿意留在燕然，就知道他们有多么的不喜欢燕然。”
“我……我……”
“我偷偷去了一趟高昌王都，我的族人，那些人曾经在燕然吃不起饭的族人，在王都都盖了自己的房子，看着就像……就像大凉人住的砖房一样啊！”
“没错。”
“对，对，我的族人也是啊！”
有了一个起头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为什么？”唐灿望着众人，淡淡的说道：“之前我就跟你们说过了，因为高昌拿他们当人，没有拿他们当自己的财产！”
“为什么你们那么的剥削他们，自己还是这个熊样？”
“为什么他们在高昌能做的那么好？”
“一群猪脑子！”
唐灿面上浮现一抹怒容，骂道：“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
“要么，臣服，直接交出族长的位置，让你们做什么官儿，就做什么官儿，要么就别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
一番话说完。
金帐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小可汗和思齐面色微寒，心中清楚在他们把事情摊开了之后，唐灿也决定把事情彻底的摊开，不留情面！
眼下，要么是答应，要么……就是他们彻底的完蛋。
他们也不是瞎子，能够看到其他人对他们的态度，显然是已经偏向了唐灿的那一边。
犹豫片刻，小可汗咬了咬牙，恨道：“小王一直都非常赞同这一点，唐大人的话，直接说到了小王的心坎上！”
“哼！”思齐依旧拒不改口，恨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今局面，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最起码，这样还能让别人记住他。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做不到和小可汗一样的不要脸！
“你确实不能活。”唐灿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燕然死了那么多的人，全都和你脱不开关系！”
“放了你，不可能！”
说完，唐灿的目光一转，沉声说道：“车原，把他们统统都压下去，等到午时，所有人在金帐前，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