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唐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随口问道：“昨天你去阿拉木那边……”
不等他说完，高银柳就苦笑道：“我本来没有准备对阿拉木动手……”
唐灿也摆了摆手，打断了高银柳的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为什么会选择阿拉木。”
“因为……连帐。”高银柳倒是没有隐瞒唐灿，只是顿了顿，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仔细的查过，连帐那边除了管事儿的向夷、朱会他们几个，剩下的办事儿的人基本上都是阿拉木出来的。”
“我知道。”唐灿忽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苦笑道：“阿拉木是我故意留下来的钩子，本来我已经安排人在那里等着许负了……”
听到这个答案，高银柳不由得一怔，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猛然间，她想起来一件事情，有些紧张的说道：“你安排的是谁，我赶紧让人看看，是不是在那边还关着。”
“没事儿。”唐灿摆了摆手：“等我自己去看看。”
事实上，不仅阿拉木有他的人，高昌王都周边的部族都有他的人。
当然，这并不是他临时起意安排的人，而是温柔坊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不说这些了。”沉默了片刻，唐灿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随口说道：“王都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的人，本官身为王都总管府统领，于情于理总是要过去看看才说得过去。”
……
那些被抓回来的阿拉木族人，自然不是在王都总管府里关着，而是在王都外边一块空地，被数百轻骑围着，就在野地里坐着，等待处置。
一个个，乍看起来，倒是没有受太多的伤。想来之前的战斗，也并不惨烈。
估摸着他们也是没想到，高银柳会一声不响，带着那么点人就来了一次奇袭，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
唐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俘虏中随意的转了转，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在一个有些狼狈的马粪仔的身上。
当然……
这个马粪仔，比曾经的聂顾更像马粪仔。第一，他年级小，第二，他浑身上下都有一股马粪的味道。
哪怕，他的身上没有马粪，依旧不可避免。
这一点，曾经的聂顾，做不到。
“你看什么看，不服气吗？”唐灿居高临下的看着马粪仔，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马粪仔有些畏惧，马上转移视线，不敢看唐灿，低着头，有些紧张的抓住地上的草。
唐灿脸上的笑容更胜，一转头对边上的人随口说道：“昨晚上你们奇袭，是不是还没分出来阿拉木的族长和几个关键的人？”
“是，大人。”
“问他。”唐灿伸手一指马粪仔：“他肯定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马粪仔更是紧张，有些畏惧的连连倒退。
只不过，唐灿却是微微摇头：“过犹不及，马粪仔是捡马粪的，又不是让你在身上涂马粪，你弄那么臭，做什么？”
一听这话，本来有些懵逼的手下，顿时反应了过来，吆五喝六的就要收拾这个马粪仔。
唐灿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哭笑不得。
由着他们吼了一阵，把该问的都问道了，把该找的都找到了，这才招了招手，吩咐道：“你跟我走。”
马粪仔吓了一跳，哭着喊着求饶命。
但是很遗憾……没啥用。
说什么，他也照旧被人用绳子捆起来，交到了唐灿的手上。
唐灿拉着一根绳子，牵着新的马粪仔，溜溜达达去了新的温柔坊。
这一次，温柔坊终于不再是家徒四壁。
该有的桌椅板凳，全都有了。而且，还从
关好了门，没有外人之后，唐灿这才没好气的骂道：“演技这么差，你就不怕被人瞧出来。”
马粪仔苦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小的是怕大人认不出小的来。”
“北院奇袭，你提前收到消息了？”
“是，小的本来想传消息回来，但是时间来不及了，北院的人直接找到了小的头上。这种事儿，小的也不敢耽搁。”马粪仔说了两句，抬头看了唐灿一眼，见他没有动怒的迹象，这才继续解释。
“本来，他们只是想要抓几个人。”
“恰好昨天夜里阿拉木他们喝酒喝多了，就一战功成，一窝端了……”
“嗯。”唐灿不置可否，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解释：“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有一点眉目。”
“说。”
马粪仔深吸了一口气，正色说道：“几个月前，大非川来了个商队。”
“就是去王都的那个商队，他们从王都出来在之后，就去了阿拉木。”
“按照他们的说，去阿拉木只是为了去燕然，所以在阿拉木歇脚。”
“但是在阿拉木的时候，他们有个人留在了阿拉木，说是病了。”
唐灿皱了皱眉：“没有呢？”
“没了。”
“没了？”
马粪仔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解释道：“时间长了，他们也记不得那人的长相，只记得是个老头儿，好像还是个瞎子，每天拄着棍，走几步，然后就回去修养、喝药。”
“我估摸着，只是掩护。”
“他的真正模样，不好说。”
“废话。”唐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骂道：“找不到真正的模样，这种掩护的模样，一样重要。”
“去，找人把相貌画出来。”
“小的没有见过哇……”话一出口，看到唐灿的表情不太友好，马粪仔连忙改口：“小的知道谁见过，马上就去找他。”
“回来！”唐灿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模样去，谁还不知道是你，换身衣服，把你身上的味儿洗干净再去。”
“好嘞！”
……
打发走了新的“小马”，唐灿溜溜达达，又去王都总管府转了一圈，简单的说几句，处理点手下拿捏不准的事情，又跑去了王庭，进了王帐。
拓跋似乎没有想到她之前才见了唐灿，唐灿这就来了。
瞅了他两眼，打趣道：“哟，稀客，唐大人今天有空来王庭看一看，指导工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