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官道上那骑人马离得很近了,众人才注意到马背上的来人,是位衙役打扮之人。
不等此人策马跑到近前,便远远被护卫李二的禁军给拦了下了,不准那衙役靠近李二的御驾。
“启禀陛下,想必是其他县城有消息传来,臣这便去问明情况。”许州刺史连忙朝李二等人告了个罪,自己匆匆迎了上去。
没过多少时间,却见许州刺史脸色苍白的走了回来,一脸的失魂落魄模样,身体似乎都有些打晃。
“发生何事了?”李二见他这般模样,不禁好奇出言询问道。
许州刺史扑通一下跪了下,声音颤抖:“启、启禀陛下,鄢陵县传、传来消息,鄢陵县城之中,染病人数激增,症状相同,许是,许是爆发疫、疫病了。”
他这话,顿如云层之中阵阵雷声滚过,将所有人都给震在了当场。
良久,李忘忧首先回过神来,一脸怒色的冲到许州刺史面前,揪住了他衣领怒道:“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为何鄢陵县会有疫病出现?我之前不是下了命令,必须清扫全城,泼洒石灰吗?长治县都好端端的,鄢陵县为何还会有疫病出现?”
也难怪李忘忧这般愤怒,许州九县里,长治县乃是州治所在,人员最多,也最为繁华。
所以水患之后,许州百姓选择逃难,首选便是长治县。
许州九县,长治县也收容了最多的灾民,几乎是另外八县的总和。
故而李忘忧也一直驻留在长治县中,重点整治,防御疫情的出现。
而许州的另外八县,李忘忧鞭长莫及,只能由许州刺史府进行管理。
不过李忘忧却也三令五申,另外八县必须照搬长治县的做法,不得违令。
以如今长治县的情况来看,很明显他的处理是完全没错的。
聚集了最多灾民的长治县,不仅没有疫情出现,连发病的人也少了许多。
病从口入,这是很浅显的道理。有李忘忧的严格要求,可以说无论是长治县的百姓,还是聚集在长治县外营地里的许州灾民,单就个人卫生状况而已,绝对属于有生以来最好的时候。
也正是这般严格的要求,才让李忘忧觉得这次许州大水,应该能够安稳处置下来。
却没想到,当着李二的面,许州鄢陵县却传出了惊天噩耗。
鄢陵县距离长治县不算太远,百里左右的路程。这次水患,鄢陵县受灾并不严重,故而李忘忧也并未亲至鄢陵县,只是督促许州刺史府,将自己的命令传递过去,同时命人运送去了大量的石灰,用以消毒杀菌。
李忘忧的怒吼,让许州刺史也不知如何回答,语气中几乎带着哭腔:“下官,下官也不知啊!”
许州若真是爆发了大规模的疫病,他这许州刺史的官宦生涯,也就算是到头了。
若只是被朝堂斥责一顿,免官撤职,打发回原籍,都算是他运气好,甚至弄不好,被御史台直接拿下台狱,都未尝不可。
可以说,许州刺史才是最怕爆发疫情这种事情的人。
毕竟李忘忧只是河南道的黜陟使,并不负责地方的具体事务。
李二听闻鄢陵县爆发疫病,也不免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之前李忘忧命米拓将李承乾与李泰送回长安时,便说过许州有爆发疫情的可能。
此事米拓自然也老老实实与李二禀告过了。
不过大水退去了数日时间,每日从郑州快马传回的消息,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许州也并未如李忘忧担心的那般,爆发什么疫病,故而李二也就没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的侄儿杞人忧天了。
所以他狩猎渭水河畔时,才会心血来潮,坐了两日的船,跑来许州看看情况。
却没料到,刚刚抵达许州,连州治长治县都未进去,便传来这般噩耗。
一旁的房玄龄、杜如晦等大佬,听闻这消息后,也皆是脸色一变。
长孙无忌当下便准备开口,劝说李二勿要再进入长治县,直接回龙舟,折返长安。
疫病面前,可不管你是真龙天子还是黎民百姓,那绝对是一视同仁的。
既然许州爆发了疫病,那便无人敢让李二这位帝王,冒这样的风险。
李二自然看出了长孙无忌的想法,却朝他摆了摆手,表示他知道此事,无需多言。
李二又不是愣头青,明知许州有疫病爆发,还在此继续待下去。但走之前,他打算看看李忘忧准备如何处置。
李忘忧愤恨的瞪了眼瘫软在地上的许州刺史,命人去将那名前来报信的鄢陵县衙役带来。
不过他却也没让那衙役靠近,只是让他远远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回话。
毕竟若真是传染病,鬼才知道这衙役身上有没有携带病毒。
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时候,保持足够远的距离,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鄢陵县如今什么状况?你老实道来!”
那衙役虽然不知眼前这群人是谁,但只看那些盔明甲亮,虎视眈眈注视着他的禁军,他便知道都是些招惹不起的贵人。
面对李忘忧的问话,他连忙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大声回答道。
“回贵人话,县城之中,前些时日不是有人染病卧床不起。寻了医工却瞧过了,也没看出个究竟。原本以为只是发大水时受了风寒,却没成想,这几日各个里坊之中,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