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第五十一章（总第三百二十九章）、智星陨落
迎春晚会轰动一时，虽然是第一次，缺乏经验，但举办的那是相当成功，大街小巷市井百姓甚至朝会之上，议论了多日才渐渐平静，并开始期待明年的迎春晚会。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看到大家出来进去被冻的几乎遭不住，为了抗寒，马宇指导高匀改进了冬鞋。这个时代的鞋，不仅不耐穿，而且还不分左右脚，尤其的行军作战，很不方便，马宇早就有改进的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借着这个寒冷的冬天，马宇印象中大概仿佛依稀还记得千层底布鞋的做法，于是下决心改进一下。这个时候的鞋基本都是用草葛、布帛、皮革等制作，布帛鞋主要是指大麻丝、绫、绸、锦等织物。
高匀问道：“圣上，你改了衣服，又改了裤子，大家都觉得不错，已经很了不起了，你怎么想起做鞋了呢？这鞋子还有改进的地方吗？”
马宇笑道：“当然可以改进了。朕是要和刘玄德比一比，据说他做的草鞋质量很不错，朕一定要超过他。对于行军作战来说，鞋是非常重要的，当年在与匈奴鲜卑作战的时候就有士兵冻伤脚，影响了作战。”马宇让高匀他们把事先收集的各种布头，以及一些旧衣服，全都拿出来。
按照马宇的吩咐，众人认真的忙碌了起来，马宇让李登和亲兵熬制了一锅浆糊，在房间里的一个角落，大家按照马宇的要求，七手八脚的在青石板上，涂抹一层浆糊，贴上一层旧布，一层一层的，很快就铺满了一地。
稍微停顿了一下，马宇和高匀又剪了鞋帮的样式，因为不知道做出来是什么样，大小也不知道，所以马宇剪了大大小小的好几种，然后也都一层浆糊一层布的粘在一起。
看着青石板上涂满浆糊的的布块，高匀好奇的问道：“圣上，这个就可以做鞋了吗？”
马宇笑道：“现在啊，只能说的完成了第一步。等这些布块都干了之后，再把它们用锥子和大针缝在一起，就是鞋底和鞋面。”马宇一边在脚上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比着脚的大小做鞋底和鞋帮，把它们缝制在一起，就成功了。朕虽然没做过，依稀知道怎么做，但是要做的好看，还得让专人再改进。”
马宇让高匀取来锥子和大针，还有剪刀等：“让你们特意打制的这些锥子和大针，就是专门用来做鞋的，今天总算是用上了。以后兵部要成立个负责军械和服装的部门，包括军服、军鞋等等。等有了经验之后，再用兽皮做，那就更好、更结实了。等把鞋子做好了，再做一批靴子，靴子又好看，又实用。”
“圣上，什么是靴子？”
“就是比较高的鞋子，高到膝盖的鞋子。”
“鞋子高到膝盖？”高匀懵的双眼都发直了。
正说着，亲兵司马平廷匆匆进来道：“圣上，大司空郭奉孝先生突然病重，沈先已赶过去了，说是有点不太好。”
马宇一惊，连忙问道：“通知张仲景先生了吗？”
“已安排专人去张仲景先生家接先生了，现在应该快到了。”平廷应道。
“朕现在就过去，快，现在就走。”
自入冬以来，郭嘉身体一直病怏怏的，咳嗽也加重了，张仲景和沈先都给他做了几次检查，也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只是体重有所减轻，十多天前似乎有所好转，怎么突然病重了呢？坐在车里，马宇阴沉着脸，虽然距离并不远，仍焦急的恨不得飞到郭嘉的府上。
到了郭嘉府上，见马宇到了，董昭率众人纷纷跪拜。马宇看都不看，一边匆匆的走一边说道：“让他们都起来吧。”径直进到内室，董昭疾步跟了上来。早有张仲景、沈先、以及郭嘉的夫人迎了上来，正要跪拜，马宇道：“都免了，奉孝先生怎样了？”
张仲景道：“臣等刚给郭奉孝先生服了药，现在睡着了。”
马宇不放心，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屋子四处都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在闪闪的烛光下，病榻上的郭嘉睡的挺安稳。这时马宇才注意到，郭嘉看上去瘦了很多，脸色似乎也不是太好，蜡黄蜡黄的，头发稀疏了不少，好像白发也多了起来。想起郭嘉平时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的豪气，遇到什么难事都像个大男孩似的微微一笑，总能拿出解决的办法，没想到也就是几个月就变成了这样，马宇忍不住心里有点难过，流下泪来。
郭嘉夫人道：“请圣上保重，到客厅坐吧。”
马宇擦了擦眼泪，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来到客厅坐下。
张仲景叙述了郭嘉的病情，沈先又做了补充。近一年多以来，郭嘉又开始了喝酒，开始悄悄的偷着喝还有所控制，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喝几杯，有时还喝到次日凌晨，尤其是事情少的时候，更是喝的酩酊大醉，家人再三劝阻，无奈郭先生就是不听啊。郭先生体质本来就不是太好，只是一直控制的比较好，这种无节制的饮酒和前段时间的劳累，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近日温度陡降，初起有点感冒发烧，但郭先生没在意，拖延了十几日，导致病情加重。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见郭嘉夫人匆匆随侍女走出客厅去照顾郭嘉，马宇低声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张仲景想了想说道。
“奉孝有几个孩子？多大了？”
“回圣上，奉孝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董昭应道：“长子郭奕，十九岁，现随政公子西巡途中。次子郭值，十二岁，尚在读书。女儿郭凌，十五岁，也在读书。”
马宇道：“封郭嘉为襄城县侯，郭嘉妻董夫人为亭级德慧君，其子郭奕为司马。”又对张仲景、沈先道：“无论缺什么，尽管找朕来要，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一下，把所有的事情暂时都放下，守在这里，精心照料，不得离开。”马宇对董昭道：“董公仁先生，收拾出两间屋子，让张仲景、沈先等住在这里，昼夜守候，直至康复。”又对李登道：“你安排几个人守在这里，有了情况，随时报朕。”
“遵旨。”董昭、李登等人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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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空，马宇就去看望郭嘉，一是了解病情。二是和郭嘉聊聊天，减轻郭嘉精神上的压力。三是听取郭嘉对天下的看法。马宇也知道郭嘉盼望他经常来，所以每次来都要和郭嘉海阔天空的聊一聊。只要是说起天下大势，郭嘉总是侃侃而谈，神采飞扬，似乎病情也好了许多。郭嘉对讨伐江东提出了很多好建议，对统一后的大汉也提出了很多独到的见解。
春寒料峭，湿冷刺骨，郭嘉的病情并不见好转，却日渐沉重。这日半夜，忽又下雨，凄凄风雨，更添寒意。马宇已睡下，忽李登来报郭嘉病危。马宇心中大惊，连忙起来，简单收拾一下急赴司空府。
马宇匆匆来到郭嘉府上直接进入内室，见昏暗的灯光下，众人都焦急的看着张仲景、沈先以及七八名医生。董昭及郭嘉夫人等迎上来欲执礼，马宇连连摆手制止。董昭拨开众人，让马宇来到病榻边，张仲景对马宇轻轻摇摇头，和沈先闪身站立在一边。
马宇坐在病榻边，握着郭嘉消瘦的手，看着郭嘉脸色苍白，想起当年一起东征西讨的飒爽英姿，不由得心中一酸，留下泪来。须臾，郭嘉似乎感觉到马宇到了，竟睁开了眼睛，见马宇来了，郭嘉努力欲起身，马宇连忙扶着郭嘉，示意不必起来，然后轻轻的握着郭嘉的手。郭嘉歉然一笑，喘息着对马宇道：“为了嘉之疾病，惊动圣上，嘉深感不安。”郭嘉又喘息了一阵道：“嘉自年轻之时，就跟随圣上，幸得遇明主，多年来，蒙圣上不弃，也算得上没有虚度。天下一统，大势所趋，平定江东，当前，时机已到。可惜嘉病的不是时候，以后再不能为圣上出谋划策了。”郭嘉喘息了一下道：“望圣上龙体保重，早日一统天下，为百姓，为百姓……”话音渐渐低沉，马宇感觉郭嘉手握的越来越紧，最后突然一松，一代智星竟溘然辞世了。
室内响起一片哭泣声。
大汉中华七年（215）三月底，大汉参政、大司空、左军师郭嘉病逝，享年四十六岁。
马宇悲痛万分，传旨为之停朝三日，并将做好的第一双分左右脚的、与后世相差无几的新型黑色布鞋，特赐给郭嘉穿上下葬。在出殡之日，马宇按后世的追悼会形式，为郭嘉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追悼会由贾诩主持，马宇亲自致悼词，然后亲自抬棺。追悼会两边，都是百官为悼念郭嘉写的挽联。第一副是马宇写的挽联：运筹帷幄，长出奇策定天下，功垂史册，尤以爱心慰民生。其中，卫觊写的挽联是：苍天落泪伤心雨，大地鸣雷悲痛声。陈琳写的挽联是：九天明星惊落，四海英杰痛失。孔融写的挽联是：凄风苦雨千古恨，流水夕阳百年愁。杨修写的挽联是：落花似垂泪，啼鸟如悲歌。
洛阳满城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