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做小伏低,亲自喂人喝粥的容家主和昨夜那个不知收敛的中年人判若两人。
容华絮穿着一身灰色居家服,端着瓷碗,小心翼翼地将瓷勺递过去,“夫人,气大伤身。你有气尽管朝我出,别自个儿生闷气。”
唐瑟如手指颤巍巍地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微抿一口后,凉冷的目光将对方上下打量一遍。
以他这种体格,用慢性毒药的话,每次多少剂量比较适合?
容华絮被这种漠然的眼神看得浑身冰凉,但宿醉的酒意好像又涌上来了,不由往前凑了凑,“夫人你要是还想……”
闻此,唐瑟如毫不掩饰地冲他翻了个白眼,语气薄凉地陈述:“不是我想,是,你想埋进后山哪块风水宝地。”
话落的瞬间,心腹正好战战兢兢地走进餐厅,并将那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现在,不流行陪葬的、吧?
他没来得及算自己的生卒年月,心虚地往身后瞥了一眼,卑微地汇报:“夫人,慕小姐给先生送了份……一车酒!”
这话说完,气氛霎时又诡异了几分,但心腹还是硬着头皮道:“刚明弦过来说,那是80年代的60度绿玻西凤酒。”
听到西凤酒这三个字,容华絮瞬间酒醒了!昨晚餐厅里用的白酒就是90年代的八角西凤,现在这位大小姐给他送自己出生年代的酒是要……
洒在他的坟前?
唐瑟如闻声了然地摸着戒指缓慢起身,同时幽幽地提醒道:“趁有空,把葬礼进行曲也挑一挑。”
容华絮:“……”
他是不是该把墓志铭也一并写了?
就因为那个年轻人,一夜之间,他把唐家现任家主和继任家主都给得罪了!
现如今,他唯一的出路就是——不仅自己要同意这门亲事,还要想办法让唐瑟如也松口!
这时,容华絮想通来龙去脉,险些失了涵养破口大骂,着了他的道了!
这是个心机渣男!比容秋灼还渣的那种!
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说,甚至极有可能连那几句语音聊天都是有预谋的!
所以,到头来,这场博弈中,他才是最大赢家!
……
当晚五点,唐慕之换了身衣服后正准备出门,空旷的玄关处却隐约传来发动机的声浪。
女孩眨眨眼睛,不疾不徐地从旋转楼梯拾级而下,当视线飘到落地窗外那道颀长的身影时,眼波中便晕起了雀跃的流光。
不远处正准备开车的萧煦,一脸习以为常地收起车钥匙,又让厨房准备饭菜,并且还仔细叮嘱了饮食喜好问题。
唐慕之:“……”
这到底是谁的管家?!
想归这么想,但女孩那双美腿早就不听使唤地往客厅外走去了,同时一派淡然地拿出手机敲字:临时有事,改天再聊。
聊天对象闵月乾,此刻正坐在迈凯轮里,看着松溪路那头的防弹豪车车队意味不明地勾唇。
这位……看上去来头不小,可树敌无数的人真能保护她的安全么?
闵月乾眯起眼,敛着杀气四溢的气场,将烟头丢在窗外,漫不经心地回复:行,正好我也还没出门。
京林苑内,唐慕之抱臂斜靠在罗马柱下,屈起长腿,眸光紧凝着裴子羡昂藏的体魄,轻声询问:“裴先生落东西了?”
音落,裴子羡适时在她面前站定,剑眉微挑,随后直接屈起手指扣着唐慕之的下颚,俯身攫唇。
被一个深吻砸下来的唐慕之:“!”
好端端的,怎么就跟久别重逢似的……
她的嘴唇还停留在四小时前的记忆中,不需要重温这种感受!
好在,亲吻虽然突然,但唇角没肿。一吻方休,唐慕之扑闪着迷蒙的眼睫,环顾四周,哑声追问:“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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