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也不是不可能,我看得出来,那狐狸通灵了,眼神看起来和人的一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小伙子。”
林素素说:“这羊秀才有问题。陈原,你问他姓什么的时候,他没有明说,而是在敷衍你。”
我说:“我就是随口一问。”
林素素说:“但是他露怯了。”
我也看出他露怯了,我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他的确露怯了。但是我不怀疑他的话,他说的故事都是真的,阴阳剪和凶棺的事情,他说的也不假。至于凶灵这种事我也信,我还记得我们邻村郭小四的事情,那就是凶灵作祟。偏偏什么都说了,一个姓就不说了,让我当他姓羊,这就不太对了。”
虎子说:“但人家不给你看户口本,你根本就没办法查。”
“也许答案就在黑树林里。”我说,“明天我们假装离开,我们上黑狐岭上去看看下面什么情况。从羊秀才的话里听得出来,他不想让我们进黑树林,但是又不方便明说。我想,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我们快点离开。他在遮掩着什么。”
林素素嗯了一声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这么痛快就把凶棺的事情说清楚了,而且毫无保留,说的我们毫无疑问,这未免太光明磊落了吧。甚至把自己是天阉之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一件很没有尊严的事情。这他都说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想取得我们的信任。”
我说:“越是这样,越可疑。”
天这时候也快黑了,我们沿着黑树林往下走了有一百多米就停下了脚步。天开始朦胧了起来,气温骤降,风也大了。我们三个往回走的时候,看到羊秀才和那狐狸站在门口在迎接我们。
林素素的头发都吹乱了,到了大门口的时候,林素素解开了头绳开始梳理头发,但是风大,怎么也梳理不好。
羊秀才说:“走吧,饭菜已经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羊秀才熬了一个鸡蛋汤,剩下的就是几样熟食,就着大饼吃,甭提多香了。
羊秀才这里有三间房,最西边的是厨房,中间的是客厅,东边是他的寝室。这里没有客房,我们只能睡在客厅里的地上。
地是用青砖扒的地,这里虽然地下水挺丰富的,但是并没有返潮上来,这下面应该是做了防水的。我们先在地上铺了苫布,然后铺了垫子,最后是我们的毯子。门一关,听着外面的风声,很快就睡着了。
我这人很奇怪,听着风声,雨声,蛐蛐声倒是很容易睡着,就像是催眠曲一样。但要是人声,车声,狗叫声,我可就睡不着了。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是我明白,这一定有其中的道理的。
我是在半夜醒来的,我在梦里就听到有人在唱戏,醒来之后,我侧耳倾听,果然我听到了外面有唱戏的声音。我用脚踢了踢虎子,虎子醒过来之后缓了好一阵才坐了起来。
清醒过来之后,他就明白我为啥踢他了,虎子说:“老陈,这可不像是风吹过树林的声音啊!”
虎子一说话,林素素也醒了过来,她坐了起来说:“又听不太清,但我肯定,这就是女人的声音。”
这时候,东屋的灯亮了,接着,羊秀才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伸手拉了灯绳,客厅的灯也就亮了起来。他穿着浅灰色小褂,长裤,一双布拖鞋。走路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他到了桌子旁,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一口气就喝了。
他说:“林子里有一座小山,这小山上有很多空洞,风穿过孔洞就是这声音。不用大惊小怪,明天我可以带你们去看一下的。”
我哦了一声说:“也好,明天我们去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