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急了,刚想说话,却被他爸制止了:“可以,但只限于皮肉伤,毕竟你们的伤也不重。”
程总点点头:“这很公平。”
程广智乐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他望向李秩。李秩摇摇头:“我不爱打人,这种事还是你代劳吧。”
程广智点点头:“也成,也别挑地儿了,就在这吧。”
孙乾都快哭了:“爸,你怎么……”
孙父瞪了他一眼:“闭嘴!爷们一点!”
程广智嘿嘿一笑,犹如大灰狼吃小白兔一般一步步地走向孙乾,丝毫不理会孙乾的反抗,甚至孙乾的反抗还激起了他的兽……那个……欲。
孙乾惨叫着,哭嚎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孙父眼角微不可查地抽搐,右手食指指尖不停颤动,却在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异色。
程总则似笑非笑地望着远方,似乎并没有将这里的事情放在心上。
过了大约五分钟,程总仿佛才回过神来:“好了,住手!”
程广智打了三分钟就已经有点累了,闻言借坡下驴:“好,钱债两清,恩怨终了!”
孙父闻言立刻起身,扶起孙乾就往外走:“告辞!”
当他眼角瞥见现在的孙乾时,还是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太惨了!曾经那个英俊的孙乾已然消失不见,眼圈发青,鼻子流血,脸上还不知道被掐了多少下,一个指印又一个指印的清晰浮现。程广智你一个八尺大汉你打人怎么还动掐的,太不讲武德了吧……
那边程总笑盈盈地道:“老孙慢走,经常来做客啊!”
孙父脚下一个趔趄,孙乾被拽得惨叫一声……
孙氏父子二人告辞后,李秩也谢绝了程氏父子的邀请,告辞离去。程总还派了车将他送回家。
望着李秩离去的背影,程总对程广智道:“你这个朋友,可比你聪明多了。他知道,你动手老孙不会报复你,而他动手,十有八九会惹来报复。”
程广智嘿嘿一笑:“这不是挺好,他免了灾,我过了瘾。”
程总叹了口气,我这傻儿子倒是想得开。
第二天,李秩和程广智还专门去了刘姨的摊位,赔了她桌椅的损失,刘姨坚决不要,两人扔下钱就跑,刘姨追不上,也只能无奈地收下。不过这次倒是没看到林锦言。
后来的几天也没什么事发生,股票账户一天天增值,离李秩去大学报道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8月26日,农历七月十四。传说中今晚十二点便是鬼门大开的日子。吃完晚饭,李秩便回自己房间了。他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有时候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还记得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老李抱着录取通知书紧紧不撒手的样子,也记得老李逢人便忍不住炫耀的样子,那是李秩记忆中老李笑得最多的一天。
两天后自己就要北上去京城了,也不知道老李自己一个人能不能习惯,能不能赶紧把那个好女人领进门。
真是个让儿子操心的爹啊。
李秩一边胡乱想着,一边跟洛水女娲聊着天。之前据她说她也在京城上学,但一直不肯告诉他是哪所学校,还说等李秩来了京城之后,等她哪天心情好了再考虑告诉他。
李秩倒也没有强求,倒是问了她一些关于京城生活的注意事项。结果她很多东西也不清楚,李秩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这位大小姐便烦了,借机有事便下了线。李秩摸摸头,这洛水女娲有多生活白痴啊,连地铁线路都不知道。
洛水女娲下线后,李秩看了个电影,时间便渐渐推移到了晚上十一点多。老李早就睡了,李秩蹑手蹑脚地洗刷完,就上床睡觉了。
就在他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突然,李秩仿佛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却又仿佛就在他的耳边,既遥远又仿佛直击他的心底。
李秩一开始以为是幻觉,翻了个身继续睡。
但那个声音却似乎非常有耐心,像极了温柔版的程广智。
李秩无奈,只能起身准备去开窗。
然而他刚走到窗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顿时遍体生寒。
他家,住五楼!
而那个敲窗的声音还在持续。李秩感觉自己浑身僵硬得不能自已,恐惧仿佛从四面八方袭来,手脚仿佛已经不能控制。
就在他冷汗直冒之际,窗外似乎传来了一身叹息,然后,一个影子一般的人形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李秩面前。
那影子倒是长得十分喜庆,胖胖的身材,圆圆的脸,小小的眼睛,还留着一个八字胡,笑意盈盈地看着李秩。
李秩一看到他,身上所有的恐惧突然消散一空,脑中突然涌出了许多尘封的记忆。
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扑面而来,李秩忍不住惊喜道:“小白!怎么是你?”
那胖影子很无奈:“岳主簿,我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别叫我小白了,叫我全名白无常,多有气势!”
李秩笑了:“好的,小白。”
原来,这个小胖子竟然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之白无常!不过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不应该是白衣白帽舌头老长的吗?
原来那个白衣白帽舌头老长的样子是接引魂魄们时扮演的,他在地府里就一直是这么个形象,相当于白衣白帽舌头老长的形象是他的美颜精修图,小胖子的形象是他卸妆照。
白无常很无奈地看着李秩:“霍主簿,你就知道拿我开心。”
李秩道:“你明明可以直接进来,为啥还要敲窗户?”
白无常嘿嘿一笑:“这不是显得比较懂礼貌嘛,我们做服务行业的,懂礼貌才能让客户如沐春风嘛。”
李秩心想你这接引魂魄的还成了服务行业了,那烧纸钱岂不是金融业转账服务了:“你敲窗也不怕让别人听见啊。”
白无常道:“放心放心,此刻我们的状态相当于在梦里,别人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你也听不到别人的声音。”
李秩这才放下心来,突然很想如往常一样捏捏他的小胖脸,可惜手伸过去,才发现自己根本触碰不到他:“小白啊,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各位都还好?”
白无常笑道:“都好着呢,就是李主簿和王主簿时常念叨你。”
李秩心生感动:“大哥二哥都怎么念叨我了?”
白无常道:“你走了以后,两位主簿经常拉着我们喝酒,说岳主簿你藏的酒真好喝,每次喝起酒来就特别想念你。”
李秩眼角忍不住地抽搐,一字一顿地道:“你们把我藏的酒喝了?”
白无常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身形一闪,人已飘然远去。同时一道金光打入李秩的脑海中:“霍主簿,我有事先走了,两位主簿托我给您带的话我已经送入您的识海,明年中元节鬼门大开的时候我再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