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娇一个用力,盆子从房顶滚落,汤连着里面剩的鱼洒落,好在下面没有人,婢女匆忙过来收拾。
储娇一口喝下壶中的酒,一缕酒痕顺着脸颊流下,她随手扔掉酒壶,张开双臂,身子后仰倒下去。
南熏大惊,赶忙抓住她的手腕,揽住她的腰肢落在地上。只见她哪有半分醉酒的迷茫,眼里清明澄澈,表情淡淡。
次日,储俊乐还未上学堂去,储娇踏入储府,小俊乐跑过去,“姑姑是来送我去学堂的吗?”
索性无事,储娇牵起他的小手,“走吧!”
储清回到院子中,回头看了看两人转角的背影。
早上的烟火气息不输宁静的夜晚,小商贩早早起来忙碌,热气升腾,模糊了储娇的眼,手臂被晃动了一下,她低下头。
储俊乐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姑姑不开心吗?俊乐请你喝牛奶。”
储俊乐掏出怀里的铜板,手背挡住小嘴,老板贴心的矮下腰身,“牛奶里请多放一些糖粒,谢谢老板!”
老板只当小孩子爱喝甜的,并未多想,勺子盛糖粒时多放了一些。
储俊乐转头发现储娇不见了,正要喊姑姑时,挨着包子铺的桌子旁储娇举手示意他过去。
储俊乐把牛奶推过去,吹了吹被烫的发红的手心,储娇直接扯过来攥在手里,储俊乐惊呼,“姑姑的手好冰哦!”
“吃早饭了吗?牛肉小包子,吃吗?”两只手被占用,储娇下巴对着包子努了努嘴。
储俊乐重重的点头,胖乎乎的小脸上有些迫不及待,储娇喝着甜滋滋的牛奶,心里充斥着暖意。
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储俊乐忙着吃,瞧了一眼,摇摇头,“我不要,爹说了姑姑给的东西要问过他才能要。”
储娇长臂一伸,把折好的银票塞进储俊乐的怀里,“你爹听姑姑的,拿着,难道你要回去问。”
“不回去,我还要去学堂。”储俊乐两颊吃的鼓鼓的,小嘴上泛着油光,他看着储娇。
“为什么姑姑喝了牛奶还不开心?不是和裕叔叔买的吗?”储俊乐眼珠一转,小脸上表情复杂,储娇果然呛到了,咳了好半天,对着他额头就是一个暴栗。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储俊乐不在乎的揉揉被敲疼的地方,“姑姑也是孩子,爹说了,姑姑是小大孩,和俊乐一样,要人关心,要人爱护,姑姑最好,好的东西都给姑姑。”
储娇被他逗笑,“姑姑不是孩子了,姑姑已经长大了,要自己撑起一片天,累了也要自己扛,哎,和你说着干嘛,快吃,吃完去学堂。”储娇拎起一个包子送进嘴里。
“老板,再来一屉。”
储俊乐欲言又止,小脸纠结在一起,储娇嚼了两口嘴里的包子,早已看破他,“有事说,没事…”
储俊乐像个小大人正襟危坐,手臂交叠放在桌上,小嘴用他自己的帕子擦得干净,“姑姑,和裕叔叔很喜欢你,每次他都有偷偷看你,夫子说喜欢一个人在心,在眼,他都有的……俊乐偷偷观察过哦!”
最后一句话储俊乐神秘兮兮的说,储娇为了配合她探下身子。两个脑袋差点挨在一起。
突然,两人的后脑勺被拍了一下,额头碰到一起,储娇一掌挥出,幸亏关漾漾跳躲开。
“关漾漾!”
“娇娇你要谋杀我。”关漾漾顶着两个黑眼圈哭诉,储俊乐摇头晃脑,抱臂啧舌。
储娇无奈,“储俊乐!”
“姑姑温柔一点,我在想,姑姑成婚后不会像漾漾姑姑吧!那简直太可怕了。”
听他这么一说,储娇才注意到关漾漾厚重的黑眼圈,“你是三天没睡了?”
关漾漾无力的坐下,哀嚎“别提了,我家姜姜要吃早上现揉的面现包的的灌汤包子,我已经连着买了一个月的了。”
说完她趴在桌子上,储俊乐和储娇凑近看,“她睡着了?”
“嗯嗯,嘴角都留口水了!”
“姑姑不想成婚了。”终和裕朝她要包子,估计她会一拳打过去。
储俊乐拍拍她的肩膀,“姑姑,婚旨两年前都已经成定局了,你知道它放在哪了吗?和裕叔叔说你找不到。”
“告诉姑姑他放哪了?”储娇有些好奇,终和裕怎么什么都告诉储俊乐这个小屁孩。
储俊乐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能说,不可说,不会说。”
储娇险些笑喷,突然他扯起储俊乐狂奔,“书堂何时上课?”
“已经开始了,注定是迟到了,别跑了,姑姑。”储俊乐看的很透彻,储娇对着他的小脑袋就是一巴掌。
储俊乐站在学堂门口和储娇挥手,“姑姑你走吧!去找和裕叔叔。”
“……”为什么听他的话感觉她像个负心汉一样,现在的小孩好可怕。
回到摊位,关漾漾趴在桌子上依旧睡得香甜,储娇点了一份早点,揪起关漾漾的耳朵。
……
再次看到进门的储娇,储清迎上去,“你好久没来了。”
小厮禀报过后,苗安澜一阵风的赶过来,“你气色不太好,没睡好?早上可吃了饭?”
储清正欲离开,储娇拉住他,“大哥,俊乐今天去学堂迟到了,如果夫子唤你去,你要有些心理准备。”
“他怎会迟到?”储清不解,储俊乐自己上学堂从来没用他担心,以前住的偏僻且远,小少年早早的点起油灯起来去学堂,如今离得近了,他能多睡一会儿。
储娇摸摸鼻尖,不好意思的说,“我带着他去吃了包子,玩闹之下,忘记了过去多久。”
储清了然,苗安澜无所谓的笑笑,“我小时候也时常不去听课,总挨打,当时我就在想,以后定不会打不去学堂的乖宝宝。”
储清成功收到他的提示,明确保证后才离开。储娇抱臂,“看不出来安澜爹爹在储府地位蛮高的呀!”
苗安澜哈哈笑,他知道储娇心中所想,“我不和他抢,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过几日我不在,麻烦安澜爹爹照顾好他们。”
苗安澜一愣,随即点点头,她去哪儿是她的自由,只希望不要像上次回来那般。